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3章 瞎眼喪屍
原來後殿的正堂後面,是一條天然的地下暗河,河水奔涌,流向不可預知的黑暗深處。
暗河兩邊,亂石嶙峋,那夜魔嗷嗷的嚎叫聲夾雜在轟隆隆的水聲中,從下游傳來。
徐常歡和南宮慕羽撒開雙腿,一起往前追,暗河中伸手不見五指,全憑手中的電筒照明,這一跑起來,更看不清周遭的情形。
兩人追出一百米左右,突然之間,高個夜魔從一塊亂石后跳出來。它動作奇快,手臂一揮,猛然混掃過來。
徐常歡舉手一擋,被這股巨大的力量震得虎口發麻,“啪”的一聲,穿楊弩掉在地上。而自己身子一下騰空,劃過一道長長的弧形,才一聲悶哼摔在地上,背脊被亂石撞得生痛。
高個夜魔跟着躍起,10根手指惡狠狠的插向徐常歡的腦袋,徐常歡把手中的電筒迎面擲去,一個翻滾,逃到一邊。
耳中弩聲大作,南宮幕羽已經動手還擊,只聽那高個夜魔驚天動地的一聲嚎叫。身子再一次高高躍起,撲通一聲,掉落在暗河中。那隻牢牢套在夜魔脖子上的背包,隨着夜魔被水流快速沖向下游。
徐常歡活到現在,玩命的勾當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了,知道越是面臨絕境,越是需要冷靜。
但這時容不得他有絲毫的猶豫,立即猛追幾步,在南宮慕羽的驚呼聲中,跟着涌身往暗河裏一跳,就是拚命,他也要奪回那隻背包!
暗河水流奔騰,徐常歡拚命划水,南宮慕羽的電筒光從身後射來,徐常歡猛長手臂,藉著電筒光亮,一把抓住背包,反手抽出腰后的武器,割斷了背包。
背包到手,徐常歡心中大喜,忽聽前面水流的聲音突然變悶,似乎前方有個巨大的洞,他駭然大驚,用盡全身力氣,使勁將背包往岸上一扔,拚命划水朝岸邊靠近。
忽覺身子一下臨虛,全身沒有着力的地方,順着湍急的水流,一下跌進了洞。
徐常歡登時嚇得腦袋空白,只覺身體掉入了一個深潭,似乎又不是,眼中口中全都是水,望出去漆黑一團,只聽得到轟隆隆的水聲,他心中一酸,看來這條命要交代在這黑漆漆的暗河中了。
水流打着旋渦,一股強勁的水流將他往下拉,任憑徐常歡使出吃奶的力氣也無法擺脫,似乎永遠不見底。
他憋住一股氣,大腦仍然越來越缺氧,腦袋裏嗡的一聲,就此失去了意識。
……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徐常歡看見周圍一片光亮,自己彷彿躺在柔軟的床上,窗前一個苗條的背影,正伏在書桌前寫着什麼。
徐常歡嘴巴動了動:“我是在哪裏?”
背影轉過身來,容貌俊美,鼻樑挺直,眼眸中有一抹淡淡藍色,柔中帶剛的面部線條,不是一般女子的柔和,透出些許凌厲,看得出來,是個混血女人。
徐常歡使勁眨眨眼睛,奇道:“張牧星?!怎麼是你?!!”
張牧星道:“不是我?又會是誰?”
徐常歡渾渾噩噩的:“不是……我記得自己在一條黑漆漆的暗河裏,差點……淹死了。”
“好了,好了,我不想聽你這些瞎編的理由,老公……不想上班,也得找個好點的理由吧?你說的這些,用來騙三歲小孩,也騙不了。”
“老公?上班?”徐常歡一下坐起來,“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末世沒有發生?”
張牧星嗔道:“懶豬,快起床了!”
徐常歡心中驚疑不定:“難道,難道,難道父親真的扭轉了乾坤,阻止了末世的發生?”
忽聽張牧星道:“你看我漂亮不?”
徐常歡一轉頭,只見她從書桌上拿起一張皮革似的東西貼在臉上,相貌瞬間大變,神情呆板,眼色茫然,徐常歡“啊”的一聲大叫:“喪屍!”
他這一聲喊,渾身一抖,真正醒了過來,只見夜空中明月高懸,自己躺在一片河灘上。
剎那間,徐常歡心中一片絕望,原來剛才只是昏迷中的一個夢,只聽遠處一聲屍嚎,更增加了這深夜的死寂。
他用手撐着身體,想要掙紮起來,但撐到一半,又重重地倒在地上,全身酸痛不已,提不起一點力氣。
手上、臉上,腳上都是傷,想來是在暗河中的時候,被岩石擦傷的。
只聽那屍嚎一聲亮過一聲,竟是沿着河岸越來越近,徐常歡微微側頭,水銀似的月光下,一隻喪屍步履蹣跚,形單影隻的走了過來。
徐常歡心中大急,連忙伸手在腰間掏摸,才發覺穿楊弩、射日弩、武器都不知去向,眼前雖然只有一隻孱弱的喪屍,可他連坐也坐不起來,更別說逃跑了。
五米、三米、一米……
喪屍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眼看一隻腳就要踩在徐常歡的身上,他奮起全身力氣,雙腿連蹬了幾下,往後退出了一米多的距離,只見那喪屍竟然對他視而不見,徐常歡心中大是奇怪,那喪屍忽而一轉頭,月光斜照在它的臉上,原來喪屍兩隻眼珠也不知去向,陡然剩下兩個空洞。
看着喪屍拖着一隻腳跟,一步一步地慢慢走遠,徐常歡鬆了口大氣,腦袋一偏,暗叫僥倖。
月亮慢慢移到中天,又漸漸西沉下去,這一晚上,徐常歡不敢閉上眼睛,好在那沒有眼珠的喪屍離開后,河岸邊上一片死寂,早沒有喪屍或者夜魔露過這裏。
東邊天空終於亮起了晨曦,太陽躍出地平線后,身上漸漸有了暖意,似乎力氣也恢復了幾分。
徐常歡掙扎着爬起來,只見彼岸樓房聳立,綿延好幾公里,似乎是一座縣城。
不過以他此時的身體狀態,自然不敢近縣城一步,轉頭看看,身後是一片雜草叢生的野地,似乎以前是一片農田。
農田邊上,孤零零地矗立着一棟兩層農家小樓,徐常歡一搖一擺,行屍走肉般的朝小樓走去。
距離小樓十米左右,徐常歡坐倒在野地里,半人高的雜草擋住了他的身子,他得首先弄明白,屋子裏有沒有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