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最後一戰
何清輕輕握着蘇曉的手，對若影說道：“談如果沒有任何意義。”
“若是能有如果，在我施展界斬的時候，或者風瑤還在此界的時候，我就能很輕鬆讓聖光閣毀滅。”
若影想了想，說道：“你說的對，這就是因果。”
“我這兩天也一直在想，如果我聖光閣對這個世界能溫和一點，那兩個精靈族的傢伙也不會輕易聽了聖尊的蠱惑，叛變我聖光閣。”
接着，他又看向蘇曉，“如果我們對獸界聖光堂的管理能好一些，他們也不會草菅人命，這位姑娘也不會被滿門抄斬，逼到上界。”
顯然，隨着聖光閣對蘇曉的重視。他對蘇曉的來歷也逐漸了解清楚，只可惜太晚了。
最後，他看向何清，認真說道：“不過一切既然已經發生了，過程已經不重要。”
“我有一個請求。”
“我不見得會同意。”何清說道。
若影沒有在意，接著說道：“這場戰爭我們的目的其實都是一樣的，那就是結束這場亂世，讓這個亂界真正統一。”
“現在，你們做到了。而且你真的很強，有資格帶領這個世界復興。”
“所以，請好好對待這個世界。聖光閣已經是歷史，沒了便沒了，請不要影響到你帶着整個世界向前走。”
何清沉默不語。
其他人只是默默地聽着，也有不少人一直緊緊盯着若影，如果他有任何異動，將會在第一時間被格殺。
若影沒理會這些，他獨自走向陽台，眯着眼看向陽光，說道：“我唯一內疚的是，這場戰爭的確導致了太多死亡。”
“四位尊者的選擇，為的是整個世界，我沒資格去評判。但你的父母，的確不該被我聖光閣壓制這麼多年，如果他們能早些踏破五境，對這個世界或許是好事。”
何清默默想着，這就是聖光閣對他們的道歉嗎？
可惜，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了。
若影想了一會，忽然笑道：“我還覺得可惜的是，曾經被稱為大陸六英傑的我們，如今只剩下你與我。”
“當然，明天之後，就剩你一個了。你將是這個世界的最強者，實至名歸。”
這場戰爭中，首先被擊殺的是莫離，然後是若玉，再接着便是慕容謙，而今連陸瀟瀟也生死未知，曾經最耀眼的東海月亮，如今都黯淡了。
甚至何清都在鬼門關上轉了幾圈，才從死亡的陰影中走出來。
更何況，還有浩清學院那些死去的天榜高手，諸如段凌雲，秋奕小師姐，葉家兄妹等...那一顰一笑，都在何清的腦海中顯化，不斷刺痛着他的心臟。
一場戰爭，代價何其巨大。
曾經，何清戰至癲狂，一心想要報仇。但現在仇真的報了，看着空蕩蕩的聖光閣，何清心中卻依然生出無盡的蕭索感。
仇可報，可是死去的人呢？
發生過的事情，終究是無法再挽回了。
“說完了？”
何清抬起了頭，靜靜地看着他，說道：“帶領這個世界是我的事，你沒資格去請求什麼。”
若影微微一怔，微笑點頭，“有道理，那我換一個請求？”
何清已經猜到了他的請求是什麼。
“與我一戰。”
若影轉過身來，潔白如雪的衣衫開始飛舞，有一種莫名的強大氣勢。
從見面到現在，若影一直都顯得雲淡風輕，但說出這句話時，他看向何清的眼神卻是變得無比認真而凝重。
“曾經，莫離是我的對手。他死之後我一直很遺憾，不過現在我越來越好奇，你是否有資格作為我的對手？”
風呼呼吹着，捲起窗台上的灰塵，在大殿內四處飛揚。
若影衣衫獵獵，在說出這句話時，他的氣息就鎖定了何清，兩人之間的地面都在寸寸崩裂，如同蛛網。
看着忽然緊張起來的局勢，眾多高手面色微變。
“盟主，一起出手，儘快處理掉他吧，沒必要費太多功夫。”光頭長老說道。
半夏也是微微凝神，輕聲說道：“他是獨道者，這是一種完全不同的修鍊支路，慎重。”
何清點了點頭，獨道者在這個世界被稱作魔道，他是知道的。
雖然一直沒有與若影正面交手過，但從魂界中若影能徒手斬王族的功績來看，此人的真實實力，必然極其可怕。
若影靜靜地站着，等待何清的回應。
他相信作為一個真正的強者，何清會如何去選擇。
“好，我同意你的請求。”
片刻后，何清笑了笑，說道。
眾人面色微變，但既然這是盟主的意見，自然沒人敢反對。
