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顧忌】
“黃丫頭，樓下如此喧鬧？是又有人鬧事了？”二樓雅間傳來一名公子溫潤的聲音。
“回齊公子，大堂有幾人打起來了。”一名樣貌不過十一二歲左右的小女侍趴在二樓欄杆上，單手撐臉，一邊看着熱鬧，一邊笑嘻嘻的大聲回到。
“哦？我來你們邀月樓吃酒，這都是第三回碰上打架的了，回頭乾脆讓雲掌柜求府尹大人給你們扔幾名得力的衙差常駐得了，省的回回還得去請。”一間雅間門開，走出一名面如冠玉，氣度不凡的男子。
小女侍見此回頭做了個揖，捂嘴笑道：“有您齊公子在，哪還用得着衙差呀。”
“你個小丫頭，遇到這種事，竟不害怕么？看看你妹妹，都快躲到桌子底下了。”齊歡雨走上前，看到眼前萌萌的小人兒，伸出手忍不住想來個摸頭殺。
黃夢璃不着痕迹的側身躲開，順勢走下了樓梯，嘴裏嘟囔着：“害怕什麼呀，都習慣了，真是的，又要收拾好半天了，回回都這樣，掌柜的也不說給加點例錢。”
尷尬的收回手，齊歡雨無奈的一笑，朝着樓下大堂揚聲道：“幾位朋友，在下齊歡雨，可否給在下一個面子，就此停手如何？”
聞言，激戰的雙方總算是罷了手來，扶起各自受傷的兄弟，一齊望向樓上。
“豁！是人榜排第十三的煙雨劍齊歡雨！”一名圍觀酒客驚呼道。
“有什麼好奇怪的，我都不止一次在邀月樓見他管閑事了，想必是對雲掌柜有意的。”不遠處另一名酒客打趣道。
“廢話！這裏在座的各位，有幾位不是對雲掌柜有意的？”一名半醉的酒客漲紅着臉，猥瑣的笑道。
聽聞此話，眾人皆是鬨笑。
“既是煙雨劍，那在下便賣齊公子一個人情，我們走！”被兄弟攙扶着的胖子眼神兇狠的剜着對方。
“唉唉唉？客官，您這打壞了我們的桌椅碗碟，多少各自得賠償一些個吧？”黃夢璃叉着腰朝着胖子喊道，一點都沒有小姑娘怕事的樣子，回頭看了櫃枱一眼，嘟着嘴揚了揚下巴。
“一共是一百八十六兩，客官的飯錢是十九兩。”庄燕橋飛速說道。
“吶，客官賠一半就行了，加上飯錢，一共一百一十二兩，承蒙惠顧！”黃夢璃臉上笑成了一朵花，秀麗的容貌更是憑添了幾分可愛。
“你們這是黑店吧？我……”胖子提起刀又欲動手，只是齊歡雨忽然踏前一步，胖子立馬一股莫名的寒氣直竄腦門，他感覺自己彷彿被一頭洪荒凶獸給盯上了，一動不敢動的他只得訕訕道：“我賠，我賠便是。”
胖子一行人快速付賬，倉皇而去，公子哥中幾人傷的比較重，只能在原地唉喘，唯一站着的，是一名劍術頗為不凡的門客。
“秦先生，追上去，給我殺了這幫豬玀！”公子哥手扶庭柱，喘聲道。
劍客一聲不發，向門外掠去，只是快到大門時，卻忽然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說了，今日可否賣齊某一個面子？”齊歡雨長劍出鞘，氣機鎖定劍客。
劍客漠然收回手中之劍，回到公子哥身旁，一言不發。
“齊歡宇，我記得你了，敢管我的閑事？回頭我一定要告訴我爹爹，要你的狗命！”公子哥臉色兇狠，招呼道：“我們……嗬嗬嗬……”
話未說完，一劍封喉。
“我殺了你的主家，你可要替他報仇？”齊歡雨對着劍客莫名笑道。
“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我打不過你。”劍客淡然道，說完便自顧走出了酒樓，不曾回頭再看一眼，彷彿方才所發生的一切與他無關。顧忌
“你們呢？”齊歡雨又看向剩下幾人。
“大俠饒命，我們這就走，這就走……”剩下幾人慌不迭地的逃出酒樓。
頃刻之間酒樓便死了人，詫的黃夢璃都忘了討要剩下的那一半損失錢，張着嘴不知如何是好。
“怕什麼，我又不會把你吃了！”見黃夢璃有些丟魂兒似的，齊歡雨溫和的笑道。
“吃不吃的我不知道，只是剛剛那位公子一群人吃的，連帶着打壞東西的錢，我可找誰要去了？”回過神的黃夢璃聳了聳肩。
本以為小姑娘是年幼害怕，沒想到被這麼頂了一句，噎的齊歡雨一個愣神，隨即哈哈大笑：“你可真有趣兒，全不像是個沒有見識的小丫頭，跟你妹妹性格全然不同。”
“這人的賬記在我這裏便是，你就放心罷。”
就在這時，一群衙差從大門魚貫而入。
“何人鬧事？”當先的捕頭喝問道，環視一周，赫然看到地上公子哥的屍體，還在淌着鮮血。
“老李、老梁，去門口守着，所有人一概不許出入”捕頭一邊吩咐着手下，一邊探下身去查看了着公子哥的傷勢與鼻息。
“這是何人所為？”眼見人已經死透了，捕頭起身問道。
在場所有人視線交錯着，竟無人敢指認兇手。
“掌柜的？”捕頭看向了雲冰卿。
“吶！就是他！”雲掌柜向著齊歡雨揚了揚下巴，果斷將他給賣了。
嗆的一聲，捕頭將刀拔出，指向齊歡雨，喝到：“你是何人？為何要殺了他？”
齊歡雨劍鋒朝下，作了個揖，淡淡回道：“在下齊歡雨，見此人在酒樓行兇，未免傷及無辜，便將之斃於劍下。”
“原是煙雨劍齊公子！”捕頭忙回了個禮，說道：“齊公子路見不平，仗劍殺賊，俠義之心，令在下欽佩，此人想是喪心病狂，竟在酒樓當眾行兇，被齊公子誅殺也是死有餘辜！”
“官爺謬讚，在下愧不敢當，只是忽然有事，便先走一步，此處便交由官爺處置了。”齊歡雨客氣道。
“無妨，公子有事便去忙吧，這裏交給在下就好。”捕頭拱手行了個禮。
“那便勞煩官爺了。”齊歡雨看了眼樓上，又對雲冰卿點了點頭，逕自離去了。
捕頭見齊歡雨離開，看了眼地上的屍體，叫過來兩個人，吩咐道：“將人抬到江府，我隨後就到。”
“是，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