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熬夜通宵的男人
十三、熬夜通宵的男人
“啊~~~~~~~”哈欠連天。
這就是京介此刻的狀態。
他幾乎是夢遊着吃完了老媽準備的愛心早餐，夢遊着離開了家門，夢遊着來到了約定俗成和田村麻奈實碰面的地方。
“喲……麻奈實……”京介向每次都會比自己早到一會的女孩打招呼。
“小京，早上好。”麻奈實今天也和平常一樣，用軟乎乎的笑容面對京介。
“早~上~好……”京介用彷彿快要壽終正寢的聲音回答。
“小京，怎麼了？為什麼像是壞掉的錄音機發出的聲音呢？”
“哈~~~~~因為熬夜了呀。”
為了節約思維帶寬，京介無意識的跟隨着麻奈實亦步亦趨的向前行走，同時解釋。
“小京，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哦，不能因為年輕就胡亂揮霍自己的身體，這樣的話今後可是會很困擾的哦。”
“是……是……麻奈實，你的人生經驗不會有錯，我就感激的收下了。”
“如果能夠幫到小京的，那就太好了，不過或許幫不到吧。”
麻奈實有點寂寞的笑着：“因為平常的京介很厲害，幾乎都不會犯錯，需要熬夜才能做到的事情幾乎一件都沒有，唯一會讓京介失常的事情，大概就只有關於桐乃妹妹的事情了吧。”
“猜對了……不愧是麻奈實，真是解我了。”京介流露出會心的笑容。不過疲倦的緣故，看上去有點獃獃的，特別是京介的雙眼，基本上就和桐乃所描述的死魚眼沒有什麼兩樣了。
“果然是因為桐乃妹妹，所以才會熬夜么？小京，是被桐乃妹妹託付了什麼重要的事么？”
“那個啊，是稍微有點麻煩的事情，不過只有這個麻奈實大概幫不上忙。”就算是面對青梅竹馬，京介也無法將通宵做的事情光明正大的說出來，【麻奈實，因為妹妹的拜託，我昨天通宵的玩妹控工口遊戲，最後把妹妹攻略了】這種蠢事能說么？！
這種帶着喜感的台詞如果說出來的話，就算面對的是麻奈實，到最後也一定會變成悲劇。
“是么……”麻奈實有些失落，不過立刻重新振作起來：“桐乃妹妹的事情我或許幫不到小京，但是小京的事情我可以幫！”
似乎為了加強語氣，麻奈實還握緊雙手，在胸前一振。
“我的事情？”
“恩！”麻奈實的眼中閃耀着被世人稱呼為聖光的光輝：“小京為了幫助桐乃妹妹而熬夜一定很辛苦，就讓我做豐盛的夜宵幫助小京補充體力吧。”
“夜宵啊……”
“那麼小京，今天放學之後請一定要去我家一趟，等我做完夜宵再讓小京帶回家。”麻奈實小姐的眼中閃爍着不容拒絕的光芒，啊！太耀眼了！簡直無從抗拒。
“做到這個地步太麻煩了吧？”
“不，不，一點都不麻煩，只要能幫助到小京，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因為小京也是在拚命的幫助着桐乃妹妹，所以我也要努力才行。”
拚命的在妹妹的要求下攻略遊戲裏的妹妹么？這種事讓我情何以堪啊！！！
此時此刻，京介又有想要抱着頭大叫的衝動了。
或許是因為和麻奈實的對話消耗了太多卡路里的緣故，京介覺得原本就因為通宵而變成死魚眼的眼睛已經漸漸睜不開了。
“麻奈實，我剛剛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幾乎已經在夢遊的京介迷迷糊糊的說道。
“咦？”麻奈實小姐微微的歪了歪頭，疑惑的看着京介。
“我要睡了，因此拖也好，拉也好，請把我運送去學校吧。”
“不過說不定會有好心人來幫忙，因此不用太過困擾，實在不行把我丟下也無妨。”
“那麼，晚安，麻奈實。”
話畢，高坂京介閉上了雙眼，同時閉上的還有自己的思考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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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到處都是笨蛋，天空被笨蛋們染成灰色，海洋也是，大地也是，所有的一切都被污染了。
