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買新衣服
“咱們在縣城沒房沒地又沒工作，能過啥好日子？”劉小鳳臉色灰敗，她一個女人帶着三個女兒，怎麼想都是死路一條。
“這有啥，待會咱們去租個房子，以後就做生意賺錢。”蘇紅桃自信滿滿。
八零年代初國家就開始搞改革開放，現在大潮流已經快要來臨，做生意可比去廠里上班有前途。
“不行不行，咱們可不能投機倒把，會坐牢的。”劉小鳳連忙搖頭，她從小在農村長大，連鎮上都很少去，對她來說好好種田才是正理，做生意都是歪門邪道。
“媽，都啥年代了，還投機倒把，現在做生意都叫個體戶，國家是允許的，你沒見街上開了很多店嗎？”蘇紅桃耐心的勸道。
“那些開店做生意的都是縣裏面的人，咱們農村人做不來的。”劉小鳳沒辦法想像自己做生意的樣子。
“我們不用開店，買輛推車做點小生意就行了。”蘇紅桃說著，突然想起書中一個叫李芬芳的配角，也是做早餐起家的。
這個李芬芳跟劉小鳳差不多年紀，屬於反派角色，命比劉小鳳還要苦，三歲親媽去世以後，就在後媽手裏艱難討生活。
十八歲的時候，后媽要把她賣了換禮錢，她不願意，就設計獻身賴上一個知青，拎着鋪蓋卷就嫁了過去，沒多久就生了個兒子。
那個知青肩不能挑手不能抗，全靠李芬芳下地養活全家，卻還對李芬芳設計自己懷恨在心。
後來恢復高考，知青在李芬芳的全力支持考上大學，留下一封離婚協議書，帶著兒子回城裏了。
李芬芳瘋了一樣跑去城裏，才發現知青以前留下的地址是假的，同床五年的男人一直在騙她。
親爹后媽逼她改嫁，她就偷偷跑來縣裏，無意中救了個路邊昏倒的大媽，在大媽幫助下開始租房子做生意，一邊賺錢打探丈夫兒子的消息。
算算時間，這個反派女配已經得到丈夫兒子的消息，正要轉讓生意家當去找人了。
“咱們又沒有門路，小生意也不好做啊！”劉小鳳還是覺得不妥。
“上次我聽隔壁金二嫂聊天，說她有個遠方親戚在桃源路三十號房租房子住，專門推車賣早餐的，最近不做了正準備轉讓，咱們去看看能不能盤下來。”蘇紅桃把村裡最八卦的金二嫂拿出來扯大旗。
如果能直接把李芬芳的家當盤下來，就能省很多功夫了。
“媽，你就跟二妹去看看吧！”蘇紅芬在旁邊勸道，如果能在縣城落腳，就不用回村裡看奶奶的臉色，這些年她也被奶奶罵怕了。
“行，那就去看看吧！”劉小鳳見二女兒說得頭頭是道，心裏也升起了一點期望了。
“咱們先洗把臉，然後再上街買兩件外套。”蘇紅桃拉着劉小鳳去洗臉梳頭，她們在磚瓦廠前面鬧了半天，灰頭土臉髒得不行。
“好端端的幹嘛要買新衣服，對了，你爸給的錢呢，交了二十塊錢住院費應該還剩四百八才對。”劉小鳳想起那五百塊錢還在蘇紅桃身上，趕緊追着她要。
“媽，咱們要去談生意租房子，總要穿得體面一些，穿這麼破爛人家還以為咱們是乞丐呢！”蘇紅桃把錢給劉小鳳，脫下灰撲撲的外套，上面的灰塵都能拍下一斤了。
“那就買吧！”劉小鳳悶悶的回了一句。
她也知道自己穿得寒磣，自從生了小女兒，婆婆就把她那些好衣服搶走了，她們母女四人都是撿最破最爛的衣服，比乞丐還不如。
“我剛才問了護士，她說農貿市場有衣服賣，都挺便宜的。”蘇紅桃跟劉小鳳離開醫院正是下班時間，街上不少騎着二八自行車的人，車頭掛着買菜的袋子。
街邊不少人推着小推車在賣東西，有蘋果、雪梨，柚子，更多是小白菜、土豆、番薯之類的，人們走過路過也有停下來問問價格，合適就買一點回去的。
“媽，你看到沒有，現在做生意的多了去，到時候咱們也搞個推車賣東西，你看，那邊就是農貿市場了。”蘇紅桃指着前面熱熱鬧鬧的農貿市場。
蘇紅桃先是逛了一圈副食品店，對這裏的物價有個大概的了解，準備以後專門做早餐和吃食的生意。
逛完副食品店，蘇紅桃才拉着劉小鳳去旁邊衣服街，裏面一排長長的地攤，擺滿五顏六色的衣服，基本都是便宜貨，節儉的老百姓就喜歡來這裏淘貨，有錢的才去店裏買。
蘇紅桃拉着劉小鳳逛了兩圈，賣衣服的見她們穿的窮酸破爛都懶得打招呼，有些還直接甩臉子讓她們別亂摸亂碰。
劉小鳳低着頭覺得尷尬難堪，蘇紅桃卻淡然自若，不好說話的老闆就不看，好說話的才挑，最後在角落攤位看上一件紅色棉衣，穿起來合身也很精神，就是八塊錢有點小貴。
“好看，就要這件。”劉小鳳這麼多年沒給女兒買過衣服，就算貴點她也捨得。
“給大姐和小妹也挑兩件吧！”蘇紅桃又挑了件紫色和深藍色，都是比較好的料子和款式，喊價七塊錢。
“行。”劉小鳳點頭。
她也看上一件灰色的外套，袖子那裏有些歪，款式也非常老，不過布料結實耐臟，重點是便宜，才三塊錢。
“媽你穿這件深紅色的好看。”蘇紅桃拿起一件燈芯絨外套，比劉小鳳手上那件老太婆裝好看多了。
“媽穿什麼都一樣，這件也很好了。”劉小鳳早就過了愛打扮的年紀，能有件乾淨整潔的衣服就很好了。
“這衣服特別適合你，你一起拿我給你們算便宜點。”賣衣服的老闆娘笑眯眯的推銷。
“不了，就這幾件吧！”劉小鳳把衣服遞給老闆娘正要掏錢，卻被蘇紅桃按住了。
“老闆娘，我們這一口氣拿了四件外套，你怎麼也要算便宜點吧，二十塊錢我們都拿走了。”蘇紅桃擼起袖子開始講價。
“不行，不行，這個價錢我賣不了，我都沒喊價，二十四塊最少。”老闆娘連連搖頭。
“這件衣服袖子都歪了，款式又舊，這兩件外套紐扣也是松垮垮，到處都是線頭，裏面內襯都脫線了，你去拿貨肯定也是很便宜的……”蘇紅桃一件一件的挑刺，的確都有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