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北冥有魚

“轟————“

伴隨著一陣如同山崩一般的滾雷之聲響動，整個黑暗空間上空捲起了一圈如同世界末日的漩渦，地面上大大小小碎石仿若被引力吸引，全部捲入那片漩渦之中。

“好大的引力，七星空間果然不容小覷！”感受着自身的黑芒被這片通天的漩渦不斷的抽離，同時自身的頭髮和衣服向頭頂如同抽風機般的漩渦不斷的擺動着，葉湘倫知道，只要自己稍微有點鬆懈，便會立即捲入那圈望不見底的漩渦之中。

“父親，我見這片空間波動的厲害，葉先生該不會和六伯他打起來吧？”空間之外，白暮終究還是心繫這位和自己惺惺相惜的天才青年，有些擔憂的詢問身旁的白長老道。

“葉先生既然說自己有把握，我等只需靜觀其變即可！”聽到父親無動於衷的回答，白暮不覺向其他四人望去，見四人之中，只有祖先生神色平靜的凝視空間的波動外，其餘三人全部作閉目養神狀，葉湘倫的生死顯然對他們來說無關緊要。

“隆——隆——”

感知道空間外的山石為之顫動，同時眼前的空間如同大火上空蒸騰的空氣一般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白暮終於坐不住道：“爹爹若不出手，那孩兒只好獨自冒險一入了！”

說畢，但見白暮身旁黑芒鬥起，隨着一陣微弱的空間撕裂聲音響起，白暮駕馭着黑芒向空間波動之處涌去。

“嗡————”

黑芒在空間波動處一閃即逝，同時只見白暮被彈射到十丈開外的地面上。

“這————”

隨着震顫的幅度越來越大，六人所處的地面也開始隨之隆隆作響，原本閉目養神的向老三人也驚覺的睜開雙目。

“什麼，空間竟然可以扭曲？”

看着眼前的空間以極其複雜的維度扭動着，在場的眾人，除了祖先生之外，全部露出震撼的目光。

“這個年輕人果然非同凡響，看來這次北冥之行有望了！”在眾人驚覺之際，祖先生望着扭動的空間輕聲呢喃道。

“嚀————”

黑芒驟閃，桃花花瓣散落漫天，但聽見裊裊的鋼琴之音響起，原本空間波動之處，時間彷彿慢放了一般，桃花深處，一名堅毅的青年在鋼琴前凝神彈奏，此起彼伏的音階和翩然而落的桃花散去之後，眾人終於看到青年的臉龐，那青年正是帝國內風頭一時無二的葉湘倫。

視線移轉，另一名年齡稍長的中年從桃花深處隨着花瓣緩緩降落，眾人看到那人正是閉關已久的六弟白衣秀士王戎。

此刻的王戎全身赤裸，嘴角尚飛濺着一滴清晰可見的血漬，在其盪出空間之外后，時間彷彿又回復了原有的節奏，落地之後的王戎倉皇後退，踉蹌到底后，血跡印在了身旁的草地上。

“六弟！”

向老等三人見王戎落敗而出，慌忙把其攙扶起來。

“二哥、四哥、五哥！這少年是誰？”王戎擦拭了下嘴角的血漬，有些不甘心的詢問道。

“他便是來自洛丘國的琴師葉湘倫！葉少俠乃是千年罕見琴藝奇才，六弟敗於他手，也沒有什麼丟人的！”祖先生移身而至，上前解答道。

“三哥！～”

王戎見到祖先生之後，原本喪氣的臉上瞬間百感交集，倍感痛心的伏倒在祖先生腳下痛哭起來。

眾人皆知王戎和祖先生乃亦師亦友的關係，便不便勸說移步一旁。

“原來葉先生是來自洛丘的，莫非他……”說到此處，向白等四人眼中同時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葉某僥倖從王前輩手中贏得一招半式，亦乃情非得已，望王前輩莫要介懷！”葉湘倫翩然而落，神態恭敬的在王戎面前鞠禮道。

“如今世道大變後輩崛起，我王戎這把老骨頭還有什麼臉面，故步自封在自閉空間內呢？北冥之行，我王戎願出一份力！”

王戎歸隊后，北冥之行的八人隊列已然湊足，八人略為商議了下行程之後，便決定次日啟程，就在眾人剛剛散會後，一名妝容妖艷的青年突然攔在了白長老舍宇的門口。

“北冥之行怎麼能少了我鯤某人！”攔住眾人去路的正是在中都名頭正盛的鯤先生。

“這人是……”