那個男的也好，自稱是我老媽的女人也好，給我放聰明一點，招子放亮一點啊，別老是跟我搭話，煩死了。
還有周圍的那些笨蛋，你們怎麼不去死，又笨又遲鈍，就這樣還好意思活着，人類的基本分都被你們拉低啦！
好想滅世啊，和這種笨蛋生活在同一個星球上，我快要窒息了。
悶悶不樂的生活在這個灰暗的世界上，偶爾會湧上滅世的衝動，但因為太麻煩而放棄，直到得到了高板家的第二個孩子即將出生的消息。
你們還真會生，拜託你們停止吧，地球君已經不堪重負，笨蛋本來就已經太多，再增加的話蓋亞醬會生氣的。
世界的運轉不會因為個人的惡意而改變，懶得刻意去改變什麼，於是那孩子如期出生了，是妹妹。
這就是……妹妹？真噁心，把這種像猴子一樣的東西生下真的好么？
為什麼要由我照顧這隻猴子啊，說起來為什麼會有這種不負責任的父母會把一隻猴子丟給只有3歲的小孩照顧啊混蛋！
不準哭！再哭就用創世紀把你人間蒸發！！
世間分能做和不能做的事情，死猴子，你做過頭了哦，竟然把便便拉在我的身上？！
累死了，沒想到只不過照顧區區一隻猴子，竟然還有那麼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照顧着那隻猴子，久而久之，已經習慣了身邊有一個小東西的存在。
有一天，那隻猴子，不，已經是一個漂亮的小丫頭了，帶着天真爛漫的笑容，用口齒不清的聲音，叫了我。
“歐尼醬……”
雙手伸向我，似乎是想要抱抱的樣子，臉上掛着天使般甜美的笑容。
我獃獃的看着她。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看着一個小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慢慢成長更能夠給予人喜悅的了。
灰暗的大地，灰暗的天空，灰暗的海洋，被這個笑所感染，以此為中心，向外延伸出全新的色彩。
我所看到的世界，輕易改變了。
我……被救贖了。
我緊緊的抱住了小丫頭，感受着這份柔軟而鮮明的觸感。
滅世什麼的閃邊去，擁有如此美麗笑容的世界，才不捨得毀滅呢！
那一刻，中二畢業的我做了決定，一定要守護這個珍貴的笑容，直到生命終結的那一刻。
就這樣，我找到了生命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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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張開雙眼，京介已經躺在保健室的床上了。
因為眾所周知的全國第二，因此京介同學理所當然的在這個學校里擁有特權，況且還是在通學的路上昏迷這種大事件，當然我們都知道其實他只是在補眠而已，但這樣的情況已經足夠上到教導主任下到任課老師步調一致的感到恐慌了。
因此京介獲得充足的睡眠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早上好……為什麼我醒來之後第一個看到的必須是你的面孔啊。”
“林水敦信……前輩？”
被京介稱呼為林水敦信的男生是梳着大背頭，眼神銳利，穿着似乎私自改造過的學生校服，充滿了大人物氣息的男生。
“抱歉沒有給你帶手信，不過作為本校的學生會長，會來到此地關心本校的重要人士，不是正當且當然的事情么？”
“況且在表面上，你還是學生會最大的敵人，隱藏在校園中的一顆毒瘤，難得遇到你最虛弱的狀況，至少也要像諸葛孔明氣死周公瑾那樣的戲弄你一番。”
京介從床上坐起來，嚮應該是死敵的傢伙扯了扯嘴角。
“那麼會長大人百忙之中抽空前來看望我這個不成氣候的小人物，究竟有何貴幹呢？”
林水抽了把椅子坐下，這個男生即使坐着的時候也保持着背脊筆挺的狀態，端正的坐姿令他簡直就像正進行現場直播的政治家。
