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9章寧可殺了自己
北冥長夜趕緊安撫道，“不要說傻話！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走，我帶你回房休息，你累了。”
冰雲現在這樣清醒，說明她能控制自己，之前一定是長恨為了帶走冰雲，才故意危言聳聽，他差點上了當。
“好，我餓了，想吃東西。”卓冰雲溫順地跟着他往回走，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撒嬌，“你喂我。”
北冥長夜失笑，寵溺地道，“好，我喂你，你想吃什麼，我讓人去做。你現在是一個人吃兩個人的，要多吃點，胖一點，咱們兒子才能胖胖的惹人愛。”
“嗯，”卓冰雲聽話地點頭，“我什麼都想吃，你都讓人做吧。”
“好。”
列長恨站在原地，難堪而又傷心，隔了一會，到底還是不能由着他們這樣，追上去道，“王爺，冰雲，你們真的誤會我了，我……”
“出去，”北冥長夜一指大門的方向，冷冷道，“不要再讓我聽到你要帶冰雲走的話，否則你我之間，情斷義絕！”
列長恨如遭雷擊，“王爺，你說什麼？”
這麼多年的兄弟啊，北冥長夜是他在人間結識的人當中，唯一一個以命相托的人，難道就這樣失去這個兄弟了嗎？
“同樣的話我不會說第二遍，你走吧，冰雲需要靜養。”北冥長夜攬着卓冰雲往另一個方向走。
列長恨眼神數變，忽地上前去拉卓冰雲的胳膊，“我不能由着你們胡來，冰雲必須跟我走！”
“找死！”北冥長夜徹底失去冷靜，將卓冰雲推給黑鷹扶住，返手迎上。
碰，兩人直直對上一掌，各自退開兩步，北冥長夜明顯吃了虧，臉色已白的近乎透明。
“不準打長夜！”卓冰雲眼前再次浮現出血腥的殺戮畫面，她此時神智並不清醒，卻一直有個很堅定的認知：不能失去最心愛的人！
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已飛撲過去，雙掌齊出，打向列長恨的胸膛。
列長恨不知是傻了，還是不相信她真的會打他，站着沒動，下一瞬就被結結實實打中，飛跌出去，狂噴出一大口鮮血，捂着胸口，痛苦地看着她，“冰雲……”
“你打我可以，打長夜就是不行，快點走！”卓冰雲毫無傷心意外之意，就是打定主意要打回來一樣，過去扶住北冥長夜，“你沒事吧？不用擔心，有我保護你。”
北冥長夜嘴角抽了抽，“我沒事，你不用出手，我可以的。走，回房吧，你現在有身孕，記住以後不要再跟人動手，知道嗎？”
“知道了，我會保護好咱們的孩子。”
“這就對了。”
半晌過後，列長恨才艱難爬起，擦了擦嘴角的血，面無表情地離去。
既然他們兩個還沒有認識到“血咒”的可怕，那就讓他們在一起，終有一天，他們會來求他，把冰雲帶走的。
天很快黑了。
卓冰雲果然飽飽地吃了一頓飯——是真的吃很飽，什麼都吃，雞鴨魚肉，能往嘴裏塞的都塞，肚子都吃鼓了。
北冥長夜雖然很高興她有胃口吃東西，可這麼個吃法，也太嚇人了，適時地阻止了她，陪她在府上逛了一圈，等她不撐了，才與她沐浴更衣，一道睡下。
“長夜，你睡外面吧，萬一有什麼事，你也能早一點聽到動靜。”卓冰雲這會兒已經清醒的多，知道自己會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殺了北冥長夜，當然不可能跟他睡一間屋。
北冥長夜安撫道，“沒事，你只管睡，我心裏有數，如果有什麼事，我會躲開的，你別擔心。”
卓冰雲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也不再堅持，“那你讓黑鷹他們輪流值夜，隨時注意着，一有不對，先制住我。”
“好，你放心睡，不要有什麼負擔，絕對不會有事的。”
“嗯。”
兩人躺好，蓋上被子睡覺。
黑鷹和落雪在暗處守護，當真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死死盯着兩人。
前半夜無事，不過兩人卻都不敢放鬆警惕，繼續堅守。
三更過後，正是人一天當中最疲累、睡的正香的時候，北冥長夜呼吸均勻綿長，已經睡着，卓冰雲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不過因為她是側身向里，屋裏的光線又是昏暗的，而她只是睜開眼睛，並沒有其他動作，黑鷹和落雪一時也沒有發現不對。
“殺了北冥長夜，殺了他……”
卓冰雲腦子裏又響起那個聲音，她眼神是痛苦而掙扎的，可右手卻還是慢慢伸到帎頭底下，抽出一根金釵來。
“黑鷹。”落雪忽地眼神一變，輕聲道。
“我看到了，王妃醒了，”黑鷹已經做好出手的準備，“你制住王妃，我保護王爺。”
還要再看看，因王爺吩咐過，非到萬不得已，不要打擾王妃休息，免得她更加緊張和不安。
“好。”
兩人執劍在手，隨時準備飛身而下。
然而卓冰雲卻並沒有動，不過卻能聽到她的喘息忽然加快，非常不穩，似乎在忍受什麼痛苦。
“冰雲！”北冥長夜立刻被驚醒，晃了晃她，“冰雲，醒醒，做惡夢了？”
“嗯……”卓冰雲忽然一聲呻吟。
北冥長夜頓覺情況不對，“來人，掌燈！”
黑鷹和落雪立刻飛身而下，點起燈來。
“冰雲！”北冥長夜一把掀開被子，頓時魂飛天外，“冰雲！你、你——”
卓冰雲雙手緊緊抓着金釵，釵尖隱沒在她胸口，紅色血跡已經氤氳開來。
“啊！”落雪大驚失色，“王妃竟然……”
因為無法抵抗要殺了王爺的慾望，王妃居然不惜殺了自己，也不肯傷了王爺嗎？
“愣着幹什麼，去拿藥箱，拿‘大還丹’，快！”北冥長夜咬牙大叫，“冰雲，堅持住，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卓冰雲蒼白着臉，虛弱地笑笑，“這釵……太小了，我……還是忍不住……你……殺了我吧……”
“別說了，求你別說了！”北冥長夜的眼淚一下就流出來，“冰雲，你別這樣，你殺我好了，為什麼要這樣！”
“我不能……”卓冰雲微弱地搖了搖頭，“是我要留下來的，我不能……殺你……”
“不，你不會有事，不會有事！”北冥長夜拉開她的手，“乖，讓我看看，你一定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卓冰雲身體顫了兩下，到底還是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