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真相
大戰一觸即發的前夕，作為人類陣營真正的核心人物的姜荼被不講武德的黑魘偷襲。
木老當時差點氣血逆流，但是這個時候能夠救下自己唯一的親傳弟子的只有他。
姜荼用朱雀火覆蓋手掌，捏死了這隻看起來弱小得不可思議的黑魘，看着自己沒有血液流出的腹部，神色獃滯。
距離最近的白衝到姜荼身邊，直接化出武魂真身守在姜荼身側。
木老飛快的趕到，查探了姜荼的身體狀況之後，魂技的光芒不斷落在姜荼身上。
“不用浪費魂力在我身上了。”姜荼輕聲道。
她感覺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瞬間被吞噬一空，包括身體內的所有血液。
現在之所以還活着，大概是因為相思斷腸紅武魂的作用。
可是她堅持不了多久了……
“不……”
“不——”
姜荼笑笑，不想再開口。
時隔很久很久，她再一次感受到了瀕死的感覺。
有些奇妙。
但是也有一些不甘心。
可生命就要這樣結束了，姜荼心裏也沒有什麼失落的。
只是有些遺憾吧。
姜荼心想。
這個世界她還挺喜歡的，喜怒哀樂是真實的，和同伴一起遊歷大陸雖然沒有嘗試，但是姜荼認為自己還是開心的。
有很好的師長，也有關愛自己的學長學姐。
她一開始就站在了某個高度，修鍊速度快得驚人，修鍊起來也幾乎不曾遇到瓶頸期。
比起很多很多人來，她已經足夠幸運。
不過姜荼並不覺得是自己已經用完了所有的好運。
可能是因為沒有緣分吧。
好像能夠感受到生命在一點一滴的流逝。
不怎麼難受。
一瞬間，時光彷彿定格。
一個很多年也沒有長高個子還很能吃而且從來不好好穿衣服的小少年一步步走近姜荼。
姜荼竭力想要露出個笑容來。
都要死了，她也不想死得太難看。
“喂，圖圖蹄子，是時候說再見了。”
“幻想？？？”姜荼有些聽不明白小香豬的意思。
什麼叫做，是時候說再見了……
“你對我的身份，應該有猜測吧。”幻想仰頭，面上是和以往沒有一點區別的笑容。
“我們之前就遇見了，我也在一開始就知道，你和我是什麼樣的關係。”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會成為你的魂環。”
“圖圖蹄子，你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啊？”
幻想的聲音軟軟。
“我是瑞獸，能力是預見，偶爾能夠讓一部分神魂穿梭時空，我們在之前見過的。”
“我的意思是，不只是在這個世界。”
“時間不多啦，因為沒辦法再見面，所以我就不說再見了。”
淡金色的光芒開始燃燒，沒有力氣說話的姜荼單膝跪地，頭也垂下。
她好像猜到小香豬要做什麼了。
可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只要我願意，不後悔，就是值得的。”
淡金色的光芒融化了一樣，生命力漸漸的充盈身體，魂力的狀態也開始發生轉變。
與此同時，屬於小香豬幻想的生命氣息也在逐漸消失。
這是獻祭嗎？
姜荼第一次後悔。
後悔自己為什麼會不夠謹慎，讓突然出現的黑魘偷襲。
後悔自己為什麼會覺得沒有什麼，讓原本可以享有無盡壽命的小香豬選擇獻祭。
哪怕是從一開始，幻想蹄子就預見到了他自己獻祭的命運。
姜荼一直相信，命運是可以改變的。
“不，命運，它從來都是在不斷變化的。”
“不管你自以為做出了什麼樣的舉動改變了命運，事實上，命運根本就不曾改變。”
“因為這就是寫好的命運軌跡。”
“能夠跳脫出自己原定的命運軌跡的，只有神靈。”
“這個世界沒有神靈。”
“我們的命運，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被寫好了結局。”
一個極輕的女聲說道。
時空的凝滯狀態漸漸消失，一個黑裙女子緩緩地走到姜荼面前。
“想容，我想，當我出現在你面前時，你會知道我是誰。”
姜荼的確猜到了黑裙女子的身份。
只是不知道黑裙女子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意味着什麼。
“我是你的母親，也是這世界上唯一一株修鍊成人的相思斷腸紅。”
“你是我和你父親共同孕育出來的孩子。”
“在很多年前，大概是你快要誕生的時候，我和你父親隱居的山谷的天空上方出現了一道裂縫，你父親和我合力，關閉了那道裂縫。”
“可是那道裂縫並不是第一道。”
“你的父親，他不是個心懷天下的人。”
“但是他為了這個世界，選擇了犧牲自己。”黑裙女子緩緩道出的事情，讓其他在場的漸漸恢復行動能力中的魂師神色驚疑不定。
如果真如她所說，這樣的裂縫多年前就曾出現過一次，那他們這些人為什麼會一點消息都不曾聽聞？
“他為了關閉最初出現的那道裂縫，用自己的身體為工具，封印了那一方天空。”
“他被這個世界關在了另一個世界裏。”
“可我相信他活着。”
姜荼今天受到的刺激有些大，聽完女人的講述之後，木着一張臉。
“所以，你是說，裂縫的再一次打開，是因為這些年你的努力？”所以，這一次的滅世危機，都是自己所用的身體的生母為了救回她的愛人弄出來的？
姜荼有點不敢相信。
“是啊。”
“我感覺到他的氣息了。”
“想容。”
“我們一家三口，在今天，終於能夠團聚了。”黑裙女子溫溫柔柔的說著，目光遠遠的投向天空出現的那道裂縫。
那樣深情的目光。
就彷彿是在注視自己的愛人。
姜荼真的覺得不可思議。
“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我一直都在這裏。”女人輕飄飄的回答，一抬手，就解決掉了從裂縫中掉下來的一堆低級黑魘。
所以……她看着自己和愛人唯一的後代險些喪命，還一直沒有出手。
到現在，也不曾問過一句。
這個女人是個瘋子。
“是啊，我是瘋了。”
“所有人都只知道相思斷腸紅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私心。”
“你父親熾熱的心頭血把我從精神世界中喚出，這個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全心全意的愛着我。”
“想容啊，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我的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