“聽說你昏倒在路上，這是什麼的徵兆？你們又有什麼大動作了么？”
“你太敏感了，什麼都沒有，你搞錯了。”
“是我個人的偏見么？難道雙極的一角率先崩塌了？”
“沒那回事，我們的聯盟很牢固，是你誤會了，只不過確實沒發生值得一說的事情。”
“是這樣么？”
“就是這樣。”
“哼。”林水敦信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
“那麼我就安心了。”他說著不知是真是假的言辭，然後向京介說道。
“難得有機會靜養，請盡情休養生息，我就先告辭了。”
“走好，不送。”
京介目送着林水敦信離開保健室。
這兩個人就只有這種程度的聯繫罷了，既稱不上敵人，也夠不上朋友，只是單純的互相利用罷了。
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單憑武力或單憑手腕都無法解決的龐然大物，那就是所謂的學生會聯合，集合了50多所學校的學生會所構成的組織雖然表面上或許並不怎麼顯眼，但這個在戰後建立的組織卻根深蒂固的盤踞在眾多學校內部的每一個角落，林水需要京介的力量，將一切僵硬腐化的東西切除，而京介則需要林水從內部搞到的情報，以此來作為鬥爭的基準，於是兩人的合作就順理成章的展開了。
而這兩個傢伙之間也持續着對抗，總之兩個人都樂此不彼，以互相之間的每一次合作和對抗為樂，肆意的戲弄了所有人。
順便提一下，可憐的千鳥要是被林水會長丟出來的祭品，因為她的存在，令世人相信京介所代表的組織確實是與學生會為敵的，藉此掩護着兩個組織之間的聯繫。
對於京介而言，這是日常生活中的一個好消遣，那個龐大而僵硬的組織雖然無害，但放在那裏總是礙眼，京介的最終目標就是徹底消除這個組織在眾多學校內部的影響力，而林水那邊的想法也差不多，不過目標變成了徹底掌控並從改造這個組織，令它成為樂園的助力。
當林水離開后，麻奈實推開門，走了進來。
顯然，她從很久以前就已經等在門外，或許是被林水拜託了【請你等一等，讓我和高坂同學談談】之類的話，因此才老老實實的等在門外。
“小京，身體好了么？”青梅竹馬擔憂的說道。
“身體的話，從一開始就沒問題，只不過是疲勞罷了。”
“竟然在大街上睡着，小京實在是太大意了。”麻奈實有些生氣的說道。
“因為當時麻奈實在身邊，我想着【絕對沒有問題吧】之類的事情，然後不知怎麼的就睡著了呢。給你添麻煩了，抱歉抱歉。”
“難道……小京是在誇獎我么？”
“是啊，是誇獎。”京介笑着說道：“因為麻奈實很可靠。”
“哎嘿嘿，被小京誇獎了，有點高興呢。”少女不好意思的垂下頭，笑的很甜。
“辛苦了，把我搬運到學校，一定很累吧。”
麻奈實搖了搖頭。
“當時我也覺得很困擾，不知該如何是好，因為小京真的很重啊，不過後來有一位不認識的大姐姐幫了很大的忙，和我一起把小京運到了學校，能夠幫助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真是一位善良的好心人。”
“不認識的大姐姐啊……”京介的嘴角扯動了一下。
“咦？小京認識那位大姐姐么？”
“當然不認識，為什麼會這麼想？”
“只是覺得小京似乎知道些什麼呢。”
“那時候我都睡著了耶，怎麼可能知道。”京介做無辜狀。
“也是呢。”麻奈實很快就釋懷的笑了，真是不懂得懷疑人的女孩，被壞男人一騙就會立刻上當吧，於是京介下定決心，今後絕對不會讓什麼可疑的壞男人接近這個單純的女孩。
放學后，去了麻奈實的家一趟，從那裏獲得了夜宵一份，回家的路上，京介手中握着從麻奈實的書包上搜出來的竊聽器，拿在手裏掂了掂，然後向著那個不起眼的機器說道：
“多謝你親切的幫助，不認識的大姐姐。”
“不過監視的事情果然還是不行，放棄吧。”
啪的一聲，竊聽器被京介踩到了腳底下，然後變成了一堆電子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