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鴨舌帽男
“為什麼不需要?”宗晏不明白,韓穎清為什麼總是一副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即使她還不想重歸於好,也沒必要一副看仇人的樣子看他吧?
韓穎清定定地看着他,沒有說話。在她看來,宗晏的問題無恥到了極點。害死她父母的人,怎麼還有臉問為什麼不能去拜祭。
“我父母看到你怕是要氣得從墳墓里跳出來。”韓穎清冷冷地嘲諷。
宗晏皺眉,“你說話非得這麼不客氣么?我也把你的父母當父母,去拜祭一下怎麼了?”
韓穎清反常的堅決引起了宗晏的疑心,他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是舒兆秋不許你帶我去的吧。”
“跟他有什麼關係。”韓穎清不解地瞪着他,他們之間的事情為什麼總要扯上舒兆秋。“你應該從你自己身上找原因吧,不要總是推卸給別人。”
“被我說中了,所以心虛了吧。”宗晏冷下臉,“好,你去。我宗晏不配拜祭你父母,行了吧!”
韓穎清毫不猶豫地打開車門下車,頭也不回地往墓園走,沒走兩步就聽到身後響起汽車發動的聲音。
是了,宗晏那麼驕傲的人,被她諷刺之後一定會走。她裹緊風衣,想要暖和一些。怎麼還這麼冷?
她沒有回頭,她也不許自己回頭。
下午的墓園比早上人少了很多,韓家父母墓碑那一片更是沒有人,韓穎清得以放鬆自己,坐在墓碑前說出自己的糾結和矛盾。
早上已經燒過紙錢,她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最後鄭重地說,“爸、媽,你們在天有靈就保佑我早點找到證據。到時候我再帶寶寶和貝貝回來看你們。”
她說得認真,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靠近。
宗晏被韓穎清氣壞了,當下就開了車往回走,他是天之驕子,一直以來除了在韓穎清的事情上栽過跟頭,其他的事情哪件不是順風順水?
可還沒開出一公里,他就後悔了。那女人倔得要命,又不肯花錢打車,晚上怎麼離開都是個問題。他一咬牙,掉轉方向盤,大不了待會兒看見她就說是迷路了。
宗晏開回原來的地方,把車停在暗處。沒想到等了許久,她還不出來。
眼看就要日落西山,宗晏只好上去找她。墓園很大,他又不知道韓父韓母的墓碑在哪裏,只好一片片找。
天越來越暗,他心裏着急,加快腳步,總算在天徹底黑下來之前找到了韓穎清。不過,和她在一起的還有一個人。
韓穎清剛說完那句話,忽然察覺到有人在走近她,出於職業習慣,她對危險的嗅覺總是特別靈敏。
她迅速轉頭,看到一個戴着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站在她五米遠處。
墓園有人不奇怪,但奇怪的是沒人會穿成這樣來掃墓。她慢慢站起來,盯着那人看。那人發現她在看着自己,好像笑了一下,也停下腳步。
拿不準這人的身份,但她知道來者不善。她一邊提防着那人逼近,一邊用餘光看有沒有地方可以逃跑。
“小姐,281號在哪裏?”鴨舌帽男向她走近,聲音聽起來很粗,讓人很不舒服。
韓穎清知道他不是真的要找281號,但她還是故意指了指鴨舌帽男背後的方向,“喏,那裏下去就是。很好找。”
“我對這不熟,小姐能不能帶我去?”鴨舌帽男還在迫近,韓穎清摸到包里的彈簧刀,乾脆轉身就跑。
鴨舌帽男追上去,三兩下就抓住她纖細的胳膊,“小姐,跑哪去啊?跟我走一趟吧。”
“我唔——”韓穎清的手腕被他抓住,她另一隻胳膊沒有掙扎,而是伺機用彈簧刀扎了他一下。
這一刀扎在他手上,但他手上戴了一個布手套,韓穎清這一刀雖然劃得用力,卻也只是劃破手套,拉出一個血口子。鴨舌帽男顯然沒想到韓穎清居然這麼快反擊,一時沒反應過來。
韓穎清抓住機會用彈簧刀對準他的喉嚨,看他要動立刻呵斥:“別動!我要是從這裏扎進去不算殺人,是正當防衛。”
鴨舌帽男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他慢慢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兇器。
“你是誰?我跟你有仇么?”韓穎清歷聲質問。
鴨舌帽男嬉皮笑臉,“沒有,我就是看你漂亮。想跟你搭個話……”
“你覺得我會信?”韓穎清冷笑。
戴帽子、口罩、手套,還說是心血來潮搭訕,當她是傻子呢?
鴨舌帽男壓低了聲音說,“好,我告訴你——”
韓穎清蹙眉,凝神靜聽。鴨舌帽男用另一隻手握住她手裏的彈簧刀,搶走刀,反手掐住她的喉嚨。
“唔——!咳咳!”韓穎清感覺喉嚨一陣火辣,差點喘不過氣。
她雖然反應快,但是力氣不及鴨舌帽男,被他掐住脖子難以呼吸。
“老實點啊,老闆只讓我殺了你,但是你要再這麼掙紮下去,就變姦殺了啊。”
韓穎清頭腦一凜,老闆?
缺氧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掐着她脖子的力度也越來越大,韓穎清臉都憋紅了。
天黑之後的墓園幾乎沒人來,看守人這個時間正在換班,她心裏戚戚,難道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裏。
鴨舌帽男想到即將到手的賞金,心裏一喜,手勁加大。突然,宗晏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朝着他的後腦勺狠狠地揍了一拳。
“啊——”鴨舌帽男大喊一聲,吃痛得放開韓穎清,跪倒在地。
韓穎清幾近窒息,被放開時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還好被宗晏眼疾手快得撈進懷裏。
“別怕。我來了。”宗晏心疼得把她圈在懷裏,在她耳邊低聲說。
韓穎清努力睜大眼睛,窒息的感覺讓她腦子一片空白,看見宗晏的那一刻眼淚頓時流下,手指虛虛得攥住他的衣角。
“我……差點……就……”
那兩個字宗晏不想從她嘴裏聽到,立刻打斷她,“不可能,有我在你永遠不會有事。”
鴨舌帽男聽出宗晏話里的戾氣,立刻從地上爬起來,趁宗晏哄韓穎清的時候,連滾帶爬的跑遠。
宗晏想追,可又不能把韓穎清一個人丟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