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服藥

被春花嬸兒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司荼甩了甩尾巴跳到了她懷裏，聲音嬌嬌柔柔的說道：“嬸兒，不用擔心，我沒餓着。”

聽司荼這麼說劉春花的心才放下來，摸着司荼柔軟的皮毛眼神寵溺“我又給你綉了個帕子，你看看一會兒正好帶回去。”

說著從床頭的針線籃子取出一方手帕，上好的絲綢，染成了粉色，邊角處用白色絲線綉了一隻憨態可掬的小狐狸。

“只得了這麼些料子，只好綉個帕子什麼的，下次有多的再給你制身兒衣裳。你看喜不喜歡，要不要再改改？”劉春花將手帕在司荼眼前晃了晃，讓她看了清楚。

白光閃過，劉春花眼睛被晃了一下，再睜眼一隻纖纖玉手接過了手帕“謝謝嬸兒，我很喜歡，就是尾巴少了……”

“你你你……？我這是看見仙女兒了？”眼前這俏生生的少女眉眼如畫，嘴角擎着一抹笑，在她看來可不就是仙女兒。

司荼見春花嬸兒驚着了，又變回了狐形，整個狐撲在她懷裏“嬸兒，剛才那就是我本來的樣子。”

劉春花緩了緩神，我的天，這孩子也長得忒好看了。才做了一套煙羅裙都太小了，之前她是按着江衡這個歲數小女孩兒的身形制的衣裳，現在的司荼肯定穿不上。不行不行，得再尋些好料子多做幾身。

“你方才說尾巴少了？”要不是滿肚子疑問，劉春花恨不得立馬拉着司荼量體裁衣。

“是呀！”司荼清脆的答道，之前掩去的幾條尾巴顯現出來，輕輕的蹭着春花嬸兒的手臂。

劉春花還沒從剛才的美人暴擊中緩過來就被蓬鬆柔軟的狐尾包裹住了，仔細數了數，竟然有九條尾巴。雖然早知道司荼是妖，還是被這丫頭嚇到了“你這究竟怎麼回事啊？”

九尾狐啊！她平常也沒個樂子，就愛去鎮上聽個書什麼的。倒聽說書先生說過一段九尾狐與書生相戀的故事，那不是傳說中才有的嗎？在這之前她一直以為司荼就是沐雲山成精的小狐狸，哪成想竟是傳說中的九尾狐。

司荼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細細的跟春花嬸兒說了，神色苦惱。

“你是說你變不成江衡的樣子了？所以不好直接回家？”

司荼點點頭“現在葯也找到了，我就怕娘眼睛好了看到我不是江衡……”

劉春花沉思片刻一拍大腿道：“不然這樣，你不是說葯吃下去也得半日才見好。咱們先瞞着你娘，就說得一月半月的，這段時間先讓她將眼睛蒙上，拖着時間到你能變成江衡的樣子為止。”

“太好了，我怎麼就沒想到，謝謝嬸兒！”司荼小腦袋在春花嬸兒懷裏拱了拱，終於把這樁事解決了。

“那就這麼著，我陪你一道回去。”

趁着天色未白，劉春花抱着司荼匆匆去了江家。江齊氏剛起床正在灶間摸索着準備早飯，聽到動靜又放下手中的柴火扭頭問了一句“衡兒起身了？”她這眼睛確實不方便，引了半天火都燃不起來。

司荼忙從春花嬸兒懷中跳下來化作人身，用江衡的嗓音回了話“娘您快歇着吧，春花嬸兒在外頭，您與她嘮嘮，這些活兒我來就成。”

“是啊江家嫂子，昨兒託了江衡上集市幫我賣幾幅綉品，今兒趕早送過來。”劉春花接了話上前扶着江齊氏到院中坐着，兩人聊起了家長里短。

司荼則是在灶間忙的不亦樂乎，反正沒有旁人，她使些法術也不打緊。御水決洗菜，狐火熬粥，不到一刻鐘一鍋早飯就做好了。從前都沒想到做飯還能如此有趣，實在方便。

三人說說笑笑吃完早飯，司荼又用御水決將廚房洗刷了個乾淨，這才忐忑不安的攥着手中的藥瓶走到院中。

劉春花眼神示意她不需要太擔心，又拉着江齊氏的手道：“嫂子你命好，兒子如此孝順。前些日子衡兒得了治眼睛的方子，又特意去尋了葯，你這眼睛想必要不了些許時日就能恢復如初了。”

“此葯得來不易，娘姑且試試吧，說不定真能管用。”司荼倒了一顆葯在手心，然後握着江齊氏的手碰了碰。

江齊氏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試試吧。”這些年試了不少方子都不見起色，她其實對眼睛能不能看見也不太在意了，不過孩子有這份心也是好的。

仰頭吞下藥丸，司荼要去倒杯水，江齊氏擺手讓她不必去。這葯入口即化，口中只余淡淡甘甜的花香。葯剛入腹，絲絲暖意從胃部擴散，蔓延至四肢百骸，渾身舒爽不已。

司荼正蹲在江齊氏面前緊張的看着她，生怕出問題。一瞬間，司荼覺得江齊氏彷彿在看着她，那一刻她緊張得頭皮發麻，若是狐形怕是都炸毛了。再細細一看，江齊氏表情平靜，雙眼還是無神的看着前方。

司荼覺得自己太過緊張了，自己嚇自己。看着江齊氏無神的雙眼她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娘，您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眼睛有些癢，想來是有用的。”江齊氏拍拍司荼的手示意她不用擔心。

“有用就好，不過這些時日眼睛見不得光，還得委屈娘將眼睛蒙上些時日。”

江齊氏點頭。

在春花嬸兒的幫腔下司荼用棉布條細心的給江齊氏蒙了眼，她心裏糾結的很，希望江齊氏的眼睛趕緊好，又怕她的眼睛好得太快。

得抓緊練習變化之術了，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將來還要回月狐境，若是江齊氏知道真相后不願同去，至少眼睛好好的還能自己生活。到時候月笙下山也要想一番說辭，想想看自己好像要操心不少事。

把這些念頭都甩到一邊，司荼把月笙送的參須都給了春花嬸兒。

劉春花哪裏肯要，再三推拒“這麼貴重的補藥，你留着給你娘補身體，嬸兒用不着。”

“您收着就是，晒乾了也能存起來，我這還有呢。”反正月笙這丫頭要住過來，這些東西缺不了。

劉春花拗不過司荼，只好收下。心裏也不免幾分嘆息，這孩子就是心善，若是遇上心有歹意之人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留了春花嬸兒午時一起用飯，司荼換了以前江衡的衣裳打扮成小男孩模樣。江衡身量高，舊衣穿在司荼身上倒也勉強合適。又用灶灰仔細的抹黑了臉和手方才滿意，這下一點也不像女兒家了。

她得去一趟鎮上，如今有了肉身學會了吐納靈氣，倒也不必擔心餓出原形。可江齊氏畢竟是個人類，入冬的東西還是得早早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