第3章 雁箏馨谷
盧嬌大口吃着雞肉,啃着豬頭,咬着甘蔗,離開了飯桌,走到了書房的六合門口,推開書房的門,桌案上正坐着盧嬌的好姐妹荷葉,盧嬌上前對荷葉說:“看什麼書呢,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荷葉:“哪有你這般好福氣,剛才見侯爺,我一五一十都招了。”
盧嬌:“招什麼,我們就是雙胞胎,有什麼好招的,要殺便殺,要死便殺,不就一個腦袋嗎。”
荷葉惋惜的走到門口,關上房門,嘆息的:“阿嬌,其實,我和你,不是雙胞胎,只是長得像而已。”
盧嬌:“可能,我們從小都在一起,身上的衣服都是一樣,就連脖子上的掛件,也是你一半,我一半的,再說了,我們倆又是長得那麼的相同,你說什麼胡話呢,嚇暈了吧。”
荷葉:“沒有了,侯爺府里還是挺好的,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
盧嬌:“我們不還是好姐妹嗎,一定是狗樣的侯爺,教你說這些鬼都不相信的話,是在挑撥離間,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荷葉…”
荷葉:“唉,沒有了,只是事到如今,有些話不得不說,你不相信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屁股,屁股上有顆天生的酒痣,這顆酒痣是你父親小時候點上的。”
盧嬌:“酒痣,洗澡從來不看自己的屁股,等一下啊,我去瞧一瞧。”
荷葉:“就在屏風後面吧,那裏有一面鏡子。”
盧嬌在屏風後面拿鏡子一看,照到一顆赤紅色的映子,放下銅鏡,慢悠悠的走出去,笑着:“真有一顆映子,赤紅的,左邊。”
荷葉:“對呀,那就是你父親為你點上的酒痣,現在你相信了吧。”
盧嬌:“相信什麼呀,不就一個映子又能代表什麼。”
荷葉:“映子代表不了什麼,我和你的命上天註定的,我和你註定會成為仇人。”
盧嬌:“等一下,映子和仇人又有什麼關係,我和你是從小的發友,荷葉,醒醒,中邪了吧。”
荷葉:“沒有,你離我遠點,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盧嬌呆在那裏說不出話來,心裏還是很難過,拉着荷葉的手:“我們不要再待在這裏了,逃出去吧。”
荷葉:“我才不跟你走呢,做你的郡主去吧,我只想在這裏待着。”
盧嬌:“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做侯爺的女兒了。”
荷葉:“這是不爭的事實,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盧嬌:“好,做他的女兒,也不是一件壞事,我幹嘛要不高興呢,這麼多年的姐妹,你是騙不了我的,你等着,我去報仇。”
盧嬌氣沖沖的大堂走去,大堂門口正氣臨人,兩個將軍攔住小姐,盧嬌說:“誰敢攔我,我可是迎侯的女兒,給我讓開。”
兩衛將軍恭敬着:“小姐此處乃老爺休息的地方,任何人都不準靠近。”
盧嬌:“連他的女兒都不行。”
將軍為難着:“小姐請回吧,不要再為難在下,孰難從命。”
盧嬌大吼:“裏面的人聽着,本小姐要見裏面的人,再不出來我可就要闖了。”
將軍上前捂住她的嘴巴,試圖想要趕走,趁將軍沒注意大吼:“非禮。”
迎侯站在堂前,順着台階一步一步走過來,輕嘆地:“什麼事大驚小怪。”
將軍低頭:“侯爺小姐要硬闖大堂,屬下無禮。”
迎侯:“下去,以後她想進來就讓她進來吧。”
將軍說:“是,屬下告退。”
盧嬌:“侯爺,哦爹,我問你一件事,你怎麼對我這麼好。”
侯爺:“還用問嗎,你是我的女兒我當然得對你好了。”
盧嬌:“爹對女兒好,為什麼只收一個女兒,我還想要一個妹妹,不想一個人孤單。”
迎侯:“啊,我還沒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
盧嬌:“我的意思是說,可不可以把荷葉也當成你的女兒。”
迎侯:“荷葉,就是那個書房裏的荷葉。”
盧嬌:“對對對,就是她,她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和她已經形影不離了。”
迎侯:“據我所知,她可是來殺你的人。”
盧嬌:“不會的,我不相信她會下的了手,爹,爹爹。”