看到青年前衛的妝容，不明中都現狀的祖先生嫌棄的眯起眼睛詢問道。

“哦，聽說他自稱鯤先生，是一名六星琴師，雖然他妝容前衛，但在詞曲創作方面，倒是有一些才能！”白長老見狀連忙解釋道。

“六星琴師？恐怕火候還差了點！”祖先生冷冷的道。

“不差不差，只要葉先生一句話，我鯤某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鯤先生一副夜場慣用壞笑，緊盯着目光躲閃的葉湘倫道。

“原來葉先生和鯤先生相熟？”白長老聽后，用匪夷所思的目光望着葉湘倫道。

“不熟不熟，我根本不認識此人！”葉湘倫斷然拒絕道。

“哈哈，既然如此，那鯤某就告辭了！”看見葉湘倫黑乎乎的臉色，骨鯤連忙迴避鋒芒道。

次日清晨，八人如約在中都之外相會，北冥位於中都正北，乃大陸之極地所在，距離中都足足十萬八千里路程，由於眾人皆為八星琴師，只一個晝夜便抵達這片不毛的冰川之地。

“果然不愧為北冥，數百年未至，這裏還是這番景象！”踏足厚厚的冰川之上，八人齊步而行，遙望前方數不盡的冰山，白長老似是睹物思情，禁不住感嘆道。

“得得得得……”

行走了約莫物流里路后，一陣牙齒打顫聲從王戎口中發出，眾人見狀均露出揶揄之色，只有向老直言不諱的道：“六弟身為琴師，平日應該克制自己的聲色慾望，自此以後，切不可如此墮落了！”

“是！”王戎不敢看眾人臉色的應道。

徒行之際，眼見得遠處冰川驟亮，除葉湘倫和白暮外，其餘六人均露出畏懼之色：“極光竟然剛好今日而至，看來留給我們的準時間已經不多了！”

說畢，在向老施發號令之下，眾人做出備戰之態。

“難道傳說中的魚群要來了么？”看到眾人謹慎的目光后，白暮小聲詢問身旁的白長老道。

“魚群？”看到白長老一臉凝重的點頭，葉湘倫不明所言的疑惑道。

“所謂魚群便是便是琴師的元神，琴師自三星以上，死後元神便會遊離到北冥之海，歷代隕落的琴師元神匯聚一處，便如同海中的魚群一般壯觀，這些魚群由於失去了意識，會節群來攻擊進犯者，尤其在極光出現之日，這些魚群會變得尤為兇猛，葉先生切要萬分小心呢！”得知葉湘倫不知魚群為何物，便小聲解釋道。

“咧————”

白暮剛自說畢，但見得眾人踏足之處的冰層瞬間龜裂，就在八人同時召喚出音符空間的霎那間，原本踏足的冰層瞬間在冰層崩裂下形成一片汪洋大海。

“大家快結好陣，魚群可能馬上要出現了！”在白長老一聲如臨大敵的高呼下，八人在按照事先編排好的陣列抵背而聚，八人各望一方，隨時注意着魚群出現的方位。

“咕嘟咕嘟咕嘟————”

八人腳下的海洋如同沸水一般不斷的滾動着氣泡，粗眼望去，這些一眼望不見頭的滾動氣泡真讓人神為之攝。

“魚群好像就在我等正下方！”感受到腳下的氣泡滾動的愈發劇烈，葉湘倫分神而望，不覺驚叫道。

“嚀————”

果然在葉湘倫話音剛畢，其腳下如同蜂群一般的金色斑點像水柱要一般從眾人腳下衝天而起。

躲閃之下，金色斑點直飛中天，源源不斷的“水柱”衝天之後，瞬間把整片天空染成金黃。

金黃色的“水柱”涌完之後，緊接着是墨綠色，再接着是淡青色，正如白長老所言，這些隕落的琴師在化為元神后，會自降一星呈其音符之色棲居於北冥之地。

待得最後的兩團暗紅之色斑點升空之後，北冥之上的天空被這些遊離的元神籠罩的尤為壓抑。

“怎麼還有又多了兩團暗紅色元神，莫非大哥和覃在弦的元神也歸於北冥？”

暗紅色乃是六星音符之色，也就意味着其乃是七星琴師的元神，葉湘倫細數了一下，總共有二十八團暗紅色元神縱入天空，也就是說，大陸這千百年來總共有二十八名七星琴師隕落，不覺讓其感嘆八星琴師之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