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光頭喪屍
2018.9.7晴屍變第95天
光頭喪屍自上次以後再沒有出現,過了一周,我也漸漸淡忘。
早晨起來陽光正好,我和晏小雨嘗試着把桃子做成果脯,不過實驗了幾次都沒成功,晏小雨索性將桃子切成薄片,放太陽下暴晒成桃干。
2018.9.9暴雨屍變第97天
早晨,天空就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到了中午,變成了暴雨。
曬不成桃干,我們只好在四樓的一間辦公室里玩撲克,輸上一局便貼上一張紙條,晏小雨雙頰也貼了十來張,撅嘴不肯再玩。
就在我哄着她再玩幾把,否則枯坐無所事事的時候,隆隆的雨聲中隱隱傳來一陣引擎的轟鳴。
我和晏小雨猛地站起瞪着彼此,眼神中都在詢問“你聽到了嗎?”
我一步跳到窗前推開窗戶,引擎的轟鳴聲更加響了。
片刻,一部車頭頂滿喪屍的越野車忽地竄出,司機視線顯然受阻,汽車開得猶如蛇行,“呯”的一聲,車頭翹起,汽車撞停在一株行道樹下。
晏小雨一聲輕呼,我倆轉身沖向樓梯。
兩人跑到院子中間,越野車周圍也密密麻麻圍了不少喪屍,一個男人剛將手中的女孩推上車頂,自己隨即被屍群按到在地。
我和晏小雨站在伸縮門后空自跺腳,只見那女孩才十四五歲,跪倒在車頂上哭得撕心裂肺。幾隻喪屍爬上車頭,逼得進的,指尖距她的腳跟也不足半尺……
“快爬上樹去!“晏小雨焦急地大喊,一株行道樹粗壯的分丫恰好橫在女孩的頭頂。
女孩哭得傷心,恍若未聞。女孩站起身來抓住樹椏,哆哆嗦嗦爬了上去。
見女孩暫時脫離危險,我和晏小雨都鬆了一口氣,不過怎樣從四車道的馬路對面將女孩營救過來,倒是個天大的難題。
“小妹妹,你們要到哪裏去?放心了,我們一定會想法救你過來的。”晏小雨向女孩招手,試圖緩解她悲傷的心情。
“我,我和爸想去橫沙島,爸說那裏人很少,爸以前就在島上班。”女孩哭着說。
聽着兩人的對答,我心中盤算怎樣接引女孩,最好的辦法是拋一根繩子過去,讓她順着繩子攀爬過來,但見她全身發抖,帶着樹枝也微微顫動,我又懷疑她是否還有毅力攀過這二十餘米寬的馬路。
不過懷疑歸懷疑,總得要試試,我握握晏小雨的手讓她繼續和女孩交談,轉身跑回庫房去尋找工具。
幾分鐘后我拿回一捆尼龍繩和半截鐵棍,繩子難以拋遠,拴上鐵棍后就能扔到對面去了。
爬上門衛室的房頂,我把繩子一頭牢牢系在尺余長的鐵棍中部,揮動手臂準備投擲。
“謝謝你們,請別費心了,我是不回過去的。”女孩突然喊道。
“小妹妹,別害怕”晏小雨以為女孩只是膽怯,忙鼓勵她說:“你能行的,等下你把繩子綁在樹上,然後抓緊繩子,再用雙腳掛住繩子,不要去看底下的喪屍……”
“不,不是這樣……總之很感謝你們,但我不想過去!”女孩的回答讓人困惑。
“那是怎麼了?你自己有逃生的方法?”晏小雨問。
女孩搖搖頭,臉上神色絕望。我暗想她是否痛失親人,自己也不想活了。
“可別干傻事,你爸爸肯定也希望你好好活着,你可別辜負了他……”我大叫道。
女孩一顫驚醒過來,這句話顯然打動了她。
“注意了,我拋繩過去了。”
我後退兩步掄圓了手臂,鐵管在空中劃了個弧形,恰好掉在女孩身邊。等女孩綁好繩子,我也將繩子這一頭套在了房角上。