迎侯:“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聽話,還沒作好準備你就已經打扮成大家閨秀了,不行。”
迎侯甩開,站在對面兩拳遠的距離,看着盧嬌,盧嬌說:“我是真心實意叫你爹的,我想通了,有個作官的爹,總比沒錢的爹好吧。”
迎侯:“好好好,這就是你的本意,小心眼多起來了。”
盧嬌:“幹嘛非要讓我做你女兒。”
迎侯:“我樂意,我喜歡,可以了吧。”
盧嬌:“無理取鬧,要我做你女兒也可以,讓荷葉做我的丫環,其它丫環我不喜歡。”
迎侯:“不可以。”
盧嬌:“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把我們關在這裏幹嘛呀,哦,老變態狂,金屋藏嬌呢。”
迎侯:“放肆,好歹我也是堂堂一代侯爺,怎會做出此等骯髒下流之事,再口出狂言,讓你回地窖,喝十八缸酒好好醒醒。”
盧嬌生氣着:“才不稀罕做你的女兒呢,看招。”
拳朝迎侯打去,迎侯躲閃不及,挨一頓打,鼻青臉腫,痛哭流淚起來,迎侯:“沒天理了,哪有小的打老子的,簡直反了。”
快步跑進書房,拉着荷葉:“快走,你要殺便殺,反正我不殺你。”
荷葉:“去哪裏,侯府書城那麼大,我們卻那麼小,能逃到哪裏去。”
盧嬌:“先逃了再說唄,總比愣在這裏好吧。”
荷葉:“侯爺對我們還是挺好的呀。”
盧嬌:“看人只看外表,兩句花言巧語,就能把你哄得要多聽話有多聽話,你的屌氣去哪裏了。”
荷葉:“我也不想呀,誰叫我長得像女人,你長得像男人呀。”
盧嬌:“少發脾氣了,我知道你對我有偏見,想想我們小時候,又有什麼好不開心的呢。”
荷葉:“要我跟你走也行,你以後做我的妹妹,我做你的姐姐。”
盧嬌:“隨你的便了。”
拉着荷葉跳上樓,飛檐走壁跳到貿易街,迎侯在貿易街做好了準備,一下子就把這兩個黃毛丫頭帶回了府邸,迎侯說:“這麼任性,好不容易父女團聚又要離家出走,做爹的容易嗎。”
盧嬌:“本小姐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你管不着了。”
迎侯:“好吧,幾天的功夫把屁股養肥了,不打不成氣候了。”
盧嬌:“流氓,非要讓我做你的女兒,一副不正經的樣子,看了就噁心。”
荷葉拉着盧嬌說:“不要這麼對侯爺說話,吃力不討好的。”
迎侯大笑:“好呀,臭不要臉的又玩起雙簧,自已的女兒不認自己也罷,居然還幫着外人打老爹,哦不,是殺老爹,簡直是無法無天,呀呀呀。”
盧嬌:“誰叫你這麼無賴,你又沒證據證明你的女兒。”
迎侯:“好吧,你要證據是不是,證據就是我說了算,你丫的只是個做奴婢的料。”
盧嬌:“落在你手裏無話可說,我娘在的話,一定…”
迎侯:“還敢提你娘,真是一個包子鋪里出來的,狗吃了還打滾。”
盧嬌:“氣死我也,氣死我也。”
荷葉:“小姐只是一時心急衝撞侯爺,侯爺為何要刁難我們小女子呢。”
迎侯:“好吧,還敢說,都是你害的,物以類聚。”
荷葉:“對哇,我不是你女兒你就說我差,她是你女兒你就袒護她,分明就是公報私仇。”
盧嬌:“對,我要告你公報私仇,就算是天涯海角海枯石爛天崩地裂,做鬼也不放過你。”
迎侯:“你去告,告到玉皇大帝那裏,老子也是你老子。”
荷葉:“不要怕他,他是一個虎假狐威的人,看上去道貌岸然,實際上是個空油瓶子,只知道欺負我們這些弱小女子,開什麼玩笑。”
盧嬌:“想怎麼招就怎麼招吧,我們全招了,不就一個死嗎。”
迎侯:“好好好,到嘴的鴨子又飛了,不相信我是吧,今天放了你們,明天照樣捉回來。”
盧嬌高興的站了起來,大叫說:“我們自由了,君子一言四馬難追。”
拉起荷葉,迎侯說:“大丈夫敢作敢當。”
拉着荷葉離開了迎侯府,背後的將軍說:“侯爺,就這樣讓小姐走了。”
侯爺:“我自有安排,讓她們去吧。”
盧嬌和荷葉回到紅葉庄,紅葉莊裏還是和往常一樣熱鬧,鄰居家四姨見盧嬌回來了,大叫一聲:“喬公,喬公,盧嬌荷葉回來了。”
喬公門欄里出來,見到盧嬌和荷葉,拉着倆人的手回到屋裏,泡兩杯紫茶,喬公:“這一去,可把我老骨頭嚇死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跟你娘交代呀。”
盧嬌:“爹放心吧,我這麼聰明,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荷葉:“得了吧,少拿我爹說事,她差點就做迎侯千金了。”
