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0.【清清如顧】分手九個月，新婚第一天。
司機早早就把車開到院子門口，沈鳶和顧時南從別墅出來的時候，夕陽還未落山。
到民政局的路程不算近，顧時南提前打過招呼，那邊的工作人員會等到他們過去把手續辦完再下班。
沈鳶是欣喜的，從她笑眼彎彎的模樣就能看出來。
車開了沒多遠，秦淮的電話就打到顧時南的手機上。
顧時南本來不想接，但秦淮很沒有眼力見兒的打了第二次。
“今天還有第二場，等選手們正式比賽結束了，咱們幾個再玩一局，你幾點過去？”
賽車場是陸洋的，他們都喜歡玩兒車，好幾年前就有這個習慣。
倒也不是非要比個誰輸誰贏，只是圖個樂子，昨晚的比賽還沒有真正結束，今天還有一場，所以昨晚他們就沒有約。
“沒空。”
“你又忙什麼呢？”
“忙着結婚。”
“……我去！”秦淮激動的捶桌子，“來真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要結婚的人是他。
顧時南握着沈鳶的手閑適把玩，“結婚這事兒還有假？”
秦淮這麼一聽，估摸着這回應該是沒跑了，再折騰還有沒有天理。
“你倆終於和好了，我也算是功德圓滿，怎麼著也得請我吃頓飯吧，大家都是朋友，我也不好意思讓你太破費，江邊的那家就可以了，明天還是後天？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等你倆領完證……”
顧時南沒那個耐心聽秦淮瞎逼逼，直接掐斷了電話，並且關機。
秦淮聽到了消息，那群朋友基本再過幾分鐘也就都知道了，以他們的德行，肯定會接二連三。
這種時候，顧時南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
“笑什麼？”
“就……”沈鳶仰着頭，眼裏的盈盈笑意藏不住，“就很開心啊。”
顧時南捏了捏女人的鼻尖，雖然沒說話，上揚的唇角已經足夠說明。
……
有好幾個工作人員專門服務，辦手續的過程很快。
當沈鳶拿到結婚證的那一刻，才算是真真實實的確定這不是一場夢。
就兩本結婚證，她能翻來覆去的看，有種晚上都要抱着它們睡覺的趨勢。
到最後顧時南都看不下去，把人抓過來教訓，“你以後是跟結婚證過還是跟我過？”
“我第一次結婚，什麼都覺得新奇啊，”沈鳶還把結婚證拿在手上，“你看，這照片是不是貼歪了？不對，好像是我看錯了。”
顧時南眉頭輕微皺起。
第一次結婚……
她還想結第二次？
顧公子有些頭疼，畢竟這個時候不能多計較。
“先吃飯，”顧時南把結婚證抽走，隨手放進抽屜，抱着她下樓，“晚上讓你看個夠。”
昨晚翻來覆去鬧了一晚上，幾乎天亮才睡，沈鳶下午才起床，因為要趕着去民政局，只隨便吃了點東西。
晚飯是顧時南親手做的。
沈鳶和他在一起這麼久，他下廚做菜的次數屈指可數，除非是沈鳶生病了，或者她軟硬並施撒嬌賣萌，他才會答應。
雖然他做得少，但比沈鳶做得好。
沈鳶不用自己動手，顧時南給她盛飯，給她夾菜，而她只顧着犯花痴。
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的男人，還被她遇到了。
不止是三生有幸。
顧時南有些無奈，但卻是寵溺的，“都瘦成這個樣子了，好好吃飯。”
“慢慢就會養回來的，”沈鳶終於捨得動筷子，“你對我這麼好，我肯定會幸福肥。”
“明天你在家好好休息，後天跟我一起回老宅一趟。”
顧家還有幾位長輩。
他們結婚了，於情於理都應該過去。
“要提前準備什麼嗎？”沈鳶多多少少還是會有點緊張，“你爸媽的喜好我知道，可是你爺爺我就只見過兩次。”
至於顧家這位老爺子，如果沈鳶想投他所好大概來不及。
因為老爺子別的什麼都不缺，現在只缺曾孫女增孫兒。
顧時南現在不會給她這方面的壓力。
“禮物我會準備，你在家等我回來接你。”
“我可以陪你去公司啊，等你下班了直接去老宅，不然你得繞幾個來回，太麻煩了。”
顧時南看着她，勾唇低笑，“你大概陪不了我。”
沈鳶沒聽明白，“為什麼？”
“先吃飯。”
顧時南一會兒會身體力行告訴她為什麼。
分手九個月，新婚第一天。
今天給她留着下床的力氣是因為要去民政局，明天不用，後天也不用。
————
顧家家族龐大，算上旁系，足足有五十七個人。
人多口雜，沈鳶和顧時南兜兜轉轉又重新在一起，兩人都領證了，而沈家卻沒有一個人到場，難免會悄悄議論幾句。
但有老爺子坐鎮，也沒人敢在場面上說不好聽的話。
飯局結束，各自散了，就只剩幾個人。
老爺子今天高興，多喝了幾杯，蒼老的面龐微微發紅，比起平時威嚴的模樣，竟顯得有些可愛。
“以後好好過，有事兒沒事兒別瞎鬧騰，你也不年輕了，早點考慮孩子的事。”
果然……
沈鳶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顧時南。
