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造化弄人
秦楓忍着對小甜甜的不舍，找了個理由離開，追上了那個老男人。
“父親！”
秦楓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愁緒與激動，原本和小甜甜和花雨馨接觸后立馬就找家人，沒想到居然在這裏遇上了。
那佝僂老人聽得聲音后，身體一顫，三輪車差點側翻。
秦楓一個箭步衝上，一手扶正了差點側翻的三輪車，一手握住了老人的手。
“阿楓？”
秦懷升呼吸急促，生怕眼前秦楓是虛幻，狠狠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下！
疼痛讓得他神色振奮，再一次上下打量了秦楓一番后，這才哽咽地顫聲問道：“阿楓！真的是你，你終於回家了，這麼多年了，你去了哪啊？”
五年前，每一個認識秦楓的人都說他蹲牢了，唯獨秦懷升咬牙否認：“我兒子不是那樣的人，他的本性我知道，他絕對不會幹那些禽獸之事！”
之後，秦懷升也多次去過警局詢問，他們都說查無此人，秦楓就像突然憑空消失了一樣。
“父親，這事情，我以後慢慢跟您說。”
秦楓看着三輪車滿滿的破爛，心疼地看着秦懷升：“父親，這些年，辛苦您了。”
秦懷升雙眼濕潤，緊緊地握住秦楓的手：“我在家閑着也是閑着，咱先不說這些了，今天是你妹妹生日，她知道你回來后一定非常開心，快回家，我們再慢慢細聊。”
老舊小區。
秦楓頓足凝望，一幕幕往事不禁從腦海泛起。
養父秦懷升把自己從孤兒院領養回去后，一直視如己出，即便後來有自己的血緣骨肉秦淼后，對自己的愛卻有增無減。
秦淼，自小就跟秦王楓的關係十分要好，老是黏着秦楓。
而秦楓對秦淼更是呵護有加，一直與家人一起，把她當成自己的掌上明珠。
如果，沒有五年前那件被人蓄意設局陷害事情的話，自己的人生軌跡得有多麼璀璨與幸福？
一念到此，秦楓深呼了一口氣。
畢竟五年過去了，秦楓不再是當年那個天海市家喻戶曉的有為青年，在旁人眼裏，他只是一個鋃鐺入獄、喪盡天良的禽獸。
看着前面熟悉的老舊小道，秦楓終是把剛才的想法拋諸腦後，踏入了歸家小道。
聽得門口有動靜，一個中年婦人笑聲先傳了出來：“是老秦回來了嗎？你閨女老念叨你怎麼還沒回家咧。”
開門后，婦人先是看到秦楓，臉上的笑容頓時散去，旋即變得震驚與詫異！
“秦……秦楓？”
“娘！”
秦楓心情是非常激動，朝着她喊了一聲。
“打住！我不是你娘，我沒有你這樣的禽獸兒子！”
中年婦人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眼裏滿是濃郁的怨恨！
五年來，秦家飽遭冷眼與嘲笑，出了秦楓這麼一個喪盡天良的禽獸，簡直就是秦家之恥辱！
秦懷升見自己老伴把話罵的這麼難聽，急忙上前阻攔道：“李淑芬，你胡說八道什麼？趕緊讓開，我得與兒子好好喝上一壺。”
李淑芬瞪了一眼秦懷升：“喝喝喝！喝死你算了。”
回頭，李淑芬又瞪了秦楓一眼：“今天是淼淼生日，等下她的同學與朋友要過來給她慶生，秦楓……你……你明兒再來吧，免得淼淼不開心。”
聽着養母之話，秦楓神色尷尬，腳下如墜萬斤，一時間躊躇不定。
“李淑芬，你說什麼屁話？阿楓是咱們兒子！為什麼不讓回家住？”
秦懷升來氣了，聲音也大了起來，不由秦楓說話，一手就抓住他的手使勁地往院子裏拽。
李淑芬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但也沒繼續嚷嚷，生怕鄰居家看到了又對自家嚼舌根。
進入家后，秦楓這才發現家裏已經來了不少的親戚，大多都是年紀相仿的表弟表妹，估計是淼淼邀請過來一起慶生的。
大家看到秦楓進來后，一開始的歡笑聲嘎然而止，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起來。
“誒？那不是秦楓嗎？他出獄了？”
“真是難為淼淼表妹了，竟然有着這麼一個禽獸哥哥，丟人啊！”
“可不是嘛，秦家辛苦把他養大成人，沒想到他是個白眼狼，居然干出那些人神共憤的骯髒之事來。”
表弟表妹們的議論聲雖然很低，可是卻一句不落地落在了秦楓的耳中。
“甭管他們，秦楓，我們去偏屋說話。”
秦懷升拉着秦楓就走，就在這時，一把清脆動人的聲音從閣樓傳下。
“是爸回來了嗎？”
隨着聲音傳來，一道曼妙的身影隨之出現。
此女，正是秦淼！
秦淼看到秦楓的一瞬，整個人當場石化！
秦楓看到他的時候，心頭也是感慨萬千，立馬把自己準備好的小禮物送了過去。
“淼淼，生日快樂。”
秦淼內心十分複雜，不過複雜的情緒瞬間被心底積壓的怨恨完全充斥。
她的玉臉瞬間陰沉：“你還回來幹什麼？”
秦淼的突然發難，再次讓得那群表姐表哥們鴉雀無聲。
秦楓的和煦的笑臉也頓時僵固。
秦楓怎麼也想不到以前一直跟自己關係要好的淼淼竟然也會如此怨恨自己。
還有眼前這群同齡的表親，在自己創立大秦科技的時候哪一個不是秦哥前秦哥后的？
這些人當中，還有不少人把自己當成了人生偶像與榜樣。
現在，真是造化弄人，物是人非事事休。
秦淼一把拍掉秦楓遞來的禮物，指着他鼻尖就是一頓臭罵！
“秦楓，這些年，你知道我們是怎麼過來的嗎？”
說到這，秦淼指着自己胸口，睜着通紅的眼睛瞪向秦楓：“我！拜你所賜，整天被人指指點點，說我是禽獸的妹妹，被人笑話我是小禽獸，天天受盡別人的白眼！”
說到氣憤處，秦淼一把抓過李淑芬的手：“秦楓，看到沒！拜你所賜，我娘她現在每天都得打三份工，手都磨破皮了都捨不得買點潤手霜，為的就是儘快地替你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還清親戚們的債務！”
秦淼越說越憤怒，淚水不住地滑落，她顫聲地指着秦懷升：“還有爸！他也打着幾份工！有空閑就推着輛破三輪去收破爛！為的也是給你這個逆子還債！”
“秦楓！你還回來幹嘛？你害得我們還不夠慘嗎？”
罵完，秦淼蹲在地上失聲痛哭，整個身軀一抖一抖的，真是見者尤憐。
天知道，當初她知道秦楓干出那些人人唾棄的禽獸行為被捕入獄時，經歷了過怎樣的一種絕望與難過。
看着如此模樣的秦淼，秦楓喉嚨哽咽，內心更像是被鈍刀來回拉扯一樣難受，這種痛楚比起中彈之痛還要痛上一萬倍！
“淼淼！五年前之事，我是被陷害的。”
不等秦楓把話說完，秦淼抬頭咬牙啐了他一口！
“夠啦！事實就擺在眼前，你還想狡辯？當年的新聞報紙都滿天飛了，秦楓！想不到你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你真是沒救了！”
秦淼嗚嗚痛哭：“你走！你走啊，我求你別回來禍害我們了！”
看着女兒如此傷心欲絕模樣，秦懷升本想說點什麼的，可是話到喉嚨卻一句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