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深刻的初見
齊悅收回看向馮宛心的目光，看着右右，茫茫然：“什麼？”
“什麼？！”右右拿出手機，翻出今天的慶城新聞。
齊悅今天下午陪着馮宛心，沒時間看新聞，竟然有好幾個慶城官方訂閱號的標題都是——
慶城籍知名作家悅語首度公開亮相，協助警方談判成功！
慶城籍知名作家悅語實現全國首例作家參與警方談判成功！
慶城籍知名作家悅語打破網絡小說作家傳統，深度走進社會，助讀者解憂！
……
每條新聞內頁都附上了她從開口到結束的圖片，像是從電視台的視頻里截取下來的。
齊悅又進百度和微博，網絡傳播的強大，多家媒體相繼轉載，一個下午，她的高人氣就直飆百度和微博熱搜榜第一名。
齊悅不禁打了個冷顫。
還好，從新聞里截取的圖片，馮宛心的臉都有白色的馬賽克，所有的新聞都弱化了馮宛心，放大了她。
她若還能以這種方式保護馮宛心，把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也算慶幸。
右右靠在她肩上，滿心憧憬道：“知名作家悅語終於公開亮相了，那些一直想找你合作的單位，還不緊趕着找上門？你看着吧，明天開始，各種邀約都會源源不斷的找上門來。”
馮宛心放下話筒，齊悅招手喚：“馮姐姐。”
馮宛心走到門口，和齊悅並排站在玻璃門前。
齊悅試着帶她場景回顧：“今晚借了5·20的東風，滿堂都是鮮紅的玫瑰，或許你會很觸景傷情，但很多事不是你逃避它就能過去的，我寧願讓你直面。”
馮宛心雙手貼着玻璃牆，屬於酒吧的炫目、迷離、熱鬧，獨屬於魔吧的情景、面孔、味道，太多回憶滾滾來，一時又入了迷。
齊悅道：“人越多的地方，反應的事實也就越真實。可能今晚你會是他們八卦的中心，但是你看看，他們更多的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二人世界裏，不會有太多心思去關注你這個和他們生活本就無關的人。再大的新聞，都只是龐大網絡系統里的幾個字而已，過幾天，新的新聞覆蓋，人們就會漸漸淡忘掉F姓女生，只要你足夠堅強，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這會兒發泄了一通，馮宛心終於有心情對她笑了：“齊悅，今天真的謝謝你，我好多了。”
齊悅看到這一笑泯恩仇的爽朗，對她拇指高豎：“保送生果真大無畏，我知道恢復情傷需要一個過程，即便是現在，你仍然想見他一面。一會兒你就在這裏看着，我一定讓他對你心裏所有的疑問，都有個交代。”
馮宛心乍一怔神，淚光潺潺的瞳中有星光亮的激動，微微展唇，眼中滿是掩不住的期待：“齊悅，認識你是我的榮幸。”
通過今天十幾個小時的接觸，她由衷覺得這個比她小兩歲的妹妹，一眼透析人心思的能力，太高超。
魔吧對12點的敏感，12點的秒針剛剛靠上，便“叮噹”敲響。
包房也不例外。
齊悅又望向門口，左右兩邊排列的十幾名服務生，正對每位出門的客人，鞠躬謝禮。
她目光上揚，二樓沒動靜。
樓上穩得住，她也穩得住。
右右坐不住了：“大齊悅，你們這是唱的什麼戲呀？說好的12點，這都半點了，人呢？”
齊悅淡定道：“你看那些服務生正在收桌擦地，再等等。”
今晚特殊，齊悅遙望對面的其他包間都空了，好像，只有她包夜。
不失為天賜良機。
井希靠在門側的牆面上，默默翻閱手機里齊悅人氣飆升的新聞，等到楚逍抽完煙盒裏的最後一根煙，才道：“醒了嗎？”
楚逍深明井希干預的後果，只得妥協，進廁所收拾乾淨，再出來時，道：“醒了，走吧。”
井希開門往外走，走到扶手邊，掃視大廳一圈，問岑瑞：“今晚有幾個包夜的？”
岑瑞雙手插兜，笑得輕鬆：“你覺得正常的今晚，誰會在這兒過？就她們。”
領班上來，報：“大廳和各個娛樂廳的客人都散完了，大廳收拾完畢。”
依着往日不到12點絕沒有人走的慣例，今晚也如常，等到全部人散，服務生們才能收桌擦地。
井希回頭，看着領班：“值夜班的留下收拾娛樂廳，收拾完自行回宿舍休息，沒有我的通知，誰也不許回大廳，其他人明早提前兩個小時過來做第二輪清潔。”
領班領命退下。
五分鐘后，等大廳的員工散完，井希又看着岑瑞。
岑瑞懂他的意思：“行，我去幫你請，你們倆說好了再下來。”
齊悅從洗手間出來，右右忙着叫喚：“大齊悅，來了來了。”
齊悅左轉頭，順着右右手指的方向看去，大廳的服務生已經全部散完，襯衫男正朝她們走來。
魔吧的員工真是訓練有素，十幾個人，不到一個小時，幾十張酒桌就打掃得乾乾淨淨。
齊悅開門相迎。
“齊小姐，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請。”岑瑞側身，伸手相請。
齊悅回頭對右右說：“我先出去，一會兒叫你出來你再出來。”
右右莫名其妙，看不懂齊悅這下的什麼棋，愣愣“哦。”了聲。
齊悅帶上房門隨襯衫男往大廳中間走，幾百平米寬敞的大廳，卻不見要見她的人。
微信響起，她打開手機一看：
井：既然是要互相認識，為什麼還要戴口罩？這似乎有些不太尊重人。
齊悅：但是我也沒看到你的誠意。
井：右前方。
齊悅緩緩抬頭，目光漸漸凝聚向右前方，正有兩個男人走下樓梯，右轉朝她走來。
他們，一個是馮宛心屏保上的前男友，一個，是她幾個小時前看到的T恤男。
——井希！
他走在屏保男人前面兩步，雙手自然下垂，一隻手拿着手機，一隻手自然張開，緩緩走來的模樣，很自然。
最簡單的白衣黑褲搭配，讓他整個人看上去盡顯輕鬆又活力的英俊、軒昂，就那麼隨意地是穿在180海拔的他身上，硬是比旁人多出了十分的超凡脫俗的氣韻。
和大多數校園小說里描寫的男主角一樣，愛好打籃球的男生，左手腕上戴着運動手錶，寬鬆的T恤不掩他雙臂間堅實的肌肉，偏白的膚色，彷彿很少曬太陽。
也是啊，CJ和魔吧什麼運動器材都有，哪裏還用頂着太陽折騰？
目光沉靜如多年未見的老友，親和地向她投射而來，眼神中的溫怡，透露出他高貴卻不高冷的隨和。
標準的鵝蛋臉，正有着右右說的濃眉大眼的精緻，比例協調的高鼻樑，比女生還好看的花瓣唇，遠遠走來時，唇角攜的那抹微笑，宛然一位卓爾不群的貴公子，優雅沉靜地在她面前站定，左掌高抬：“你好，井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