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第七十七章

()宮粟的出現很突然,就是在深更半夜的時候忽然朝我襲來。

幸好我因今天的事並未入眠,猛然睜開眼睛避開了他的致命一擊。

宮粟武功在武林中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他似乎也沒想到是我睡在正屋裏,頓時一愣。自從烈火心經完成以來,我的功力絕對是頂尖中的頂尖。

高手過招,均是瞬間分勝負。趁他愣神的剎那,我一個擒拿就快速地扣住了他的手腕,他一驚,奮力掙扎。我斷不會放開他。這傢伙明顯就是來殺宮堯之的!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宮堯之的注意,門被人猛然撞開,宮堯之衝進來。

“是你?!”宮堯之面色深寒。

宮粟臉色也發沉。

我扣着他的手腕問宮堯之,“現在怎麼辦?”

宮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宮堯之,臉上露出嘲諷的譏笑,“宮堯之,你居然真的跟百里無雙在一起了?”

“你怎麼在這裏?”宮堯之的臉陰沉沉的,我從沒看到他這個樣子。

“你說我為什麼在這裏?”宮粟的目光冷冽,他死死地盯着宮堯之道,“你沒死,我怎麼敢離開?”

我頓時一愣,宮粟這種毫不保留的仇恨語氣讓我覺得吃驚。宮粟不是神醫谷的大弟子嗎?宮堯之以前也很信任他,怎麼兩人之間會有這種仇恨情緒存在?

宮堯之收斂了情緒,目光平靜地看着宮粟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可以選擇馬上離開。”

宮粟仰天大笑,“離開?宮堯之,你還真的大仁大義啊,哈哈哈。”

我眉頭一皺,這人是不是有毛病?總感覺他和最初見他的時候判若兩人,手下發力,他立時悶哼一聲,額頭上滲出點汗珠來。

“宮堯之,真要放這人走?”我詢問到。

宮堯之微微皺眉,“宮粟,我不太明白你到底為什麼那麼恨我。”

“不明白?”宮粟收斂起張狂的姿態,目光冷得像冰,“你現在有了新人,就忘了趙雪衣了?”

趙雪衣?我猛然一驚,這又怎麼扯上趙雪衣了?

手下的力道鬆開,宮粟使力一掙,便從我的控制下掙脫出來。他站在一邊,看到我驚詫的臉色,面上慢慢浮現出點點笑意,“百里無雙,你不想知道趙雪衣到底是怎麼死的嗎?”

我一怔,腦中迅速浮現出那張天真無邪的笑臉和後山的那抔黃土,心裏忽然有些莫名的害怕。

“趙雪衣是你的好朋友對?我經常聽她提起你呢。”宮粟笑到,然而笑意卻並為到底眼底,“她很崇拜你這個姐姐,真心地佩服你。然而她一死,你就來搶她的人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宮堯之大怒,“宮粟!如果你再不離開,休怪我不客氣!”

趙雪衣的事在我腦中不止盤旋過千次,心中早有準備,然而被人當眾挑明,心裏還是一抖,我深吸一口氣道:“我不想再說以前的事了,那已經是過去。何況我們之間的事又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說三道四了?”

“我?”宮粟忽然露出一點痛苦的神色,“我當然沒什麼資格。但是如果我不站出來,雪衣她也太委屈了!”

我幾乎有想把這人的嘴巴縫上的衝動,我真的不想聽!

趙雪衣,趙雪衣,趙雪衣!

我一直迴避的一個人!

宮粟轉向宮堯之,“如果你不愛她,為什麼要娶她?讓她天天以淚洗面,最終服毒而死?”

趙雪衣是服毒而死的?!

我心中一震,不由望向宮堯之。他的目光驟然冷凝,好似深淵。

趙雪衣不是病死的嗎?

“她死了,你為什麼還活着?你該下去陪她!”宮粟忽然臉色一變,張手朝宮堯之襲來。我大吃一驚,想也不想地將他一掌劈到一邊。**與牆壁劇烈的撞擊聲響起,宮粟悶哼一聲跌倒在地。然而他下一秒卻又蹦了起來,接着手指頭一動,一連串的銀光閃爍,撲簌簌地朝我和宮堯之飛來。

是黑山七怪的牛毛針!

我連忙雙掌前推,全身的氣勁全瀉而出,將空中瀰漫的牛毛針全數返還回去。宮粟慘叫一聲,又倒在了地上。

一出手,我就知道自己出手太重了。

烈火心經的威力太大,剛剛又是情急之中,巨大的真力基本上讓宮粟毫無反抗之力就被轟在地上。我心下一驚,連忙靠過去。

宮粟吐出一口血,他的身上扎滿了細細的牛毛針,眼睛沉沉地盯着我們。

“宮堯之!”我驚了一跳,那牛毛針上含有劇毒,加上我剛剛的力道,宮粟他……

“宮粟!”宮堯之也知道事情嚴重,連忙靠過去,然而宮粟卻大叫一聲,“別過來!”

