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叛亂篇—危機四伏
一進飯廳，沈瀾就看見沈兼拿着一本書看着，瞧着臉色比早晨好些：“哥，頭還發熱嗎？”
“吃了葯睡了一覺，已經無礙了。”沈兼遞給沈瀾幾本書“閑來無事找出幾本書，可以拿來解悶。”
“解悶？”沈瀾拿來一看是一些坊間趣聞“眼下快要考試，我看閑書不大好吧。”
“明日我們就動身回京。”“什麼情況？”沈瀾驚訝的書都沒拿穩，拿起來拍了拍灰，忙問“出什麼事了？還差幾日考試都不等等？”
本不欲嚇到沈瀾，但現如今這情況也瞞不住，只得如實道來：“峰城叛軍作亂，今日已有人從峰城傳來消息，書院已經下令停學，等風波過了再補上。”
“叛亂？”沈瀾確實嚇了一跳，不過也只是一瞬，她經歷過先太子叛亂事件，所以對於此事不算陌生“是何人？”
當今天子已經是先皇唯一在世的皇子，沈瀾實在想不出還有何人能帶領叛軍。
“先太子之子。”
“怎麼可能？且不說當年太子無所出，當年叛亂不是已經查抄的非常徹底嗎？怎麼可能還會有遺漏。”她非常篤定，當年她和鄭好交往甚密，鄭好再周全，也多少讓沈瀾聽到過一些事情，比如：太子無法有子嗣。
沈兼掃了一眼她篤定的臉，才道：“是不是先太子之子不重要，只要打着先太子的旗幟，就會有人效忠追隨。”
“峰城離京都如此近，他們竟從這裏起事，大有來者不拒的勢頭，我想追隨的人裏面定有手握重兵之人，而這個人的軍隊很有可能勢力滲透在京都一圈，以難民流竄的時辰來看，不出十日，必要攻入京都外。”
沈瀾隱隱有幾個名字繞在嘴上。
沈兼對沈瀾這方面的見識感到讚賞：“京城周圍雖然有軍隊，但很難保證是否有敵方人手的滲入，雖然眼下京城危機四伏，但也是目前為止最安全的地方。”
“那我們要連夜回京嗎？”沈瀾沒真的直面過這樣的事情，心裏還是有些害怕的，忙問道。
沈兼安慰的笑笑：“不怕，明日一早就走。”
“我擔心朝廷還不知道這件事之前，內賊會趁機威脅和扣留官員。”沈瀾嘆了一句。
“若真如此，那皇上當真是岌岌可危。”沈兼仍舊神情淡淡，讓人看不懂。
晚飯吃的食不知味，回去也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
第二天一早便讓人叫起來。未避免招搖，年前準備的東西都沒帶，只輕裝上陣，見已經收拾妥當。
沈瀾走到沈兼身邊：“叛軍不會對百姓怎麼樣吧？”
“不會，他們的目的是皇位，他們若是搜刮民脂民膏，一則沒有足夠的時日，二則會失民心，他們以先太子之名，要的也是順理成章，所以比起官宦子弟的我們，他們是最安全的。”沈兼早就想到了，所以一切安排妥當，別院的下人自然不會住在這裏。
“會有會有人半路截殺返京的官宦子弟？”沈瀾說出了她一直擔心的問題。
“會。”沈兼不假思索的點頭，這是最壞的打算。
雲山書院停學已一日，那邊的人興許已經知道或者快知道了，京城的內賊為防走漏風聲，很有可能早就在京城周圍設立了暗卡。
“哥，京城會收到書院傳去的消息嗎？”沈瀾憂心忡忡的看向他。
還未等沈兼回話，校學監和沈夫子急匆匆的趕過來，兩位年紀都很大了，看樣子是廢了很大力氣走過來的。
“夫子學監！”沈瀾趕緊差人扶着兩位，見他們面露難色，猜測道“可是消息沒傳出去？”
沈夫子抓着沈兼的手，忙道：“許是賊人早有防範，昨日派去的人，只傳回來飛鴿，只怕是凶多吉少......哎。”
“夫子可是需要我們傳消息？”沈瀾連忙問道。
見沈瀾手無寸鐵的樣子，沈夫子擔心她：“瀾兒，不如你現在雲鎮住下。”
“不可。”沈兼冷着臉搖頭“小瀾的身份容易暴露。”
“小瀾在這裏只是南方來的寒門學子......”沈夫子認為跟着沈兼回京比在雲鎮要危險百倍。
學監伸手攔住沈夫子的話，臉色凝重道：“小瀾的身份在夫子之間可不是秘密。”
沈夫子臉色鐵青，他怎麼忘了這麼一茬，當今皇上前幾月下密旨可秘密容納1人女子入學，以探討女子入學考試從官的可行性。所以他才敢讓沈瀾喬裝打扮入學，否則以他的為人，自然不可能開這個後門，只是此事只會在夫子之間流傳，若雲山書院有先太子的人呢？
學監見他明白了，這才看向沈兼：“書院樹大招風，我二人對外說的是讓楊家傳消息，轉而秘密來此，此事我們只信得過你，沈兼，你可願意？”
沈兼本不欲管此事，沈夫子也猜到了，所以在知道消息未傳出去之後，立馬和學監商量，就擔心沈兼一早就一走了之，他們猜對了。
“哥，我們一定要把消息傳進去的！”沈瀾此刻既緊張又興奮，她此刻做的事是最正義的事了。
沈夫子這段日子看出來了，沈兼一般不會絕了沈瀾的意見。“有什麼需要我帶走的？”
沈兼眼皮跳了跳，他等現在才走可不是為了冒險，但見她如此也只好答應。
“血書。”學監拿出來一份血書，上面蓋着山長的印鑒。
“山長可還好？”山長已經七十多歲，沈瀾擔心。
“知道此事之後，心內鬱結，已經請了大夫看着，暫時沒有大礙。”學監欣慰沈瀾這個關卡不僅願意出手相助還關切山長的情況。一切從簡，沈瀾和沈兼只帶了一個車夫離開，其他人都安排在雲鎮。
沈瀾從前從未認真做過一次對的事情，方面面臨著朝廷動蕩，父親姐姐都身處困境的時候，她竟然在滿心歡喜的等着鄭好娶她。
“哥，你是不是認為我多管閑事了？”坐上馬車沈兼一直繃著臉眉目緊鎖。
沈兼伸手撫了撫眉間，他只是擔心沈瀾：“你做的很好。”
可是沈兼仍然眉目無法舒展：“是給哥添亂了嗎？”
“不是添亂。”沈兼立馬否認，望着沈瀾低垂的頭，笑，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只是擔心無法護你周全。”
沈瀾抬起頭，見他目光溫柔，歉意的笑了笑：“我只是認為學監不會無緣無故來找哥哥幫忙，哥哥一定有辦法。”
馬車仍然在路上飛馳，車內卻安靜了下來，直到沈瀾緊張的無法自拔時，沈兼眼帶笑意的望着她。
“這麼確定？”
沈瀾搞怪的抿着嘴樂，小臉好像比之前白了不少，還有點肉乎乎的：“那自然，因為你是我信賴的人呀。”
沈兼猛地抬頭望進她的眼底，一瞬間，他終於認識到自己的心，她在整個沈家是不一樣的存在，他願意為了她改變，也願意為了她碾碎摧毀沈家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