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見莫千雪
......
冷!
徹骨的冰寒!
就好像被埋在冬日的雪地里,又似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無法呼吸。
那種窒息之感,讓白子月一瞬間,睜開了眼睛。
咕嚕!
一個氣泡從其口中發出。
“這是水裏?”
不過剎那,白子月清醒過來,揮動着雙手,向著上方的亮光游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雙粗糙帶着厚厚繭子的手,猛地按住了她的頭,不讓她再向上游。
“什麼人,竟要殺我?”
抬頭,看向水面,一個穿着伙頭衣,臉上帶着一顆黑痣的男子死死的按住她的頭。
求生的本能慾望,再加上難以忍受的窒息之感,白子月沒有半分猶豫,右手五指併攏,一記手刀向著對方的手腕,狠狠劈去。
男人完全沒有預料到,水裏面的白子月竟然會有這般力道,一下子,他整個人因為失去平衡,而落在了池水邊緣,頭剛好撞在一旁的假山石之上。
慘叫一聲,男子全身抽搐了一下,整個人瞬間僵直,沒了呼吸。
“嘩啦!”
少女破水而出,大口大口,貪婪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好半晌,這才回過神來,腳踩在一旁佈滿青苔的假山石,拉住了一旁的柳樹枝,爬上岸。
突然的,白子月停住了。她看着自己那抓着柳枝的手,獃滯了。
本來應該充滿傷痕的手,卻是肌膚勝雪,十指青蔥。再看看自己的身體,哪裏有半點傷痕,可謂是冰肌玉骨,綽約多姿。
坐在池塘邊緣,白子月全身顫抖,眸光激動。這不是她曾經的家嗎?這熟悉的柳樹,熟悉的涼亭,熟悉的荷花池。
難道她重生了?
看着那死在池塘邊緣的男人,白子月的眸光突然寒涼起來。前世她在水中蘇醒的時候,莫千雪趕到,把幾乎快被淹死的她,從池塘邊救上來。
因為衣衫不整,所以她名聲大失。莫千雪則因為這件事,賺足了美名。
“小月!小月!你在哪裏?”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腔調,熟悉的溫柔......
一聲聲的喊叫聲從遠處響起,幾乎讓白子月當場爆發,恨不得把這聲音的主人撕碎。
坐在池塘邊緣,吹着寒風,如刀鋒一般的寒芒從眼中時不時的迸發而出。拳頭握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握緊,好一會兒,白子月才恢復了原來的平靜。
莫千雪!
白子月的眸中迸發出仇恨之光,可隨即又收斂了下來。前世她曾為皇后,自然對情緒有着極為強大的把控力。
她把那男子一腳踢到池塘之內,再是淡定的向著院外走去。
莫千雪剛剛從院落外走進來,就看到了衣衫不整,全身濕透,露出些許春光的白子月。
她眼裏驟然爆出一縷精光。
不對啊?
這白子月竟然沒在水裏?而且池塘邊的血跡怎麼回事?
她好像看到了她找來的那個男人的一截衣袍,懸浮在水面上。
莫千雪精緻的小臉,寫滿了震驚,她三步作兩步,小跑到了白子月的身前,把身上披肩搭在其身上,擔憂詢問道:“小月,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全身都濕了?”
儘管和之前設計的不一樣,莫千雪卻彷彿不在乎似的,一樣如故。
白子月站在原地,雙眸如兩個幽深的古井,倒映着少女擔憂的面龐。過往一幕幕掠上心頭,胸腔之中似有凄厲喊叫,痛徹心扉。
誰又會相信,今日的善良少女內心暗藏惡毒?
她肩膀一動,披肩瞬間落地,腳步一錯,踩在其上。
前世欺我,傷我,辱我,害我,今生定要你嘗盡世間痛楚,如這地上披肩,輕賤不如泥塵。
“你還說?為什麼要把我推下水?”白子月質問。
莫千雪心口一跳,眼眸折射出不可思議的光芒,以為自己暴露了。只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
“小月,你怎麼這麼說?為何你衣衫不整?這可如何是好?你該不會是遇到偷跑進府里的賊人了吧?那人真是該死,竟然如此欺辱你!我馬上帶着你去找白將軍稟報。絕對不能放過那該死的賊人!”
莫千雪拉着白子月的手,就要向著外面奔去。
白子月的嘴角勾起一個自嘲的弧度。
可笑自己前世着實愚蠢。莫千雪看似氣憤不過的行為,不過是給她火上澆油罷了。這是在嫌她還不夠慘。
若是她真的就這麼跟着她奔去,明日整個帝都都會傳遍白家大小姐失去清白,身子被白府下人看光的消息。
與前世一模一樣的情景再次出現。
莫千雪,這一次我要讓你偷雞不成蝕把米。
白子月用力一甩,甩開了對方的手,同時,一把拉住對方的外衣。
撕拉!
莫千雪身上衣袍被撕開,露出了粉色肚兜,白子月也順勢摔在了地上。
“你!”莫千雪驚怒交加。
這個時候,一行人從院外走了進來。
為首的正是白子月的父親白泰,在其身旁,乃是當今太子拓跋凌。二人身後,跟着數個婢女。
“啊!”
注意到眾人的目光,莫千雪尖叫一聲,驚得拉住了碎裂的衣衫,雙手擋在身前,手足無措。
看到這一幕,白子月心底爽快。
自詡清白無瑕,高高在上的千雪仙子,今天如此狼狽,定會成為日後的談資。
重生歸來,白子月絕不讓上一世的事情再次發生。
莫千雪眼眸淚水洶湧,內心卻是恨到了極點。
白子月!
她怎麼敢?怎麼敢把她的衣衫扯下?
“天啊!大小姐和莫小姐怎麼都衣衫不整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莫非剛才將軍和太子想要抓拿的賊人跑到這裏,對兩位小姐不利?太慘了!莫小姐平時對我們這麼好,她怎麼會有這樣的遭遇?果然,大小姐就是瘟神啊。聽說她出生的那一晚,百花凋零,莫不是莫小姐被其沾染了晦氣?”
“噓!你想死,別拉上我。一邊說去。”
丫鬟們竊竊私語。
白子月坐在地上,臉上帶着驚恐的神色,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似的。慘白的面色,濕噠噠的長發披散在肩上,眼睫毛上還有幾滴水珠。
白泰是第一個看到這一幕的。
一見這個情形,瞬間他虎目瞪大,差點爆起殺人。
身旁太子頓時轉過頭去,目不斜視,彷彿沒有見到兩個少女。
“快!快給大小姐披上衣衫。”白泰眼中帶着烈怒。眼前的可是自己的女兒,看到對方這個模樣,他又怎麼會不擔憂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