一群人來到了大殿之外，來到了聖光閣最大的演武場上。
“看着點，如果情況不對，立即出手擊殺。”光頭長老轉過頭去，對身邊幾位通化境高手悄聲說道。
不過剛說完，他便注意到了一道目光，發現是何清正在看着這裏，頓時輕咳一聲，淡然離去。
“開始吧。”若影說道。
“請。”何清也伸出了手。
轟！
若影運轉心法，本來平凡若常人的他，體內忽然有渾厚的靈力在涌動，氣勢瞬間達到了通化中境，近乎巔峰。
何清覺得有些感興趣，問道：“這就是洞天？”
他對魔道也有些皮毛了解，知道獨道者會開闢洞天，容納所有靈力。這種東西與氣海不同，但更加強大。
若影抬起手，一道黃金小塔凝聚，隱隱間已經到了九層。
“托你的福，在魂界我接收了完整的魔道傳承，如果幸運的話，可以送給你。”
轟！
若影出手了，抬起黃金巨塔便砸了過來。
唰唰！
何清施展劍域，四方土石頓時爆裂，凌厲的劍息在空中涌動，整個天空都變得迷離起來。
“這等劍域，怕是通化上境都很難突破吧，這個何清，實力果然...”
光頭長老撫着鬍鬚說著，只是話還沒說完，便怔住了。
嘭的一聲，若影抬起黃金小塔便砸，瞬間便將劍域轟得七零八落，然後一手撕開，悍然沖了進來。
何清倒是也沒意外，他陣靈涌動，在手中幻化為劍，連續十八道劍氣便斬了出去，兩人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咳...現在這年輕人，真是太暴躁了。”
光頭長老有些尷尬，輕咳一聲，心想自己還真是老了。
兩人動作快如閃電，短短數息間便戰了數十回合。縱然演武場有高達五階的防護陣法保護，依舊被震碎了。
整個演武場都變成了廢墟。
何清的氣息浩瀚如海，靈力彷彿無窮無盡，若影的眼神卻是越來越亮。
“你的實力果然沒讓我失望，好久沒痛痛快快地打一場了，很爽快！”
說罷，他卻是哈哈一笑。
“下一招，你若是能接的了，吾死而無憾！”
風聲開始咆哮，四方的天地靈氣通過防護陣法的漏洞，紛紛涌了進來，在若影身邊凝聚。
天地靈氣越積越濃郁，以至於若影整個人都變得迷離起來。龐大的真氣團如山嶽般，矗立在演武場上。
看着這般景象，不少人都感覺有些熟悉。
“法相！”
光頭長老頓時低聲驚呼，瞳孔驟縮。
前有通化境凝元神，後有通化境凝法相，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了？
“不好，準備出手。”
其他幾位通化境高手也是暗自警惕起來，法相屬於天地力量，與尋常手段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哪怕何清再強，也必敗無疑。
哪怕這法相依然遠不及輪迴境高手的法相，也不是尋常通化境高手能應付的。
難怪若影有如此強大的自信，這般手段，簡直妖孽！
何清卻是依然平靜，甚至饒有興緻地看着法相逐漸成型，如同一尊巨人般俯視着自己。
風聲呼嘯着，在何清身邊凝聚龐大的氣旋，將他包圍在中心。
片刻后，何清抬起頭來，說道：“你是否知道，有一種東西叫做碎神體？”
“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只有勝者才配被知道。”若影漠然說道。
何清想了想，覺得這話有道理，這就是聖光閣真正的無敵道嗎？
“那你看好了。”
於是何清笑了笑，伸出手來，隔空遙遙一握。於此同時，何清的碎神體發光，神威徹底爆發！
龐大的法相，忽然開始紊亂起來，像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遏制。
一縷縷的靈力，開始不由控制地從法相上被分離，然後向何清周圍凝聚。
於是無數人震驚地看到，若影凝聚的法相開始不斷減小，何清周圍則是有一尊新的法相產生，越來越大，越來越凝實。
若影的眼中，終於露出了一抹驚駭之色，然後沉默了下來，不再抵抗。
“這就是你的最強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