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深情不負
說不出是從哪裏來的底氣。
甚至病床上的人極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但是她感覺他就是對的人。
“那我呢?我一直都在等你啊,你寧選擇一個植物人,也不願意選擇我嗎?”趙希武委屈地看着她,“庄雅瀾,我那麼愛你,你為什麼不能給我一點點機會呢?”
“趙希武,等你知道什麼是愛以後再說愛吧。”庄雅瀾眼底是一片灰寂。
一個不懂得如何去愛人的人,所謂的愛,就是虐。
所謂的愛人,就是虐人。
“……”趙希武怔然。
“我還能再來找你嗎?”趙希武不甘心地問。
“如果你不介意我反感的話。”
所以在七個月以後趙希武得知貝世廣醒了的消息,當天就買了一張機票,飛往了另外一個遙遠的國家。
而庄雅瀾在看見貝世廣睜開眼睛都那一刻,幾乎要跳起來。
她興奮地抓狂,緊緊拉着貝世廣的手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她其實不敢有太多的奢求,不敢奢求他可以醒過來。
甚至也不敢去期待他醒過來以後他和她的故事。
“是你一直在我身邊嗎?”這是貝世廣問她的第一句話。
雖然失去了意識,但是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一直有人在身邊照顧他。
庄雅瀾不知道說什麼好,猶豫了許久以後羞澀而欣喜地點了點頭。
“不累嗎?”貝世廣開口,語氣雖虛弱,眼神卻無比認真。
“不累。”庄雅瀾輕聲道。
只要心中有所期待,那麼是不會感到累的。
“那麼以後換我來照顧你吧。”
庄雅瀾忽而想起了什麼似的,從床頭的柜子裏面拿出來一個裝戒指的盒子。
她打開盒子,露出裏面的一枚鑽戒。
上面刻着“zyl”三個字母。
這是她在他住院的那天在他的上衣口袋裏面發現的。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她執意要在他身邊照顧他的原因之一。
因為確定這不是一場單相思。
“這是給我的嗎?”她問。
貝世廣看了看那枚戒指,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他沉睡的這段時間與他而言不過是一場夢,但是對於一個女人而言卻是最寶貴的年華。
這樣的一份心意,他無法辜負。
他將她的手拿到跟前,又從她的手上將戒指拿了過來,下一秒,緩緩地將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
“謝謝你,謝謝你一直都沒有放棄我。”他沉聲道。
他何其有幸可以被人這樣珍視?
有的人,見三百次都不足以愛上,但是有的人,三次足以。
……
一年後。
許昕葳和秦景天一起坐上了飛往D國的飛機。
“年君博終於要結婚了。”秦景天看了一眼身邊的人,欣慰地說道。
許昕葳沉默着沒說話。
這一年的時間她往國外去了幾次想要打探年君博的消息,想知道他的腿好了沒有,有沒有後遺症之類的。
結果每一次都一無所獲。
年君博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了任何消息。
於是有那麼一段時間,她也自覺的放棄了找他。
既然她找不到,那麼一定是他在刻意隱藏。
既然他不想讓她了解到她的狀況,那麼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去打擾。
直到昨天她收到了來自年君博的請帖。
他要結婚了,她由衷高興。
畢竟她一直有所擔心,擔心“走不出她的影子。
現在看來,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秦景天見她發獃不說話,便伸手揪了一下她的臉:“你在幹什麼呢?知道年君博要結婚了所以捨不得?”
“沒有。”許昕葳無奈地搖頭。
也不知道秦景天是怎麼看出來她捨不得的。
分明很欣慰好嗎。
“你真的一點點的捨不得都沒有?”秦景天一臉認真地盯着她,反覆確認。
許昕葳覺得秦景天腦袋有包,懶得理他,乾脆將腦袋別到一邊去睡覺了。
秦景天無奈地按了按她的腦袋,笑了笑。
飛機降落,秦景天直接將許昕葳連人帶毯子從飛機上抱了下來。
許昕葳在睡得香的過程中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不僅到達了目的地,還成功地上好了妝。
所以當秦景天喊醒她的時候,她都能透過車窗看見不遠處的一片充滿了喜慶色彩的婚禮現場。
婚禮是在戶外舉行的,綠油油的地上堆着氣球,來慶祝的人很多,大多吃着零食水果相談甚歡。
秦景天牽着許昕葳走了過去,年君博遠遠看見了他們,便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迎接。
看見年君博已經可以行走自如,許昕葳欣慰地笑了笑。
果然,事情還是往很好的方向發展了。
“恭喜你成功痊癒!”許昕葳笑道。
這是時隔一年第一次和年君博面對面交談,而年君博給她的感覺卻依舊很熟悉。
“我的腿好了,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年君博看了看自己健全的腿,還在空中踢踏了兩下。
“這不是廢話嗎?當然應該慶幸啊!”許昕理所當然道。
“那可不見得,如果我的腿還沒好,你至少還會因為愧疚將我記到心裏去,哪怕我們之間隔着很遠的距離,你還會想想我不是嗎?現在我的腿好了,所以讓你收藏的記憶也沒有了。”
“你都是要結婚的人了,怎麼還不改改你的性子?”許昕葳擰眉道,“新娘在哪裏?”
“新娘……”年君博看了一眼四周,指了指人群裏面穿着婚紗的身姿優雅的外國美女。
許昕葳順着年君博指的方向看過去,由衷讚美:“新娘很漂亮啊!”
外國女人的輪廓很鮮明,不同於東方女人。
今天的新娘給人的感覺也是典雅大氣的。
和年君博是很般配的。
“很美嗎?”年君博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新娘,“確實很美。”
這是他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個即將和他結婚的外國女人。
可惜,這是一場只關乎利益的合作。
所以,外在什麼的,其實沒有那麼重要吧。
真不知道如果告訴許昕葳這沒得多年來他一直對她念念不忘,她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還會像現在這樣笑得燦爛嗎?
所謂請帖,不過就是“我想見你一面”的另一種表達。
理所當然且光明正大。
想到這裏,他笑了笑,在陽光下露出潔白整齊的兩顆牙齒。
不是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