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衝突再起
“小的時候娘便教導過，嚼舌根的人家裏的牆會倒，怕是李大娘你嫌棄自家的圍牆太堅固，故而沒羞沒臊的在這兒嚼着舌根，也不怕被外人聽了去，跟街坊鄰居都誇誇您的好教養。”
張彤彤自小便牙尖嘴利，因為張李氏一向待人寬厚善良，所以很多時候在受到周遭的鄰居的欺負的時候都忍氣吞聲，再加上早早的就死了丈夫是個寡婦，所以就更加容易在和外人說話或者是溝通的時候吃虧。
現在這幾個孩子都長大了很多情況還是好了一點，之前的時候不光家裏面農活實在是無力完成，更何況張李氏的身體還是始終都不好，所以很長一段時間都過着家裏揭不開鍋的苦日子。
所以張彤彤小的時候看盡了張李氏因為嘴笨和性子逆來順受所以受盡了委屈，於是從小便養成了牙尖嘴利的性子。
這樣看來，也是情有可原。
在那樣的歷史大環境之下，每個人的行為和性格的養成，多數都是為了生活。
“你這小丫頭，大人不在身邊竟然還敢這麼囂張，就不怕我李大娘撕爛你的嘴？”
李大娘眼看着張彤彤那丫頭實在是牙尖嘴利的得理不饒人，就裝腔作勢的倚老賣老。
“有娘生沒娘養的臭丫頭，今天我就替你娘好生的教育教育你！”
說著李大娘就挽起袖子張牙舞爪的朝着張彤彤走了過去。
“你若是敢過來，可就別怪我不客氣，到時候亂了長幼，可別說我不顧及你的面子！”
雖然表面上這樣說，但是張彤彤還是難免有些心虛，畢竟到時候這件事鬧大了傳到了張李氏和那個多事的女人耳朵里，又是免不了一頓嘮叨。
“李大娘，李大娘慢着，你看你這是幹什麼？不過一個孩子而已，何必和她一般見識，傳出去哪裏就好聽的了？”
陳婆子一把攔下了已經火氣中燒，火冒三丈的李大娘，李大娘嘴上沒個把門的，本來就理虧，更何況現在張家不能說日子過的紅火，但是至少也是有聲有色，相比之前還是有了很大的改變。
“放開我，看我不撕裂這小妮子的嘴。”
李大娘大聲的嚷嚷着，陳婆子嘆了口氣，嘴上趕緊勸着兩個人別衝動，心裏卻比誰都了解李大娘這個人的為人，不過就是壯壯聲勢，其實紙老虎一個，要是身邊沒有人，這個時候眼看着自己占不到便宜早就腳底抹油跑了。
“還有你啊，彤彤，這可是年紀做的了你娘的嬸子，街里街坊住着，你要是非要吵鬧到人群里，到時候讓你娘如何要和我們這圈子的人相處？”
陳婆子一邊攔着李大娘，一邊趕緊給張彤彤使眼色。
“她可做不了我娘，無論如何都品行不端的。”
張彤彤眼看着那個潑婦要上前跟自己動手，到時候無論是誰吃虧都不好，便趕緊一邊嘴裏振振有詞，一邊逃回家去了。
“我想教訓那臭丫頭的，看看你，這樣她又怎能得了教訓，知道誰是就能得罪的了？”
看着張彤彤的身影消失在了蜿蜒的林間小路上，陳婆子才算是鬆開了手，李大娘則是還煞有介事的張牙舞爪，扮樣子縷了兩下頭髮，扯了扯衣角。
“我說啊，多少該收斂點，跟人家一個孩子。”
陳婆子白了李大娘一樣，嘬了嘬舌，轉身離開了。
“張彤彤你去哪了，姑娘家家的出去亂跑，飯點了還不回來。”
張彤彤自覺受了天大的委屈，氣呼呼的就踏進了家門，張季寒看着天色已經不早了才剛剛回來的張彤彤，感覺這個小姑娘越發的無法無天了。
“少管我，既然成天圍着那個女人轉，就是眼裏沒有了我這個妹妹，好在我承認的下的哥哥只有大哥一個人，你想怎麼樣隨你，只是別最後等着那壞女人把咱家的名聲都敗光了，那個時候才知道後悔，沒有顏面見天上看着的爹和大哥。”
張彤彤惡狠狠的瞪了在門口坐着的張季寒一眼，抬步就想徑直的走向自己的房間。
“你小小年紀說話怎麼就這麼刻薄犀利？我張家可從來不曾見過你這類似的人物，這話在我這說說便罷了，莫要讓大嫂聽了去，整日操勞不算還要受你這個小丫頭的窩囊氣。”
張季寒雖然年紀也不大，但是那個年代的人心智成熟的都比較快，或許也算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的道理，經歷了那樣的一番事，現如今稍微成熟了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你們是不是都被那個女人灌了迷魂湯？娘也是這般，什麼時候才能擦擦眼看清楚那蛇蠍女人的真面目？”
張彤彤聽到自己的二哥這樣的說，加上自己剛剛在外面受了些委屈，乾脆就嚷嚷了起來。
“你倒是把話講清楚，我到底對你們張家怎麼了，竟被你這樣惡毒的編排？”