看着女孩戰戰兢兢地攀繩過來,我一顆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上。街道上雖然屍群涌動,叫囂隳突,但只要女孩自己不因恐懼出現失誤,逃生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晏小雨跟着爬上房頂,伸過手握住了我的手,我只覺兩人手心都是冷汗。眼見女孩越過了街心,越過了行人路,指尖就要觸到我長伸出的手時。忽地一聲低吼,屍群里跳起了一隻喪屍,猛地一下把女孩拽進了屍叢……
“啊!”晏小雨一聲尖叫,咕咚一下倒在地上。我朝房下一看,出手的正是那光頭喪屍,幾天不見,它頭臉上長出了一些疙瘩,半截箭桿還插在它的胸前。
這時天空一道閃電,四下烏雲聚合,雨下得更大了。
剎那間,我只覺痛心、無奈、憤怒、恐懼……徹底結束了她的痛苦。
我顫抖着背起晏小雨下到院子,只覺自己也是渾身無力,想到那花季少女死前的慘狀,我心中的哀痛實在無法言說,掙扎着向主樓一步步挪去。
把晏小雨放倒在沙發上,我按着人中將她掐醒,到了半夜卻又說起了胡話。我生了堆火燒上水,翻箱倒櫃找到幾包板藍根,用水沖開后喂她喝下,晏小雨才又沉沉睡了過去。
2018.9.10暴雨屍變第98天
我睜着眼睛熬到天亮,只覺晏小雨的高燒絲毫未退,一束晨光照進窗戶,只見她雙目緊閉,臉頰凹入,一夜之間竟憔悴了不少。
我伸手摸她額頭,只覺熱得燙手,心想板藍根藥性溫和,必須要找一些抗菌消炎的藥品。
一個區府,幾十號辦公人員,總有人帶病上班,果然,在五樓的一間辦公室里,我找到了半瓶消炎退燒藥。
躺在我的臂彎,晏小雨艱難地吞下藥片:“天哥,你說我會不會死?”
“別說傻話,你不過是着涼感冒,又受了驚嚇,哪會那麼容易就死?”
晏小雨長嘆一聲:“那小女孩不是說死就死了嗎!”
物傷其類,秋鳴也悲。隨着她這一聲重重地嘆息我更是深深體會到了。
過了一會,晏小雨凝視我:“和我在一起你開心嗎?為了找我爸媽,你放棄了桂圓小區,現在又要喂我喝水吃藥。”
“好人有好報,這裏比梧桐小區強多了,還有桃園。”
晏小雨開心一笑:“若不是牽挂着你,我有時也真不想活在這冰冷冷的世界。”
朝夕相處,我們都成了彼此的一部分,要真有一個死去,剩下的哪一個只怕和行屍走肉也差不了多少。
沉默一會,晏小雨問道:“那隻喪屍後來怎麼樣了?”
“什麼喪屍?哦,你說那隻光頭喪屍,被我幹掉了。”
晏小雨忽地身子一顫:“要是這樣的喪屍有成百上千,那我們就是躲在這裏也不安全啊,它抓女孩兒的那一跳,怕有兩米多高,就算活人也做不到啊!”
我點點頭:“所以我把你背到了三樓的財務室里,這裏安裝了防盜鐵門,就算真還有那樣的喪屍衝進來了,也砸不破防盜門。”
“嗯,咱們以後最好深居簡出。”晏小雨心有餘悸地說。
“也不用太緊張,這種喪屍畢竟極少,屍變都三個多月了,咱們不也是才第一次碰到嗎?”
2018.9.22大雨轉陰屍變第110天
晏小雨體質不錯,服藥兩天後身體便完全康復。以後的十幾天,我們都遵循深居簡出的原則極少外出,但時間一長,難免氣悶,並且,我每天都趴在窗前觀察,也確實再沒有發現光頭那類的喪屍,但儘管如此,我還是保持着足夠的警戒。
這天午後雨停,空氣中瀰漫著清新的味道。我提議到桃園溜達一圈。
才進小門,眼前的情景讓我們大吃一驚,幾天不來,園中的積水竟也深及一尺,才採摘過一次的白菜都漂了在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