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是孤獨的

第1章 重生是孤獨的

2020年2月15日,北京時間21點43分,某醫院。

宋蒙城躺在重症監護室的病床上,一套剛剛引進的體外膜肺氧合機還在運轉之中,卻已經失去了效用。

主治醫生無奈的搖搖頭,將一個白色的床單覆在宋蒙城的身上說道:“病人腦幹反射全部消失,沒有了呼吸,心臟也停止了跳動,想辦法通知家屬吧。”

這是現代醫學上認定的死亡,腦幹中主宰呼吸功能的中樞神經區域反射全部消失,無自主呼吸,但宋蒙城不知道他被醫院宣判了死亡。

宋蒙城的腦海里像一部電影膠片一樣過着自己的一生,父親,母親,妹妹以及生活中交集過,有着深刻印象的一幅幅面孔,此時都浮現在腦海里,如此清晰,又十分遙遠。

他彷彿能夠看到窗外清冷的馬路,馬路上連一輛行駛的汽車都沒有。

接着,他的意識逐漸像一束霧靄,從身體裏脫離出來,向虛空之中一片金色的光芒飛去。

這是要死了嗎?宋蒙城並沒有感受到多麼痛苦,相反,他覺得十分快樂,就像回家,母親做好飯等着他一樣的快樂。

第二天上午,宋蒙城的父親宋楚文,接到了醫院的電話,電話的內容是宋蒙城的死亡通知書和一份內容十分簡短的遺囑:

遺囑

如果我治癒無效,委託醫院當即火化,骨灰不保存。

宋蒙城

二零二零年二月三日

宋楚文放下電話,胸口憋悶,臉色也變得鐵青,即便到了這個年歲,見慣了生死,在得知兒子去世的消息,這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楚,仍然讓一個從教多年的學者失態了,失聲痛哭起來。

庄蘭聽到了哭聲,從房間裏出來,問到:“怎麼了老宋,你怎麼哭了?”

宋楚文哽咽的說道:“兒子沒了。”

庄蘭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喃喃的說道:“沒了,沒了。”

宋楚文沒有說有關遺囑的事,因為這份遺囑會讓人覺得兒子的無情,他想起兒子經常念叨的一句話:生者寄也,死者歸也。

這應該就是宋蒙城對待死亡的態度,或者說這是宋蒙城的終極歸宿,也是人的終極歸宿。

這份遺囑的隻言片語,符合宋蒙城的方式,這是可以保持的一種距離的方式。這種保持距離的方式,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這讓宋蒙城的朋友很少,也讓家裏人,許多年來,覺得他缺少溫情。

宋蒙城沒有感覺到自己死了,只覺得自己成了一道淡淡的白光,飛向一片金色的光芒之中,就醒了過來。

此刻,他特別抽一支煙,這是他多年的習慣,也是唯一能夠表達孤獨的方式。

他習慣性的用手摸索床邊柜子上的香煙和打火機,卻摸了一個空,宋蒙城努力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病床上,被套上印着HK市人民醫院的字樣,一個人趴在床頭邊,正在睡覺。

宋蒙城坐了起來,推了推床邊正在熟睡的陌生人。

陌生人醒了過來一抬頭,看見坐在病床上的宋蒙城,高興的說道:“小城,你醒了,我去叫醫生。”

宋蒙城驚訝的說道:“東子,你怎麼在這?”

趙旭東看了看宋蒙城:“我必須得在啊,你都因為我都被打住院了,我要是不來陪床,也說不過去呀?”

“被打,被誰打?”宋蒙城滿腦子的問號。

“我說你小子是不是被那一悶棍給敲失憶了啊,我女朋友的前男友帶了幾個社會人到咱們學校堵我,你為了救我替我挨了一棍子。”趙旭東簡單了敘述了事情的經過。

宋蒙城看着年輕的趙旭東,更加疑惑了,我這是回到過去了嗎?惶恐的說道:“東子,我可能真的失憶了,現在是哪一年?”

趙旭東說:“今天是一九九年十一月四號,你傻了吧。”

宋蒙城問:“我們現在讀大一?”

趙旭東說:“是啊。”

宋蒙城看了一眼床單上的字繼續問道:“我們現在HK市人民醫院?”

趙旭東故意拉了一個長聲說:“是啊——”接着便出門去叫醫生。

醫生進來觀察了一下宋蒙城的瞳孔衝著趙旭東說道:“只是輕微的腦震蕩,現在已經沒事了,你說的失憶,可能是間歇性失憶,他不還記得你嗎,休息一下就好了。”

宋蒙城說:“醫生我沒事了,我想辦理出院。”

趙旭東說:“出什麼院?你得把傷養好,你要是有什麼事,我可怎麼對得住你。”

宋蒙城笑笑說:“我真沒啥事,我自己的身體,我還不能當回事?”