他顯然是有充足的經驗，應付自如，幾句話就把老爺子哄得團團轉。
路君怡很心疼沈鳶，把她當女兒看。
“看着你，我就會想起煙兒，也不知道她這半年過得好不好，說到底，是我們顧家對不起她。”
“伯母，您也別太擔心，”沈鳶輕聲安慰，“時南前陣子見過林煙，我回去之後問問他。”
顧時南在‘小江南’受了傷，提起林煙就無法避免會讓他想起顧暮北，沈鳶一直沒敢問。
路君怡佯裝生氣，“還叫我伯母？”
沈鳶小臉微紅，好半晌才開口，“……媽。”
“這才對，”路君怡溫柔的笑了笑。
她把手腕上的翡翠鐲子取下來，給沈鳶戴上，欣慰的道，“我還擔心你對煙兒和時南有誤會，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無論你和沈家還有沒有關係，以後顧家就是你的家，我們就是你的家人，如果時南對你不好，媽媽替你教訓他。”
……
二樓書房。
顧斂忠也算不上生氣，只是心裏總有那麼一點不舒服。
他斜眼瞧着顧時南，陰陽怪氣的諷刺，“別的沒見你學好，‘先斬後奏’這一套倒是學得精。”
顧時南喝着茶，慵懶閑散。
他作勢要起身，“既然您不高興，那我就再去一趟民政局。”
“混賬！”顧斂忠氣得拍桌子。
他有說讓他們去離婚？
“如果你是學你那個狐朋狗友背着我和你媽娶了不入流的女人，你看我會不會打斷你的腿。”
顧斂忠是在說付敘。
顧時南不在這種沒有必要爭執的問題上跟顧斂忠吵，左耳進右耳出也就過去了。
“領證的事我不跟你計較，反正遲早都是要領的，那婚禮呢，總不能委屈那孩子，傳出去了別人也會說閑話。”
顧時南面不改色，淡淡道，“我和鳶兒商量過了，明年夏天再補婚禮。”
沈久閻去年冬天離世，這個時候確實不適合辦婚禮。
“隨便你，我懶得管，”顧斂忠嫌棄的擺了擺手，背對着顧時南，“滾吧滾吧，看着就煩。”
顧時南起身下樓。
路君怡私心想留小兩口在家住一晚，但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畢竟顧家人多。
天氣好，有風，晚上的氣溫不算熱。
車開到清凈的地方，兩人下車走路。
沈鳶試探着問，“你爸跟你生氣了？”
顧時南根本沒當回事，“他天天生氣，退休之後沒事做，純屬閑出來的。”
沈鳶噗嗤一聲笑出來，眉眼靈動活潑，笑意淺淺，乾淨的一塵不染，是顧時南喜歡的模樣。
顧時南忍不住想要吻她。
夏日的風，空氣里的花香，顧時南的吻。
男色在前，沈鳶勉強穩住，不過她可能也穩不了太久，畢竟這是顧時南。
沈鳶身子往後仰，避開男人的吻，趁機逼問，“林煙和霍歸舟之間有什麼過往嗎？”
顧時南單手攬着女人纖細的腰，笑得溫和，“寶貝兒，打探其他男人的事可不是聰明的行為。”
“我要討好婆婆啊，婆媳關係是門很難的學問，你們男人不懂，”沈鳶裝的有模樣。
小江南那晚，顧時南明明是見到了林煙，但林煙卻沒有跟他走。
霍歸舟全程都在牌桌上，顯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林煙愛顧暮北那麼深，只是半年的時間，霍歸舟就算再妖孽也不可能讓林煙徹底遺忘顧暮北。
除非，他們早就認識。
“你說不說，”沈鳶抬手擋住嘴巴，男人溫熱的唇便落在她手心，“不說就不許親。”
顧時南挑眉輕笑，鬆了攬在女人腰間的力道，兩首插兜往前走。
顯然是不打算說。
沈鳶才不會輕易放棄，小跑了幾步追上去。
“我好奇啊，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就告訴我唄。”
顧公子繼續高冷，“不讓親就算了，連句好聽的話都不說，還想讓我把別人的事告訴你？”
沈鳶繞到前面，抱住男人精瘦的腰，身子貼近他，眨巴着眼睛撒嬌，“老公～”
顧時南含笑凝着女人漂亮的小臉，刻意壓低嗓音，“很好奇？”
沈鳶瘋狂點頭，“超級好奇。”
“也不是不能跟你說……”
顧時南低頭湊到沈鳶耳邊說了句什麼，只有沈鳶能聽到。
流氓！
沈鳶惱羞成怒的瞪着顧時南，臉頰飛起紅暈，並且有種要往周圍暈染的趨勢。
不僅僅是因為男人舌尖舔舐她耳垂的濡濕觸感，更多的是因為他說的話。
太……太太太太沒節操了！
顧公子優雅淡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輕描淡寫，“不行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
“行！”沈鳶閉了閉眼，忍辱負重。
目的達成，顧時南也沒有太過分，挑了最簡單的告訴沈鳶：
“霍歸舟的母親曾經是林家的傭人，算起來，他才是最早認識林煙的，林煙剛被接回林家的那段時間，我哥還在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