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各懷心事
不提還好，一提皇后和言爾嵐都表情一怔。
言吳兩家退婚一事朝中眾人皆知，當年雖沒有指婚，但這麼多年消息外傳大家都默認着，如今男方剛換，言景洵又入朝為官，任誰都會覺得是吳夢嫣被退婚了，也的確如此。
所以大家都在暗地裏傳話，說是言家看不上吳家，為了給他們家寶貝兒子尋個更好的門第，才會這般無情。
但眾人都這麼說，吳纖芸卻不能這麼說，因為她清楚，這次又是皇帝親自點的鴛鴦譜。
況且她也不想跟言家攀親戚，如今吳家臉面已丟，再不平，也不能表現出來，否則以後別人怎麼說夢嫣，非言澈不嫁嗎？她吳家的女兒可沒這麼掉價！
整理儀容坐好，“秦侍讀學富五車儀錶堂堂，與夢嫣，不失為良配一對。”
“哦，是嗎。”這反問，問得吳纖芸不明何意。
樓徹目光如炬，盯着吳纖芸，後者有些如芒在背。
她的確不知皇帝為何何出此言，近來也沒有娘家人入宮與她通信。
她低頭，“臣妾惶恐，不知陛下為何如此問，在臣妾心中，陛下欽點的人選一定是最好的，不論是言家大公子還是秦家二公子，只要陛下覺得合適，臣妾就覺得合適。”
這恭順的態度，皇后不露痕迹輕哼一聲。
看來蓮妃還不知道吳尚書這幾天不太聽話，已經私下裏說話違逆過皇帝兩次了，就是因為先前吳夢嫣的婚事在跟陛下鬧彆扭。
京中第一才女，又是她老來得女的掌上明珠，哪裏能受這種委屈。
吳尚書仗着自己是先帝重臣德高望重，又是五皇子的舅舅和蓮妃的大哥，平時跋扈傲慢些也就罷了，但在皇帝面前，未免有些不懂規矩。
見蓮妃並無逆意之嫌，皇帝往椅背上靠，“若世人都能像你這般懂事，朕何須如此煩心。”
注意，是煩心，陛下已經厭了。
深宮女人的腦子可不是漿糊注的，樓徹雖沒點名吳尚書，但吳纖芸心中明鏡，能讓皇帝來側面敲打她，肯定是大哥最近行事不妥了。
她起身行禮，“臣妾明白了，以後定會告誡好家裏人，不給陛下添堵。”
“那就好，賞花吧。”
喝過茶水吃了糕點，一行人閑話幾句，樓徹便離席，他不是好女色之人，目的達到，該滿足的也滿足了，便起身離開。
“恭送陛下！”眾人高呼。
皇帝領着趙德全往御書房走，路上，突然想起什麼，“之前讓你查的事還沒結果？”
趙德全躬身，“陛下，派出去的人把大公子今年的行程都查了一遍，確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接觸的無非都是些窮苦病人。您也知道大公子在外隱姓埋名，除了懷秀縣那次在吳知縣跟前表明了身份外，從未對外公開過，暫未查出他與哪個女眷走得親近。”
“吳家可有女兒？”
“有，不過已經婚配，去吳家走訪的人也說大公子暫住吳家時，特地吩咐過不要打擾，所以都未曾見過面。”
這就怪了，既不是官家女，難不成還是農家女？
“臭小子藏得還挺嚴實。”
“那還要繼續查嗎？”
其實不是不好查，只是知道姜昕存在的人，一個徐福，一個沈歲寒，都不可能把言景洵賣了。
再者曲楊，更無可能。
加上之前皇帝又沒有讓人盯着言景洵，怎麼可能事事了如指掌。
因此此行撲空，全在意料之內。
樓徹輕哼，“罷了，既然並無線索，也沒必要深挖，想來也不是什麼舉足輕重的角色，隨他去吧。那小子想把人藏起來，就說明中意之人的確如他所說，並無任何背景與權貴抗衡，所以他才小心翼翼，既然如此，又何須費勁。”
趙德全點頭如搗蒜，“陛下才智舉世無雙，奴才佩服！”
樓徹瞪他一眼，馬屁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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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蓮妃因皇帝的話心有不安，樓徹一走便告退離開。
皇后把玩着腕上的手鐲，漫不經心問言爾嵐，“你家言澈是相中了誰，從前也不見他有推脫這門婚事之意，怎的這趟回來突然變卦。”
言爾嵐也是納悶，“臣妾不知，這事兒一出不是沒派人去家中問過，可惜那孩子連父母都未曾告知，似乎有意將心上人藏起來。”
“本宮聽陛下說，是他自己親自面聖求的退親，還是用治好瘟疫那次的功績換的，看來那姑娘在他心中分量不低啊。”
“是啊，不瞞娘娘說，臣妾都好奇得緊，到底是什麼樣的姑娘，才能入他的眼。”
兩人話着家常，未曾注意一直坐在身側的十二公主面色逐漸冷凝，言澈跟吳夢嫣的婚事她一直都知道，所以從前雖心裏有愛慕，卻從不表露，加上她同言瑜關係要好，知道言景洵志不在朝野心繫百姓，更是欽佩，因此只悄悄關注，不曾多有想法。
後來得知言吳兩家結親告吹，她心裏那些小小的火苗越燒越旺，卻萬萬沒想到，內幕卻是如此！一時間挫敗感席捲而來。
子昂哥哥有意中人了……那她……還要不要追……
如今男未婚女未嫁，子昂哥哥也還未向父皇求親，會不會，他只是用這個做借口當緩兵之計，或者單純不喜吳夢嫣所以不跟她成婚？
不行，這事兒她得跟言瑜問清楚才行！
好不容易等到的天賜良機，可不能就這樣錯過了！
思緒間，十七公主玩累了犯困，柔妃便告退帶她回宮休息，皇后見樓怡馨還在出神，“想什麼呢？”
“啊？沒什麼母妃。”
“先前的事兒你還沒同本宮說清楚，是看上了誰，讓你這般心緒不寧。”
這丫頭平時很少出宮，應該也接觸不到什麼男子，若要真有，也是常入宮的臣子。
誰有這麼大魅力，竟能迷住這個小公主。
原本還想跟皇后求一道懿旨，現下樓怡馨也沒了心情，她搖搖頭，裝憨賣乖，“才沒這回事呢，兒臣先前只是看看母妃會不會為兒臣做主而已。”
皇后瞪她，“你是本宮最疼愛的女兒，你要什麼得不到，還用試探？”
樓怡馨撒嬌，“母妃對兒臣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