宮堯之只能站定,焦慮地看着他,“你最好快讓我看看,要不然你會死的。”

“死了更好,我早就不想活了。”宮粟吐出一口鮮血,撐起身體,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又似乎帶着一絲解脫,“我早就該死了,她死的那天我就該死了。如果不是想着帶你下去陪她,我早就跟着她去了。”

他眼珠動了動,忽然轉過頭來直直地盯着我們,“我會在地獄裏詛咒你們……哇!”

心裏一震!

猛然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宮堯之向前伸手,還沒觸到宮粟,那人就倒在了地上。

這一刻的時間有些漫長。宮堯之的手慢慢地伸向宮粟,宮粟的頭後仰着,我能清晰的看到他大睜的眼睛和悲哀的表情。那種表情,叫解脫。

直到宮粟倒地的轟然聲響起,我才猛然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我會在地獄裏詛咒你們……

宮粟的話盤旋在腦海中久久不離去。

宮堯之蹲□查看了片刻,輕輕地合上他的眼睛。

我走過去。

“他死了。”宮堯之的聲音很輕。

我默默地站在他身邊,他背對着我,背影顯得很寂寞。

“趙雪衣到底是怎麼死的?”我問到。

宮堯之靜了片刻,低低地說到,“是自殺的。”

“為什麼?”我嗓子發乾。

他慢慢站了起來,轉頭看着我,眸子裏一片幽暗。

“因為……我不愛她。”

拳頭遽然握緊,我猛然一拳打到他臉上,他沒有還手,直直地受了我這一拳。

我看也沒看他一眼,衝出了房門。

那一拳應該是揍在我身上的。

我默默地站在水池邊盯着池塘里的那輪明月,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那場婚姻簡直就是一場笑話,趙雪衣完全無辜!

當時我沒有阻止,是因為事情到了那一步已經完全無能為力。趙雪衣那麼想嫁給宮堯之,乾脆就順水推舟,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恐怕當時高興的人,只有老谷主和趙雪衣兩個人?

我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就算趙雪衣知道宮堯之是為了聯姻才和她成親,她也算是達成了心愿,可為什麼她就這麼傻?

忽然間明白,橫亘在我和宮堯之之間的,不只是逝去的時光,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成為永遠的裂痕,再也無法彌補。

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可笑,在這樣的情景下,居然還厚着臉皮,說是不計前嫌地和想和心愛之人複合,以為只要解決了兩人之間的隔閡就可以在一起。那是多麼的不負責任多麼的幼稚!

“無雙……”宮堯之也跟了出來,默默地站在我身後。

我沒有轉過頭。過了片刻,宮堯之又說出讓我震驚不已地話:“趙雪衣死的時候,她已經懷孕了。”

我猛然轉頭看他。趙雪衣……懷孕了?

宮堯之沉沉地看着我,道:“但是我從來就沒有碰過她。”

我心中的震動無法用言語表達。

他抬頭看着天空那輪皎潔的明月,淡淡地說:“孩子應該是宮粟的。”

“宮粟和她有來往,我知道,但我沒阻止。就想着他們在一起也好,但我從沒想過她會選擇自殺。”

“是宮粟勾結了天理教,那天青鸞女俠和廖正風到了這裏,青鸞應該是看到了他和冷胡特交易,所以才被殺害。”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我問。

宮堯之嘆了口氣,“很早。”

“可是你不說。”我又道。

他望着我,“我不能說。”

不能說……

我閉閉眼,是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考量。宮堯之,他一直背負的東西就很多。

空氣又陷入沉默,夜色寂靜,月光冷清。心裏忽然一片蒼涼。

“夜深了,去休息。”宮堯之說道。

我望着他片刻,點點頭。突然感到一陣說不出的疲憊。

一夜又是在輾轉反側中度過的。夢中老是出現趙雪衣的臉龐和她銀鈴般的笑聲。

“不管怎樣,我們都是好姐們……”

她的聲音那麼清晰,就像在耳邊不停地對我說一樣。

我猛然坐了起來。

天已經朦朦亮了,我下床披衣,這次我是睡在偏房。正房裏還有宮粟的屍體,我不知道宮堯之怎麼處理的,當我過去看的時候,他已經不在房裏,宮粟的屍體消失無蹤,裏面的被打翻的擺設也重新擺得整整齊齊。

在門口靜靜地站了片刻,我握了握手中的盒子,轉身離開。

或許,我該把這顆九眼天珠交還給宮堯之。

找到宮堯之的時候他正在藥房裏研製藥物,因為白尾冰毒藥的解開,中毒之人已經逐漸離開了,受傷之人也陸陸續續地離開,神醫谷這陣子慢慢地清靜下來。

“無雙,你來了?”他臉上帶着一如往常的笑意,我心中有些發怔,在發生了那麼多事以後,他為什麼還能維持這副模樣?

或許……是我一直就沒有看透這個人?

“你來得正好,我正打算帶你來看看這些東西。”他示意我過去,為我一一詳解他剛剛發現的破白尾冰的解毒方法。

他說了一陣,看我心不在焉,便笑道:“無雙,百花果成熟了。”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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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做大俠N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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