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07 鳳不如雞

柯道梅目睹武益被金人暗箭射殺，呆了半響，心道：“華大哥既死，我又豈能偷生取辱？況他這般護我，隨他而去必是快樂的！”想罷，竟含笑朝武益胸前的箭尖撲了上去。

可嘆柯道梅，顏色如花命如葉，生於閭巷，賤為布衣，卻被逼假冒皇親赴國難。或曰：“傾巢之下豈有完卵！”然以木頭翁觀之，實“國之亡也，禍及平民”而已！

婉容於高台之上，見柯道梅殉情自殺，反倒羨慕起來：“她賤為民女，尚有好男兒捨命相護，我貴為皇妃，卻孤苦無助，只能任由蠻夷欺辱！”

柔福則與柯道梅有戚戚焉，暗道：“她所以死得坦然，只為心中有真愛！”

朱后因武益曾救過自己性命，又見他竟不類五代花蕊夫人《口占答宋太祖述亡國詩》“君王城上豎降旗，妾在深宮哪得知。十四萬人齊解甲，寧無一個是男兒”中所言的那般不堪，反倒毫無怯狀，膽敢隻身反抗群蠻，心下好生敬佩！如今見他慘死，不由淚如雨下。

嗚呼，明見雖有口舌之利、智者之思，卻被等閑殺死；武益雖無恢弘之論，卻能恃武力而令群蠻懼。昔日，陸賈諫高祖劉邦曰：“天下居馬上得之，寧可以馬上治之乎？”嘻，武力不能治國，寧不可安邦業？今日之勢異焉，當以武力平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