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月笙過關
琴老夫人將籠屜用靈氣托起，和藹道“不必如此，放鬆些。”
月笙手心都是汗，連頭都不敢抬起，只道“前輩技藝高超，晚輩十分仰慕，還請前輩指點晚輩的不足之處。”
“月笙你別緊張，都是一家人哪裏那麼生分了。”
司荼安撫着月笙緊張得情緒，試圖讓她放鬆下來。
琴老夫人淡然一笑，道“你與荼荼年歲相仿，別前輩前輩的叫了，與荼荼一樣的稱呼便成。”
月笙將頭埋得更低，用細若蚊蠅的聲音道“那怎麼成，晚輩還是喚您老夫人吧。”
琴老夫人也不強求，將籠屜置與桌上，輕聲道“將頭抬起來罷，為廚者不僅一身技藝要過關，更重要是要抓住食客的心。你一直低着頭，如何知道我是否滿意這菜？”
月笙聞言唰的一下將頭抬起，正好對上了琴老夫人溫柔的眼神。
只見眼前之人一身絳紫色雲水綢服，面上帶着和藹的笑容。周身無不是雍容溫婉的氣度，卻如同尋常人家的老太太一樣可親。
這便是晚櫻夫人…星域靈廚界的女將軍，竟然就活生生的在她眼前。月笙抑制着心中的激動，小臉漲得通紅。
“老…老夫人請用。”
月笙深吸一口氣，緩緩揭開籠屜的蓋子。一陣白騰騰的蒸汽瞬間冒出，消散在空氣中。
司荼鼻翼翕動，竟是被這味道勾得口舌生津。
再看籠屜之中，一隻金黃油亮的蒸雞沐浴在蒸汽之中，看起來讓人食慾大開。
老夫人聞着味道，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月笙頓時心中發緊，老夫人是不滿意嗎？還是說自己會錯了意？
一瞬間，她心中轉過千萬個念頭，縮在桌下的手都快將衣角攪爛了。
終於，她鼓起勇氣，認真問道“老夫人，可是月笙哪裏出了錯？”
司荼也在為月笙擔心，她看這雞色香俱佳。雖還未親口品嘗，定然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可外婆為何嘆氣…
她看了月笙一眼，悄悄的拍了拍月笙的手，示意她不要緊張，看看外婆如何說。
月笙點點頭，雖然心裏七上八下，還是正襟危坐期待着老夫人的回答。
琴老夫人微微一笑，道“別緊張，老身只是走神了，月笙做得很好。”
她只是想到了不爭氣的女兒，要是瑟瑟當年能有這天賦，說不準如今早都將九品靈廚身份玉牌拿下了，唉…
在司荼和月笙的注視下，琴老夫人取出一雙箸，慢條斯理的從蒸雞上撕下一小塊兒“雞肉”。
司荼瞪着眼，她以為這蒸雞不過形似，內里應當像是饅頭包子一般。沒想到，那一堆粉末居然變成了真的雞肉一般，連裏頭肉的紋理都一模一樣。
方才外婆那一筷子下去，裏頭竟還冒出了汁水，看得司荼都想趕緊嘗一嘗。
琴老夫人動作優雅從容，細細品嘗着口中的“雞肉”。她看得沒錯，這孩子當真有天賦。不僅如此，心思也十分細膩。
今日這難題，便是交由那些在靈廚界混了數百年的，也不一定能有這孩子做得好。
司荼見外婆一臉滿足，吞了吞口水問道“外婆，怎樣？”
月笙也是一臉期待，不知這菜能否入老夫人的眼。
“以老身的標準來看，月笙合格了。”
“太好了！月笙，你聽見沒，外婆說你合格了！”
司荼激動得手舞足蹈，抓着月笙的肩膀晃了晃，彷彿做出這道菜的人是自己一樣。
月笙心中緊繃著的那根弦一下子鬆了，整個人有些暈暈乎乎。
老夫人說自己合格了，那便是能留下來接受她的指點。晚櫻夫人一生從未收徒，如今自己竟是能得其親自指點了。
月笙激動得快要哭出來，好像自從跟在阿荼身邊，她的運氣就好得過分。
琴老夫人看着兩個丫頭此種神態，笑了“月笙能以白玉卷與雪花糕做出這道“蒸雞”，且口感上佳，其中食材靈氣不僅沒有半分損耗，反而兩兩結合，將靈氣的強度拔高了一籌。初入靈廚一道能有此等水平，極好極好。”
琴老夫人連着說了兩個極好，月笙驚喜萬分。能得晚櫻夫人一句誇讚，她便是死也滿足了。
“不過…”琴老夫人皺着眉頭，將玉箸收起，目光微微打量着月笙的神色。
月笙在聽到這句不過後收起了喜色，端坐着認真道“請老夫人指點。”
“你自己嘗嘗便知。”
琴老夫人很是滿意，如此情形還能虛心求教，是個性子好的。
聞言月笙取出兩雙筷子，分了一雙給司荼，從方才阿荼就一直盯着這雞流口水了，怕是想吃極了。
二人各自夾了一塊“雞肉”送入口中，神態卻並不一樣。
司荼一臉享受，她把月笙往靈廚方面培養的決定實在是太正確了。自己日後可太有…不是，是星域修者日後可太有口福了。
月笙閉目細細品味着自己的手藝，眉頭也是皺得緊緊的。她，還是犯錯了。
“晚輩知道問題所在了，是晚輩太過心急了。”
“啊？”
月笙突然一語，讓司荼不知所以然。
這菜分明好吃得很啊，靈氣也十足，她實在吃不出有什麼問題。
琴老夫人聽到月笙所言滿意的點點頭，聽到自家孫女兒那驚訝的聲音不由得又微微搖頭。
這孩子，怕是隨了她母親。是吃的都覺得好吃，哪能分得出細緻問題。
月笙收起筷子，認真道“晚輩將兩道糕點分解成粉末狀，為了融合其中靈氣加了兩滴自身眼淚。晚輩當時並未想到先將眼淚處理一番，其中人蔘氣息過重，破壞了這道菜的口感。也使原先的靈氣被自身靈氣壓了一頭，未能達到極致。”
琴老夫人微笑看着月笙說完，語重心長道“甚好甚好，你能發現自己的不足，並承認它，十分不錯。今日便留在東月殿，老身也好久未碰過廚具了。”
月笙激動叩首，道“多謝老夫人！”
“起來吧，荼荼你呢？”
司荼吃得兩個腮幫子鼓鼓，像只小松鼠一樣。待咽下最後一口才意猶未盡道“我便不在此待着了，回去研究研究典籍也好，這靈廚一道我委實不行。”
老夫人笑着道“也好，那荼荼可要好好學習。”
“荼荼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