喬公:“哦,竟有這等喜事,難道是迎侯看上我家的盧嬌了,想要納個小妾。”
荷葉:“才不是呢,是迎侯的公子哥看上我家的盧嬌了,想來個金屋藏嬌。”
喬公:“據我所知,迎侯可是沒有子嗣的人,怎麼又多出一個公子哥了。”
荷葉:“我猜的,一定是那個大將軍永樂,一定是他向侯爺求親,所以才來了個借花獻佛。”
喬公:“大將軍永樂,厲害的人物哇,要是能殺掉大將軍,我的報仇計劃也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盧嬌:“阿爹放心,我才不做什麼狗屁郡主吶,只是花了一些小心眼,使出了美人計,成功的騙過那個淫賊。”
喬公:“好哇,我娃本事好,大難不死,必成大器。”
盧嬌和荷葉異口同聲着:“阿爹在上,請受女兒一拜。”
喬公大笑:“好好好,請起請起。”
喬公說:“你們能回到紅葉庄,真是託了菩薩保佑,我要大擺酒席,慶祝凱玄歸來,盧嬌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單獨跟荷葉說。”
盧嬌:“是,阿爹。”
出門,關上了房門,踢着小石子,走在去紅葉河的路上,一陣陰風而起,盧嬌被鬼魂附體,兩眼發出鬼魅般的綠瞳,又一陣涼風吹起,柳葉落肩膀上,盧嬌夾起柳葉變成枯黃,枯黃的柳葉飄進河裏,沉入河底,河底清澈見底,到了晚上,大擺酒席的喬公接二連三的乾杯,熱鬧氣氛更是鋪天蓋地,荷葉待在一旁,死死的盯着盧嬌,一會兒功夫,紅葉庄的人全都醉過去,盧嬌也醉過去了,這時,喬公和荷葉站起來,喬公抬頭,荷葉抬腳,盧嬌扔進紅葉河裏,順着河,漂之二石頭,被一塊石頭撞醒,迷迷糊糊的盧嬌爬上了坡,山坡的竹林里,找到一間破竹房,山上的採藥人,恰巧路過此地,踉蹌的走出竹房,輕吟一聲:“葯人,採藥人。”
採藥人似乎聽到有人在叫他,四處尋找過來,竹房裏找到了盧嬌,盧嬌帶回了村莊,一個無人問津,人煙希少的村莊,採藥人用破壺燒開水,煮着些湯藥,喂盧嬌喝下去,全身的浮腫馬上消失,兩個月的調養,盧嬌已經能夠起床走路了,打着拐杖的盧嬌走在門外,似乎想起那個遠在天邊的侯爺,無奈的咽下眼淚,採藥人扶着盧嬌進入房間,繼續着細心的調養,兩個月後,身上的疤痕不見了,盧嬌想起屁股上的酒痣,酒痣也消失不見了,為了報答採藥人,願意做他的妻子,儘管採藥人粗劣無比,盧嬌還是懷下了一男一女,男的叫谷心,女的叫谷雁,有一天,谷里走來迎侯,摸着谷心的頭說:“好孩子。”
谷雁跑回屋裏拉着娘說:“娘,娘,外面有陌生人。”
帶着孩子屋裏走,看到眼前的迎侯,心裏起了矛盾,不知道是應該叫他侯爺,還是應該叫爹,盧嬌只是非常有禮貌的鞠了一個躬,迎侯傷心之餘,兩眼盈眶,拉着盧嬌的手說:“進屋再說吧。”
泡了一杯人蔘茶,喝着:“真不錯,比書城裏的茶好喝多了,還是多了點苦。”
盧嬌:“山野,沒有什麼好茶,侯爺多多擔待。”
迎侯:“哪裏的話,我又不是來品嘗人間的苦味,這茶雖苦,卻也甘甜,之外還有一些人情,人間難尋的絕品。”
盧嬌:“侯爺真會說風涼話,什麼風把你吹到這裏來了。”
迎侯:“東風只借給有準備的人。”
盧嬌:“這裏的生活平淡,還算安穩,侯爺沒什麼事就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迎侯:“怎麼能叫打擾呢,這叫慰問。”
谷雁跑過來,拉着娘的衣服:“娘,外面有好多的人。”
出門看,八個丫環,二個書童,整整千斤的禮物,門外,谷心打量着禮物的點心,盧嬌叫了聲:“心兒回來。”
屁顛屁顛的跑到盧嬌的身旁,迎侯走出房門,摸着谷心的頭:“帶小姐回府。”
盧嬌:“什麼時候說要跟你回府,更何況穀人還沒有回來,等他回來再說吧。”
迎侯:“這樣也好,等他回來,一家四口隨我一起入城。”
晚上未石的時候,穀人回家了,手上打着灰兔,門外,看傻了。
丫環,書童叫喚:“姑爺好。”
房間裏出來了娘子孩子和丈人,穀人說:“怎麼回事,家裏鬧鬼了。”
娘子:“這是我爹,我的丈夫穀人。”
迎侯:“果然身手不凡,一看就知道非池中之物,多虧有你,我女兒才能活命啊。”
穀人:“老丈人過獎了,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山野匹夫怎能和蟒夫相比。”
迎侯:“蟒夫,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