趙旭東說:“那得問問醫生,你說了不算。”

醫生說:“破傷風得針也打了,消炎止痛的吊針也掛了,沒啥大事,可以出院,別吃太刺激性的食物就成。”

出了醫院的大樓,宋蒙城感覺空氣一陣清新,這是冬季的海南,作為唯一的亞熱帶氣候的省份,即便這是時節,也並不寒冷,到處都是綠色的景象,只不過海風吹來的時候,會有些刺骨。這和北方的還冷不太一樣,北方是屬於乾燥的冷,海南則是濕冷。

宋蒙城扯掉頭上的紗布,閉着眼晴,用力呼吸了一下空氣說道:“東子,趕緊來支煙,在醫院裏憋死我了。”

趙旭東從牛仔褲兜里掏出一包黃山,抽出一支遞給宋蒙城,先給他點上,然後自己才點了一支說道:“小城,你這頭上還有個口子呢,紗布就扯了,別感染了。”

宋蒙城一把搶過趙旭東手裏的煙和火機,揣進自己的兜里說:“這點小傷沒事,回寢室。”

趙旭東攔了一輛出租車,把宋蒙城安置在後座,自己坐進副駕駛說:“師傅,去南海大學。”

一路上宋蒙城都沒有說話,而是看着窗外,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煙,一邊看着窗外的風景,一邊消化着重生的事實。

這種不夠科學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實在匪夷所思,想來想去宋蒙城也沒想通,索性就不想了,還是想一想剩下的路該如何走吧。

大概二十分鐘的路程,就開到了南海大學的正門口,下了車,兩個人直奔4號樓506寢室。

南海大學在HK市龍昆南路,位於HK市與瓊山市的交界處,從東門出來則屬於HK市,如果從西門出來就屬於瓊山市。

九九年南海大學第一次面向外省進行招生,所以分數不是很高,對於中等生的宋蒙城和同宿舍的五個兄弟都是這次省外招生的受益者。

4號樓是南海大學的唯一一棟省外學生宿舍,這裏有一個唯一的好處就是男生和女生同住一棟樓里,但男多女少,每個宿舍上下鋪能容納六個人,隔壁的5號樓是新建的獨立女生宿舍。

一回到寢室,宿舍的幾個兄弟高偉強、陳永旭、韓立、劉磊都在,都圍了過來

陳永旭開問:“沒事吧,小城?”

韓立也開口問道:“傷嚴不嚴重?”

其他幾人也用眼神表示關切之意。

宋蒙城說:“謝謝兄弟們,我沒事,就是挨了一棍,有些東西記不得了。”

劉磊大聲說道:“卧槽,那不是失憶了?”

宋蒙城說:“不是失憶,是間歇性失憶,絕大多數還是記得,只是有一部分東西不記得而已,大家別緊張。”

高偉強說:“趙旭東,哥幾個都說那女人不行,你偏不信,這回你人情欠大了吧,怎麼著,晚上不安排兄弟們搓一頓?”

趙旭東說:“我沒問題,就看小城行不行,如果小城沒問題,我請兄弟們吃大餐。”

宋蒙城說:“這頓你確實該請,這樣吧,大餐就算了,去南門東北麵館,要幾個炒菜,要幾瓶啤酒就齊活了。”

趙旭東爽快的回應:“行,就聽小城的,不過小城你這破傷風的針剛打上,喝酒行嗎?”

宋蒙城說:“我不喝,看着你們喝。”

趙旭東說:“行吧,南門走起。”

東北麵館的老闆娘是與一個姓蔣的男人私奔來的HK市,兩個人在南海大學附近租了房子,開了一個三十平米的東北麵館,最初只是買打滷麵一種產品,因為幾個人都是北方人吃不太慣寡淡的南方菜,經過宋蒙城幾個北方人的串掇,加了一些家常菜,幾個人沒事兒就來麵館聚餐。

一坐下趙旭東連菜單都沒看就對老闆娘說:“嫂子,給我們來個魚香肉絲、黃瓜炒雞蛋、紅燒排骨、土豆燒牛肉、手撕包菜,再來條魚,整箱啤酒。”

老闆娘記好菜名,笑着說:“行,我現在就讓蔣哥做,我先把啤酒啟開,你們先喝着。”

蔣哥的菜炒的很快,不一會就陸陸續續上來了,幾個人也開始互相碰杯,宋蒙城吃了一碗米飯,就站了起來說:“兄弟們你們繼續喝,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趙旭東說:“你今天是主角啊,這主角都走了,這酒還怎麼喝啊?”

宋蒙城說:“你的情我承了,我也喝不了酒,坐在這跟你們一群醉鬼聊天,累!”

趙旭東說:“行,那你先回去休息,我們還要喝一會兒。”

宋蒙城轉頭就走,背對着幾人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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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不是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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