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佛心已死
只聽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響起，金大發哀嚎一聲，一口鮮血噴出，倒飛而來。
撲通一聲，金大發連續在地面翻滾兩圈才停止，但他的右手已經變得扭曲起來，白骨都刺穿了他的血肉。
看上去恐怖至極。
“金叔。”五蘊悲號一聲，急忙撲了過來
北狼微微喘息着說道：金老闆果然厲害，竟然還藏有一手。
就在五蘊悲傷之時，只見金大發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對着五蘊得耳朵小聲說話。
“咳咳咳，五蘊你快走，待會我拼上性命幫你拖住他們，你一定要跑。”
五蘊昂起小臉倔強道：“我不。”
“你……”金大發頓時被氣得咳嗽起來。
“金老闆，我敬你是個人物，但是今天金老闆你無論如何都得死，只有死人才能把今天得消息永遠存在肚子裏。”
北狼提着一柄寒光閃閃地大刀一步一步地向兩人走來。
“你想幹什麼，不要啊。”看着北狼愈來愈近，五蘊想也沒想，一個翻身撲在金大發身上。
北狼怒道：“礙事的傢伙，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了解了你。”
他毫不猶豫地高舉大刀，刀刃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刺眼至極。
而就在北狼揮刀之際，只聽金大發撕心裂肺地吼道：“不要，北狼你不能殺他，他師傅是武宗級別的強者，你殺了他，他師傅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嗯？”
北狼一頓，即將揮下的大刀穩穩懸空在五蘊的頭上，五蘊甚至都能感受到刀氣割在自己的皮膚上生疼。
他猶豫不定起來，如果真照金大發所說，如果五蘊的師傅是一名武宗強者的話殺了定會有大麻煩，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情也不難查出來。
真棘手啊。
這讓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五蘊悶聲哭泣，但拳頭握緊，他雖天真，但不傻，他明白這是金大發在保護自己所撒的慌。
北狼直視着金大發說道：“那如果我不殺他，今天的消息豈不是會被他泄露出去？”
他也不傻，正猶豫着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殺完之後退隱一段時間。
“你放心，他還小不懂事，今天的事情就算他說出去也沒有人信的。”金大發急忙說道，他不知道五蘊的師傅是什麼強者，但也絕對是一名高僧，這種高僧絕對認識很多權貴人物，那麼北狼可能還會因此顧忌不敢動五蘊。
北狼冷笑道：“你說得對，一個小孩子所說的話誰會信，行，今天我殺不了他，但我能殺了你。”
“不要，你們不能殺金叔，要殺金叔就先殺了我。”五蘊哭喊着抱緊金大發的身軀，用上吃奶的力氣。
金大發掛着慈祥的笑意摸着五蘊的頭，眼中卻閃爍着了淚光。
“五蘊，金叔不能送你去新香城了，你不是要去凌霄派么？去吧，好好修行，今天的事情就當做是一場夢，什麼都沒有發生。”
“嗚嗚嗚，不要！放開我！啊啊啊。”
就在這時，五蘊只感覺身體一麻，抱着金大發的手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他也一下子被人給提了起來。
北狼收回放在五蘊腰部的手，冷聲道：“把他給我拉到一邊去，礙事。”
“是，老大。”
後面走來一名壯漢，從北狼手中接過五蘊，牢牢地用他充滿肌肉的雙臂把五蘊鎖在懷裏。
“放開我，你們不能殺金叔，放開我啊。”五蘊手腳並用，他只感覺像被鐵鏈子鎖住一般，任他如何掙扎皆絲毫不動。
“給我個痛快吧。”金大發衝著五蘊咧嘴一笑，緩緩閉上眼睛等待着死亡。
“行，但之後還要借金老闆項上人頭一用，我好回去交差。”
北狼獰笑一聲，那高舉的大刀狠狠地揮了下去，不過目標不再是五蘊，而是他寧願代替的人。
噗嗤一聲，刀刃從金大發的脖子劃過，獻血染紅了刀刃。
金大發的脖子顯現出一道血痕，這道血痕逐漸擴大，血就像是泉水般噴涌而出。
金大發嗚咽一聲，瞪大了眼睛，高舉向五蘊的手也漸漸垂下。
“好，收工。”
滿臉獃滯的五蘊被人狠狠地扔在滿是尖銳石塊的地板上，但他彷彿失去了痛覺，面無表情。
北狼等人就像是沒有來過一般，但只有那宛如地獄的慘狀才真正讓人意識到，這是真正發生的。
“滴答，滴答。”
一滴水珠滴落在地面上，激起一朵小水花，隨後淅淅瀝瀝地小雨緊跟着落下，最後演變成了傾盆大雨。
烏壓壓地雲朵覆蓋了整片天空，雲層中還有那宛如手臂般粗壯的雷霆在翻滾肆虐。
被淋成落湯雞的五蘊一動不動地看着失去一個部位的金大發屍體，隨着雨水和血水不斷交雜在一起，整個地面都是血紅一片。
彷彿這場雨就是專門來清洗這罪惡的一幕。
五蘊突然昂起頭來，表情一片猙獰，雙目血紅地仰天大吼：“額啊啊！”
五蘊彷彿激怒了它，震耳欲聾的雷聲不斷響徹雲霄。
“轟隆隆！”
兩者彷彿較起了勁，一聲又比一聲高的吼聲在雷嘯中交雜。
“佛呢？佛為什麼不在，為什麼不來，老天爺你告訴我啊！”此時的五蘊性情大變，一行血淚從眼眶滑落。
“都沒有人幫我，都想讓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離開我，我到底哪裏做錯了！”
五蘊怒視蒼天凄涼笑道：”好，你們都不幫我，就連賊老天都想抹去這一切的痕迹，但我告訴你，休想，既然你護不了你的子民，那要你有何用？空來擺設么？賊老天，我告訴你，你想讓我身邊的人都離我而去，不可能，你絕不會如意。“
“金叔，您在天之靈看好，五蘊佛心已死，不再是僧人，我會讓北狼在您面前懺悔，以血賠罪。”
……
傾盆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烏雲都已經散去，明媚的眼光灑在人的身上只感覺暖洋洋的。
但五蘊的心只有蒼涼一片。
看着面前多了十幾個小山包，五蘊雙膝重重跪在石頭上，面無表情地說道：“五蘊沒用，保護不了大家，但請放心，五蘊會承載着大家的希望，殺北狼。”
說完，頭緩緩地下，額頭重重地磕在地面上。
天真善良的五蘊,內心多了一份冷酷與蒼涼。
這就是世界的殘酷，僅一天就能改變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