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司荼
江衡再一次體會到被活活燒死的痛苦，不過這次沒有太久，滾燙的濃煙灌入肺部，沒多久他就陷入了黑暗。
畫面一轉，江衡感覺自己好像躺在一個小箱子中，一雙手溫柔的撫摸着他的頭對他說“睡吧，我的孩子，母后在這小玄境給你種滿了重明花，希望你如這花一樣，有一天能醒過來，重見光明。”
女子聲音如涓涓流水溫柔動聽，在她的撫摸下江衡感覺身體暖洋洋的，之前的痛苦一下就被撫平。
又有人匆匆而來“君后，月狐境傳來消息，邊境處出現許多外族，司空將軍懷疑有魔族作亂。”
“魔族害我女兒一條性命，本宮還正想找他們清算清算！狐二，司荼託付於你了，好好守着她，我相信總有一天她是能醒過來的。”女子聲音因為憤怒有些顫抖，手上動作卻依舊輕柔。
“君後放心，狐二誓死守護小公主！”
“不必如此，按輩分你還是他叔叔，若是我不回來，那就沒有什麼小公主，她只是司荼。交給你了，狐二。”
“恭送君后”
母后？江衡很想睜開眼睛看看這個女子到底是誰，眼皮卻如有千斤重。他想拉住她，讓她別走。江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悲傷，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他又分不清了。
過了良久，江衡又嗅到了那股帶着甜意的氣息，睜開眼他已經快到石階的盡頭，那是一座氣勢恢宏的宮殿，殿前牌匾上書——小玄境。
離開石階，江衡幾乎用盡了力氣，趴在地上直喘粗氣，眼前一陣陣發黑。就在此時，一股藥味兒襲來，只聽一個嬌嬌俏俏的聲音喊道：“胡爺爺胡爺爺，我撿到一隻大白狗，啊！它好可憐，趴在地上動也不動，怕是受傷了，胡爺爺你快來看看啊。”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女孩子要斯文些，咋呼個啥。”來人聲音有些蒼老，語氣似責備又寵溺。
這個聲音？江衡只覺得聲音耳熟，來不及細想意識又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來，江衡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動了動手腳，已經不像之前那麼無力。環顧四周，到處垂滿了白色的紗幔，幾乎沒有別的陳設。
就在江衡打量周圍時，門開了，梳着兩個包包頭的小姑娘手上端着一個玉碗推門進來，蹦蹦跳跳的跑到床前把手中的碗朝江衡一送“呀？你都醒了啊，快把葯喝了吧，可別浪費了。”
這可是拔了自己三根頭髮才熬出來的，要不是看他太可憐，才不費這功夫，她還不想小小年紀就變禿子。
江衡伸出手想接過碗，從被窩裏探出兩隻毛絨絨的小爪子，見此情形小姑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要不我喂你喝吧？”
江衡愣了一下，這才化了人身，接過葯一飲而盡。“謝謝小妹妹，請問這是什麼地方？你又是什麼人？”
床邊的小姑娘沒啥反應，只是獃獃的看着他的臉。江衡暗道：壞了，自己怎麼能在陌生人面前化形呢？怕是把人嚇壞了。
司月笙此刻想的可不是這些，眼前這隻小狗化形了？而且還是個男孩兒？這讓她有些懷疑自己這八百多年的認知。
“你你你…到底多大了？是男是女？”司月笙好看的眉毛都快皺成了一團，撿回來時自己還偷偷看過，他分明是個女孩兒，氣息也十分年幼，怎麼就化形了？怎麼就成男孩兒了？
江衡沒想到她問的竟是這個，笑笑道：“在下江衡，今年十二了，小妹妹你呢？”
可惜小妹妹不說話，盯着他表情十分微妙。
江衡心想自己現在這幅皮囊生得好看，皮膚白皙又眉清目秀，除了實在太瘦，確實無可挑剔。小姑娘有這反應也在情理之中，自己剛醒來看到這張臉的第一眼不也發了愣。
“你騙人！你分明是女孩兒，我都看過了！”司月笙看了半天吐了這麼一句出來。
“咳咳”江衡驚得差點把剛才喝下去的葯給咳出來，什麼叫你看過了，你看到什麼了…
見江衡不說話，司月笙撩了裙擺就撲到了他身上，一手壓住江衡上半身，一手就要去扒他的褲子“這不可能啊，你讓我看看…”
看什麼看？江衡當然是極力反抗的，不過這丫頭看起來才五六歲的樣子，也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力氣大的嚇人。
江衡一時動彈不得，眼看司月笙就要得逞時，門口傳來一聲大喝“司月笙！你在做什麼？”
狐二從看到江衡的第一眼就感覺到一種讓他親近的氣息，吩咐了司月笙好好照看他，自己則去主殿查看封印，沒想到回來就看到這丫頭把人壓在身下要扒人家褲子。
幾步上前，狐二抓住司月笙的衣領就把人從江衡身上拎了下來。司月笙沒有反抗，手腳無力的垂着，可憐巴巴的說了句“胡爺爺，我錯了…”
江衡見此趕緊從床上坐起來，拽住了狐二的衣袖“狐二叔，月笙只是和我鬧着玩，您別生氣。”
狐二自然是生氣的，教了多少次，一點姑娘樣都沒有。等等，這小子叫他什麼？狐二叔？
“你管我叫啥？”
江衡當時沒想那麼多就是脫口而出，現在狐二問起，他張了張口，有些無從說起。
狐二看江衡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懷疑更甚，可是剛才檢查封印都是完好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猶豫了一會兒，江衡只能實話實說“方才上山的路上我陷入了兩個夢境，第一個是我前生的經歷。我從小渾渾噩噩的不愛說話，因此生母一向不喜歡我。她經常對我說，如果不是懷上我，她也進不了司家大門。可也是我的出生讓她受盡冷嘲熱諷，所以她恨我，恨不得我死。然後我就真的死了，一把大火燒成了焦炭。哈哈…”江衡苦笑，又接著說“然後我又陷入了另外一個夢，那是我不曾經歷過的，夢中有個人說是我母后，她很溫柔…”
聽着江衡說完，狐二激動得幾乎快站不穩，把司月笙放下后，十分嚴肅的對江衡說“你躺好，心神放鬆，我要施法探查一下。”
江衡點點頭十分配合，狐二一指點在江衡眉心，片刻又慌亂的收回。
“你竟不是實體？這是元神之體？你是司荼？”
哈哈，哈哈哈哈哈.....怪不得能在他身上感覺到熟悉的氣息，怪不得封印沒有損壞，竟然是元神出體，只是這元神怎麼能如此凝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