劉梅娘聞聲趕來，聽到張彤彤的一番話，只感覺自己的好心都被當成了驢肝肺，本來就感覺張彤彤這個小姑子對於自己的惡意莫名其妙的強烈，但還是沒想到時間越長非但沒有讓兩個人之間的誤解消除或者是距離拉近，反而是更加的疏遠。
“好啊，看來你還是沒有看看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剋死我大哥，拿着家裏面的銀子到處揮霍，這世間哪有你這樣的媳婦？”
張彤彤越說感覺自己越委屈，就好像是家裏的所有人都被蠱惑了，只有自己一個人是清醒的。
“既然你真的這樣想，那還真是好事，這些天來我跑前跑后的為這個家操持，你說我揮霍無度，那我倒想問問你，沒有我的奔走忙碌，你現在吃的用的都是從哪裏來？若是我揮霍無度，那張家本來就單薄的家底還不早就敗光了，會有你現在的日子？”
劉梅娘完全沒有想要唯唯諾諾的意思，畢竟在這個年代，張彤彤的年紀應該不能算得上是一個孩子了。
“你現在把着整個張家的大事小事，自然是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張彤彤，你就不能少說兩句？”
張季寒眼看着張彤彤越來越沒禮貌，想着現在是因為大嫂的關係張家的日子才漸漸的好了起來，所以張彤彤不管是不是年紀還小的關係都簡直是太不懂事了。
“張季寒，你怎麼總是胳膊肘往外拐？不會是你也看着這個女人長得幾分姿色就起了什麼賊心吧。“
張彤彤冷哼一聲，但是明顯感覺到自己說完這句話之後不單單是張季寒的表情變得有些惱怒之外，劉梅娘的臉色也越發的難看。
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到底是怎麼會想出這樣下賤齷齪的不倫之事？
“畜生！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張彤彤被張李氏的氣氛的呵斥聲嚇了一跳，趕緊轉過身，看到剛剛去李嬸家串門回來的張李氏，剛剛的一席話不偏不倚的剛好被她全都聽到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知女莫若母，看着張彤彤那個不饒人的樣子就知道是她又開始為難劉梅娘了。
其實自從劉梅娘到了這個家的那天開始，張彤彤就莫名其妙的感覺劉梅娘不管是幹什麼都是那樣的礙眼。
所謂的溫柔賢淑都是裝出來的，不管是裝了幾年，但是裝的就是裝的，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是自私的，哪裏有那麼多的滿心都是為別人着想的人？
現在終於叫自己發現了吧，劉梅娘終於露出了自己本來的面孔，強勢不說還口齒伶俐，明明和之前的那個劉梅娘判若兩人。
看吧，是假的早晚都會露餡的，但是為什麼，這個時候大家本來應該都站出來認清楚劉梅娘的真面目，然後將她趕出去，讓她徹底消失在張家的生活軌跡當中。
但是每個人現在又開始誇獎現在的另一幅面孔，有的時候張彤彤甚至覺得劉梅娘是一個妖怪，迷惑人們的心智。
而且那些說書人口中的妖怪不都是這樣嗎？假裝溫柔善良，不管是做什麼都會有身邊的人追捧認同，而且長着一張極好的可以迷惑別人的長相，這難道不是完完全全就是在說劉梅娘本人嗎？
門口的桅杆上的“張家“的帆布，在傍晚的瑟瑟晚風當中招展着，一陣風吹過，發出陣陣聲響。
劉梅娘聽着厭煩，雖然抱着重生就要既來之則安之的良好的心態，但是實在是沒有辦法忍受這樣的小姑子。
人家都說婆媳關係是一大難題，但是這個婆婆有的時候是護子心切，很多時候看不清楚狀況不假，但是心地善良，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心裏一直對劉梅娘保留着愧疚的想法。
“娘，你身體不好，別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生氣，再說了，這天晚了，風起來了，小叔子趕緊扶娘回屋休息吧。“
劉梅娘眼看着張李氏因為張彤彤一副自己理直氣壯的樣子起的直跳腳，但是因為自己慣着這幾個孩子才會這樣，所以就更加的生氣，最後什麼話都起的說不出的時候就開始氣的咳咳的咳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