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藍若雪篇—流光琴

第21章 藍若雪篇—流光琴

晚上回了沈府,程瀾把書拿出來又看了看,這回沒想着把所有的史料都看一遍,欲速則不達,她需要慢慢觀察找出關鍵的地方。

“這是文史先生的史料。”文麗飄過來看了一眼斷定道。

程瀾把書翻了翻也沒看到什麼標記:“你怎麼看出來的?”

文麗拿着書指了指裏面的字笑起來:“文史先生的史料都像是從指縫裏寫出來的,字跡又不太...好看”大概是敬佩文史先生,又遺憾文史先生的字跡文麗說到字跡時停頓了一下“但是史料肯定是一絲不苟的。”

程瀾很驚訝文麗突然會誇一個人:“那真是人才啊。”

文麗笑嘻嘻的拿着書看了半晌,有些惆悵:“因為文史先生是我爹呀。”

程瀾啊了一聲,驚訝道:“我見這文史先生的史料可以追溯到幾百年前呀。”

“我們家族每一代都有人是史料的繼承人,都以文史先生為名,算是北史一派的。”文麗胖嘟嘟的小臉看起來都認真了起來。

程瀾端坐起來,問道:“我聽說過一些。”

文麗點頭:“北史指的是北方史料的傳承者,南史是南方史料傳承者的統稱,實際上現在這些幫派已經逐漸脫離組織,像京城便有一派自成一家,多為京城裏佔據主要位置的官員。”

那麼龐大的史料體系,若是被權勢之人稍加利用,那簡直是最強大的武器:“我竟不知有如此龐大的組織。”程瀾沒料到這其中的厲害關聯之處竟然如此錯綜複雜。

文麗遺憾的點頭:“我在世時若不是因為身子弱也會走向這樣的道路。”

“我對史家之事也略有耳聞。”殷紅又拿了新的武器,一把精緻的鞭子“當年吳王企圖通過史家學派的人得到先皇的把柄,後來有沒有達成,我就不知道了。”

文麗噗嗤笑起來鄙夷道:“這個吳王難道是想讓史家捏造事實?”

殷紅躺在躺椅上搖搖晃晃:“不過史家隱匿的那般好還能查出來,這說明吳王倒也不簡單,或者他的謀士不簡單。”

文麗想起來什麼:“我聽爹提起過史家在吳王之亂時曾經遭遇過重創。”說完搖搖頭“具體是什麼我沒有了解。”

程瀾想起來什麼,低頭看向史料:“既然史家會記載所有真相,那也許這裏會有答案。”

深夜程瀾仍在看書,屋子裏靜悄悄的,文麗和殷紅早就不知道去哪兒了。

“小瀾。”大藍從外面回來,和前幾天那風流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這幾天大藍都不知道在哪,程瀾眼見她情緒不對勁,連忙問道:“這是怎麼了?”

大藍一身藍紗格外迷人,此刻卻愁容滿面:“我想去見見鄭平。”

程瀾看她眼神認真:“好,不過你真的想好了嗎?”

大藍嘆氣:“原先是想不明白,也是自願糊塗,但是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向來爽快,我可不希望因為一個老男人耽誤了我將來的一大片森林。”

若是換成以前,程瀾一定會去取笑她,但大藍這般爽快的人面對感情之事竟如此,真是情為何物:“我知你對鄭平感情非同一般,不必勉強。”

大藍由衷的笑了:“我既已是鬼,何苦困頓自己,我是真的想明白了,只是還有一些事想問問他,我想再見見他。”

翌日,程瀾午休時避開了眾人去見了鄭夫子。

鄭夫子雖然五十但氣度仍然不凡,大概是平時喜歡彈琴陶冶情操,連他的皺紋都非常少,平日裏甚少講話,更顯得他出塵絕世。

程瀾尋聲走到鄭夫子院落,一曲罷了,開口道:“夫子學生有功課請教,現在可打擾?”

鄭夫子抬眼看去,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坐吧。”

也難怪看到程瀾會詫異,她平日裏最不熟音律,鄭夫子大概是覺得她沒天賦,訕笑:“夫子,我剛剛看你彈琴真是餘音繞梁呀。”

鄭夫子放下古琴的手頓了頓:“托這把古琴的功勞。”

程瀾連忙答:“這古琴是何來歷,竟有如此動人的音色。”

鄭夫子拿了一壺茶,給程瀾倒了一杯,外面天涼,程瀾正好拿在手裏暖手。

“這是流光琴。”鄭夫子愛惜的看着那把古琴。

程瀾知道流光琴是三百年前一位琴技大師流光所制,琴聲悠揚,只是沒想到會流傳到藍若雪手裏。

“流光琴學生略有耳聞,但據傳流光琴在戰亂間流轉到了民間不知所蹤,先生這把琴是從何得來的。”程瀾一臉羨慕好像真的很喜歡流光琴一般,但其實是大藍在旁邊教她說的。

鄭平看着程瀾輕輕一笑:“你倒不像是來請教琴技,反而對流光琴很感興趣。”

程瀾微微一曬,她確實是衝著流光琴來的:“學生慚愧,只是聽到這琴音覺得悅耳動人,便好奇的過來見識一番。”

鄭平不疑有他,看着流光琴笑道:“流光琴據傳是流光大師為知己所制,知己難覓。”

大藍動容的站在鄭平身邊,眼底滿是笑意。

程瀾看的一愣,隨即摸了摸流光琴道:“先生這把古琴是知己所贈?”

鄭平看着茶杯的熱氣慢慢的浮起來,微微一笑:“是。”

程瀾放下茶杯,好奇的圍着流光琴轉了轉:“那先生這位知己也很擅長彈奏咯。”

“她一生都沒有好好地彈奏過。”似乎想起了什麼,鄭平輕輕地笑嘆。

“所以她把這把琴贈給了先生?”程瀾瞭然的點頭。

鄭平呵呵笑起來:“她知道我看重這把古琴,讓我教她彈奏,滿一年便把古琴贈與我,我答應了。”

程瀾好笑的看着大藍,這像是她能做出來的事兒:“那後來她學成了?”

鄭平遺憾的搖頭:“後來她去世了。”

程瀾先前聽大藍說了她的死因,前夫的小表妹懷疑大藍和前夫有染,先斷了大藍的手指,後下毒導致大藍慘死:“真遺憾啊。”

說到這裏鄭平望着外面凋零的萬物感慨:“其實她的天賦極佳,而且對琴的理解透徹,我一生都想找到一個好的徒弟,可惜她不肯拜我為師。”

程瀾喟嘆:“聽先生的話里,她可能是身不由己。”

“如果她不是那般處境,也許可以安心學下來。”這也是鄭平遺憾的地方,那一年鄭平一直都沒有放棄對藍若雪的勸說,他可以替她贖身,把一生所學全部教授給她。

大藍始終都帶着淡淡的笑意:“只有女子才能用流光琴彈奏傳世千古的琴曲。”

看着大藍眼底的失落,而鄭平眼裏只有遺憾,程瀾站起來放下茶杯:“先生,若我猜的沒錯,那位知己是為女子?”

鄭平沒有驚訝,既知流光琴便知只有女子才能真正的彈奏出流光琴的光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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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不如養群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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