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葯
啪!
三十大板,避里啪啦的落了下來!
葉傾城悶哼一聲,狠狠的秋住了衣袖,若說不怕,又怎麼可能一點都不怕?
她不怕死,卻怕疼。
她自小都沒挨過板子,爹爹和三個哥哥對她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何時挨過這樣的刑訊?
她還記得自己從樹上摔下來蹭掉了一塊皮,爹爹心疼得三天沒吃好飯,哥哥們更是時時刻刻的輪流抱着她,不許她再去調皮。可惜那時候生活在幸福中,完全不知道被人呵護是多麼可貴,如今一人面對朗朗乾坤,卻已無一人在身旁。
葉傾城鼻子一酸,倔強憋着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嘩啦啦的掉了下來爹爹……哥哥……搖兒真的,好想你們!
李錦晨從始至終都看着她,在看她眼淚落下來的一瞬間,心尖猛的一撕,裂出生生的痛意來。
他眼前有些恍惚,九歲那年她被困山中,也是這般哭得無助……李錦晨皺眉,心知但凡自己有一絲心軟,只會成為別人行兇的利器罷了,更別說葉傾城還不是他心中的那個人。
他冷眼看着那三十大板避里啪啦落下,葉傾城早已暈了過去,身上血淋淋的皮開肉綻,看着就可怖。
他眼底無悲無喜,好像打的是一隻微不足道的小貓小狗似的,帝王無情,莫過如是。
周圍一片寂靜,李錦晨冷淡的聲音響起:“打完了?
夜北低頭道:“打完了,三十大板,一板不少!”
李錦晨嗯了一聲負手離開,丟下輕飄飄的一句話:“將殿前洗乾淨,別髒了朕的腳。”
跟過來的臣子們都是冷汗岑書,原本還想說些什麼讓葉貴妃的罪名落實,不過面對這樣冰冷的帝王愣是沒敢嘰一聲。
鐘太傅背脊繃緊,至此才知道自己想太多了,帝王還是那個帝王貴妃還是那個不受寵的貴妃。
一切還是如從前!
這樣便好,只要維持眼前的平衡,江山就不會被覆滅。
鐘太傅扶着近侍童子的手,慢慢的離開了。
御書房殿前的人都散去,葉傾城被拖回了宮,關在昏暗的房中,身邊沒有一個照顧的人。
蕭淑妃終於看到了葉傾城被打哭,心中那個暢快啊,要不是面前站着的帝王太可怕,她都要笑出聲了。
她迫不及待的回了自己的宮殿,等門關上時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痛快!這該死的賤人,終於挨打了吧?噴噴,三十大板……不知道她現在死了沒?”
“來人啊,給本妃上一壺美酒,本妃要慶祝慶祝!”
蕭淑妃心情舒暢,恨不得擺酒席慶祝才好,今天葉傾城不僅被打了,她心心念念的陛下也搭理她了!
蕭淑妃覺得自己開始得到了李錦晨的注意,開心的在殿裏轉圈圈她喜滋滋的暢飲了一壺酒,得意的笑道:“等着瞧,本妃一定是第一個得到陛下的女人,哈哈哈......
另一邊的宮殿,夜無盞燈,伸手不見五指。
一個黑影走進冰冷的屋內,看着趴在床上生死不明的葉傾城。月色透過窗戶,依稀可見李錦晨冰寒的眸子。
他上前捏住葉傾城的嘴,將一粒白色的藥丸喂進她嘴裏,旋即轉身走了。
過了半刻鐘,趴在塌上的葉傾城動了動,呻吟一聲醒來。
“雪鳶……”她艱難的喊了一聲,隨即想到雪鳶被蕭章帶走,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她伸手撕下一塊碎布,以自己的血在碎布上畫了一個符,背面寫上白君岳的名字。
“我以我血……召……白君岳!”
屋內募然陰寒幾分,穿着白大補的白君岳突爪出現在屋內。
他似乎反應不過來一般,愣了愣,看到踏上的葉傾城時驚訝說道:“你又召喚我?我去,還是血召!”
葉傾城吐了一口氣,鼻音很濃的說道:“師父,如今我也只有你能召喚了。”
當年她死後不知道怎麼昏沉了一段時間,清醒時黃泉路上已經沒有了哥哥們的影子,她在鬼界堡十五年,更是從沒找到他們。等到葉府鬼陸陸續續都投胎去了,她身邊僅剩三娘。
白君岳走上前來,挑眉說道:“不是吧?又是李錦晨乾的?
葉傾城滿嘴苦澀,沒好氣的說道:“不然呢?在大朝,能動我的就只有他。”
白君岳冷哼一聲,說道:“你等着啊,為師現在就去搬空他的太醫院......
血召的鬼魂能移動小型的器物,搬空太醫院那是不可能了,但給她帶點止血治傷的葯還是可以的。
白君岳說完就已經出去了,葉傾城趴在塌上閉目養神。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身上的疼痛好像沒那麼劇烈了,葉傾城覺得有些奇怪。
難道是疼得麻木了,就不會覺得疼了?
她摸了摸頭部,果然又滲血了,葉傾城苦笑一聲。
也許詐屍復活註定不能安生,不過又怎樣?現在還能活着就夠了太醫院。
白君岳眯着眼,迅速的在各個葯架上尋找止血治傷的藥粉,不在葉傾城面前,他的漫不經心變成了焦急。
“找到了!”白君岳查看了一下:“七七草......見牛粉.....勉強能用吧,這垃圾的朝代也就這些玩意了!”
他抓起兩瓶藥粉,急急忙忙朝外面飄去。
正在值守的御醫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他無意中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突然瞪大了眼睛!
只見兩個瓶子憑空從葯架上飛了起來,飄飄忽忽朝外面飛去!一陣陰風刮來,桌上的燭火冒出豆大的綠色,御醫眼一翻,碎一聲摔到了桌底下。
“鬼……有鬼……”
他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驚叫聲引來兩個同僚,三人將太醫院轉了一圈,一人皺眉道:“你睡糊塗了吧?哪裏有什麼鬼?”值守的太醫也覺得自己莫不是眼花了?三人來到葯架前,卻見確實有兩瓶藥粉不見了!
“你們看,少的是止血的藥粉!”他害怕的說道。
兩人相視一眼:“這麼多藥粉,多兩瓶少兩瓶都沒什麼兩樣,會不會是你記錯了?”
值守的太醫嘀嘀咕咕,最終沒辦法解釋,也只能認為是自己睡糊塗了。。
太醫院又安靜后,剛才三人中的其中一個悄悄朝深宮內走去,跟一個黑影接了頭,低聲說道:“告訴娘娘,太醫院少了兩瓶止血藥粉。黑影她點點頭,迅速的離開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