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3章 以劍養劍
天均蟻迅速行動，對兩人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蕭辰和楊天明背靠着背，絲毫不敢放鬆。
頭頂的山洞裏，姚鹿冷眼旁觀，沒有一絲心虛之感。
幾個場景合在一起，看起來極為諷刺。
蕭辰摔得不輕，五臟六腑疼痛難忍，他極力壓下胸口的悶痛之感，低聲問道：“你怎麼會下來？”
“我說了，誓死相隨，就算是我死，你也不能死。”
楊天明堅定地答道，眼中閃爍着蕭辰看不懂的熱切。
“就為什麼復興萬劍山？你真的覺得我能找到辦法？”
蕭辰苦笑着搖了搖頭，眼神掃過周圍這一圈天均蟻，暗暗握緊了造化古劍。
“咱們恐怕逃不掉了，或生或死，就在今日。”
“蕭辰，我信你。”
楊天明扭頭看了一眼蕭辰，眼中跳動着希望的火焰。
這是他和凌霄劍誓死相隨的主人，他信蕭辰可以在這種情況下逃出生天，也信他可以復興萬劍山，帶領已經湮滅在歷史長河中的萬劍山重回劍修大宗巔峰。
蕭辰心中一震，似是受到了鼓舞。
他的神色逐漸清明起來，背脊挺得筆直。
“好，那便戰！”
曾經萬劍山人人都使得一把好劍，氣勢如虹，眾劍修都嚮往不已，他蕭辰必不落於人下！
“嘶嘶——”
周圍的天均蟻發出了奇怪的叫聲，一擁而上！
蕭辰與楊天明對視了一眼，再不猶豫，提劍便戰！
兩人持劍在天均蟻群中廝殺，手起劍落，寒光閃爍，有無數的天均蟻身體被斬成了兩截，凄慘地死去。
姚鹿悠閑地在山洞之中打坐，時不時抬起眼皮看一眼下方的戰局。
他似乎並不擔心蕭辰與楊天明可以殺出重圍，閑散地催動體內靈力，外放的靈力帶着身體的香氣擴散得越來越遠，有無數的天均蟻循味而來，前仆後繼。
蕭辰和楊天明或多或少地察覺到了情況越來越糟糕，但他們卻不能停下來思考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他們只能不停地斬殺天均蟻，儘力不讓它們鋒利的身體刮蹭到自己，一刮可就要下掉一層皮。
兩人殺掉的天均蟻屍體都堆成了一座小山，卻絲毫沒有震懾到那些還活着的天均蟻，反而讓蟻群更加瘋狂，連進攻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不正常，這絕對不正常！
這些天均蟻如同發了瘋一樣，暗紅的雙眼失去了高光，只想着將這擋路的兩人殺光！
蕭辰氣喘吁吁，握着造化古劍的手都在發抖，楊天明那邊也是差不多的情況，兩人都快要撐到極限了。
也許這就是窮途末路。
蕭辰大口喘着粗氣，楊天明搖搖晃晃，幾乎快要倒下去。
兩人又是對視了一眼，心中無聲地苦笑。
天均蟻越來越多，他們再也沒有應對的力氣，兩把劍“嗤”地一聲插入地下，支撐着他們力氣盡失的身體。
姚鹿掃了一眼下方的戰況，伸了個懶腰，裊裊娜娜地站了起來，準備過一會兒下去給這兩人收屍。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笑，正欲出聲嘲諷，卻忽然見下方那兩人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那認真的神態好似在聆聽着什麼。
姚鹿不知道的是，虛空之中出現了一道聲音，只有蕭辰和楊天明可以聽見。
——“我有辦法，可以讓你們自救。”
劍靈的聲音突然傳來，清晰地落入了蕭辰和楊天明的耳中。
他似乎才從虛空之中醒來，微弱的聲音還帶着些許的疲累感。
蕭辰以劍氣掃落周圍一圈天均蟻，急急問道：“什麼辦法？”
劍靈忽然沉默了一陣，開口道：“你願意放棄你的劍嗎？”
這句話，明顯是向楊天明說的。
楊天明一愣，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劍，緊張地問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是萬劍山後人，手中佩劍是出自萬劍山的真武劍，難道還不知道萬劍山秘法？”
劍靈空靈的聲音回蕩在兩人的耳畔。
“萬劍山秘法，以劍鑄劍，以劍養劍。所有出自萬劍山的靈劍，都可以通過獻祭，來激發出更高階的靈劍的實力。”
“我自沉睡中醒來，凌霄劍的實力早已大打折扣，現在能發揮出的實力不過十分之一罷了。若是你肯獻祭真武劍，便可以強行提升凌霄劍的實力，配合造化古劍，清理這一方蟻群不在話下。”
“只是……獻祭完成，真武劍也會隨即破碎，你可以自己選擇。”
劍靈說罷，便陷入了沉默。
楊天明緊緊握着真武劍，臉色發白。
蕭辰看了一眼真武劍，心想着難怪初見時他就覺得這把劍不是凡物，原來是出自萬劍山的靈劍。
他理解萬劍山對於楊天明的意義，沒有強迫他獻祭，只是沉默地用最後的力氣斬殺不斷撲上來的天均蟻。
楊天明呆愣在原地，雙手微微顫抖。
手中這把真武劍，刃如秋霜，流光溢彩，是當初他這一支萬劍山血脈代代相傳保留下來的。這把劍由父母交給楊天明時，他這知道，他這一生，都與這把劍、與萬劍山脫不了干係了。
他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凌霄劍，甚至不惜和劍靈一樣認主。卻沒想到如今劍靈和他說，若要自救，必先祭劍。
明明凌霄劍已經不是原本的凌霄劍，它被造化古劍所吞噬了，楊天明自問，他要為這樣不完整的凌霄劍而捨棄這把一直陪在他身邊的真武劍嗎？
楊天明心中忐忑，抬起頭看了一眼不遠處廝殺的蕭辰。
蕭辰沒有任何強迫他的意思，只是緊緊握住造化古劍，清理着兩人周圍的天均蟻。
劍光晃花了人眼，在蕭辰的身上，楊天明彷彿看見了萬劍山曾經的榮耀。
心神巨顫，忽然醒悟。
只有蕭辰，才能復興萬劍山，帶領萬劍山重回巔峰。
別說是一把劍，就是把命獻出又能如何！
楊天明再不猶豫，大聲喊道：“我願意！”
“好。”
劍靈的回應十分簡單。
下一秒，蕭辰手中的造化古劍便不受控制地脫手而出，懸浮在空中，真武劍也跟着飛了上去。
空中忽然爆出萬丈光芒，強力霸道的威壓籠罩在這一片天地內。
剎那間烏雲蔽日，溫度驟降，似乎頃刻間便成為一片極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