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秦府
第二章秦府
雲陽城，秦府。
雲陽城的人都知道，秦府是數一數二的富貴人家，秦老爺是商賈出身，身下經手各種生意，例如古玩、銀號、布莊、等等只要賺錢便幾乎都是秦府的生意。所以秦府家大業大，在雲陽城內的地位自然是舉足輕重的。
而秦夫人大夫人秦何氏是當今皇上的皇叔博王爺的女兒，倚其父之陰，秦府的生意自然亨通；二夫人秦梅氏則是當代名醫梅仁義的女兒，使得一手好醫術，其名下更是管了一家醫館；三夫人秦柳氏是武林人稱“江南第一門”的“無影門”門主的女兒，自身武藝高強的她更是直接以自己的名義開了家鏢局，生意異常紅火。而秦四夫人秦於氏，卻是很少有人提起，這自然是因為，她雖貴為四夫人，可卻出生卑賤，原本不過是個婢女，只因花容月貌，方才被秦老爺納為妾室。而無權無勢的她很快便在前三位夫人的擠兌下，紅顏命斷，只留下一女。
道完秦老爺的幾位夫人，卻來說說秦老爺的幾位子女。二夫人肚皮爭氣，生得一子，名揚風，溫文爾雅、斯文俊秀，幫着秦老爺做了不少大生意，最得秦老爺的寵。大夫人則生了個女兒，取名飛花，面貌如花，年方二八時求親的人便整日上門，卻也因為貌美得寵，性格便極為驕縱。三夫人亦生了一女，名飄雪，精靈可愛，最會撒嬌，但私底下的僕從們卻是怕極了她。而那紅顏薄命的四夫人也遺留下一女，名落雨，遺傳至母親的一張天仙似地臉蛋，但從下便受大娘、姐姐們的欺負，幸而秦老爺還算疼她，才不至於過的太過凄慘。
“爹，爹。”秦飛花一踏進家門便嚷嚷起來。
“幹什麼啊？做什麼吵吵嚷嚷的？”秦老爺一身深色錦衣，一邊問，一邊由內室出來。
“爹……”手挽上秦老爺的臂彎，秦飛花便開始撒嬌：“都是落雨啦。我下次再也不帶她出去採藥了，上門都不會，就只會拖我後腿。”
“我早說了不讓落雨出去的，她又不像你懂些藥理，即便去了耶只能幫你拎東西罷了。”
“拎拎東西又怎麼了？爹捨不得心疼啊？”嘟起嘴，秦飛花問。
“你們都是爹的乖女兒，爹當然會心疼啊。”
飛花忙將纖長的手指伸了出來：“你看嘛，人家都手都被草藥給割傷了好幾道呢。”
“哎呦，我看看……”
將自己滿室刮傷、划傷、擦傷，甚至還有因為拎草藥時磨的滿是水泡的素白手腕掖進了袖子裏，落雨輕聲道：“爹，女兒回房去了。”
“去吧。花兒來……爹來給你上藥。”
走過長廊，繞過亭閣，秦落雨默默的的往自己的院落走去。她深有自知之名，雖然爹爹多少會護着她一些，讓她們不至於明目張胆的欺負她。可是若是與其他兄姐相比，她的地位恐怕要輪到最後了。
而爹爹不在家裏的時候，她的地位就更是比婢女還不如。所以，該有的分寸她不會忘，能躲就躲，不能躲便忍。她雖單純，卻也不至於像白痴。
“雨兒你回來了？”秦揚風正快步由亭邊走來。
“大哥！”揚起一抹燦爛的笑靨，落雨最喜歡的，便是大哥了，他是家裏對她最好的人。
“跟花兒出去很累吧？這一來一去的，可足足過了半個月了，來，讓大哥看看。”扶着她瘦弱的雙肩，秦揚風煞有介事的將她打量了個仔細：“好像瘦了點。”
“沒有啦。大姐又沒虐待我。”
“那可真難得。”
“大哥你別這麼說大姐啦，她聽到會傷心地。”
“你呀……”牽過她的手，正要回房，突然他臉色一沉，滿是慍怒：“怎麼這麼多傷？”
忙將手收到背後，她揚唇笑道：“摘草藥當然會受傷的嘛！沒事的，大姐給過我葯了。”
“才怪，你想傷口永遠好不了是不是？跟我來。”
“大哥。”秦飛花的喊聲令他們止住了腳步。
“大哥。”她巧笑倩兮的緩步走來，搖曳生姿，看見秦揚風拉着秦落雨的手，微微有些惱：“妹妹我回來還不曾見到大哥，你這是要跟落雨去哪兒啊？”
“雨兒受傷了，我帶她去塗藥。”
秦飛花嘴兒一撅：“那我也受傷了，你怎麼就沒看見？”說著將纖纖玉手上那條淡紅的印子現給他看。
秦揚風淡淡看了一眼，笑道：“花兒跟我娘學了一手的好醫術，這點傷又算的什麼？奔波了大半月也該累了，快回房去歇着吧。”說罷拉起落雨便往東院去了。
秦府的佈局大致分為四院，東院是秦老爺極三位夫人所居，南院為長子秦揚風與秦落雨所住，西院是飛花飄雪二人所住，北院則是下人僕從的住處。
南院的景緻是最好的，院子外頭的花圃里種着大片的蘭花。屋內陳設素凈而整潔，格局倒是很奇特。秦揚風的卧房連書房，書房連前廳，前廳過去才是秦落雨的閨房，中間一律以迴廊相連，迴廊兩旁皆掛着琉璃燈，秦揚風還專門為秦落雨的卧房旁修了個水榭，平日打理的勤快了，那池水便清澈透底，養着幾條紅鯉，在月夜裏若映上一輪明月，更為漂亮。
“真不知道怎麼說你，花兒欺負你，你就知道忍着，要知道你也是秦家的小姐，可不是下人。”一邊幫她搽藥，秦揚風又開始念叨她。
“我知道。可是大姐也沒有欺負我啊。”
“沒欺負你？那她還是幫你不成？傻丫頭。”揉了揉她黑亮的發：“好了，你也休息會兒。我昨日幫你買了些書回來，給你消遣消遣。”
“真的啊？謝大哥！”只有大哥才會給她買書，只有大哥知道她喜歡看書，只有大哥不會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在這個家裏，她其實只有大哥一個親人。
“好了，你先休息。我走了，可別睡過頭忘了用膳哦。”
“恩，我知道的。”
見大哥走了，她立刻從書桌里找到書，然後抱着開心的跳到床上滾了兩圈，書，一向是她快樂的源泉。
《古今列神傳》，顧不上休息，她急切地抽出一本書來看。
“西王母其狀如人，豹尾虎齒，善嘯，蓬髮戴勝，是司天之厲及五殘。”
“又南又南三百八十里，曰余峨之山。其上多梓枬，其下多荊杞。雜余之水出焉，東流注於黃水。有獸焉，其狀如菟而鳥類喙，鴟目蛇尾，見人則眠，名犰狳，其鳴自詨，見則螽蝗為敗。”
“大荒大荒東北隅中，有山名曰凶犁土丘。應龍處南極，殺蚩尤與夸父，不得復上，故下數旱。旱而為應龍之狀，乃得大雨。”
“咦？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