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永恆夢魘
水花四濺。
拉克珊娜濕漉漉的臉龐上充滿不敢置信，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劍不凡，目光中有不解、也有憤怒。
而在一旁的眾人，都像是石化了一般，目瞪口呆。
“你瘋了嗎？”
拉克珊娜語氣中帶着極度的憤怒。
劍不凡笑了，他的笑容依舊燦爛，看着美麗動人的拉克珊娜，道：“這樣裝下去，有意思嗎？”
此話一出，拉克珊娜的表情一下就變了，變的恐怖，變得猙獰。
然而，劍不凡心如止水，像是沒看見她那醜陋的真身一般，繼續笑着說道：“先別急，讓我來猜一猜你的計劃吧。”
他摸着下巴，邊走邊說道——
“你偽裝成拉克珊娜，與我交好……再進一步，等你我纏綿之時，你便顯露出真身，在我毫無防備之下，讓我深陷恐懼之中……
這種辦法你都想的出來，你可真是用心歹毒啊！”
“這只是你的臆想！”
此時，拉克珊娜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身處黑暗的魔騰，它的聲音顯得有些嘶啞。
“你是怎麼知道這不是現實的？”
劍不凡呵呵一笑：“拉克珊娜那娘們恨我入骨，她怎麼可能會端茶過來給我喝呢？你啊，高估我的魅力了……”
其實，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最主要的，劍不凡醒來后，在心中呼喚莫甘娜卻並沒有得到回應，這便讓他判斷出自己依舊身處於夢魘之中。
因為莫甘娜明確的說過，她的意識無法跟着自己進入夢魘。
再加上拉克珊娜的異常，劍不凡便已經確認了。
“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魔騰的聲音此時帶着一種嘲弄的氣息，“我雖然無法讓你陷入恐懼，但我卻能將你永遠困在這夢魘之中，永遠出不去！”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只要在夢魘中死亡就能就能回歸現實吧？”
劍不凡緩緩拔出了自己的佩劍，劍尖對準了自己的心口，他看着魔騰，嘴角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
“你不讓我出去，那我便自己出去！”
說著，他猛地用力，劍尖刺進自己的心口。
一陣劇痛傳來，緊接着，整個世界都在土崩瓦解。
黑暗中，魔騰看着劍不凡的身影漸漸淡化，就像是深淵中的惡魔，正在冰冷的注視着自己的獵物遠去。
劍不凡再次睜開眼。
依舊是拜羅城，依舊是日出前的黎明。
眾人激動的圍了過來……
還是熟悉的一幕，唯一不同的，便是這一次拉克珊娜沒有再端着水過來了，而是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看着劍不凡。
一切都顯得那樣的真實。
劍不凡站起身，笑了笑。
緊接着，在眾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再次拔出自己的佩劍，對準了自己的心口。
“劍不凡，你聽我說，這一次是真的現實！”
嘉文皇子對着劍不凡焦急的大喊。
“噗！”
血液綻放，劍不凡絲毫沒有理會嘉文皇子的話，直接一劍刺進了自己的心口。
整個世界再一次土崩瓦解。
“我佩服你的果決。”黑暗中，傳來魔騰略帶嘶啞的聲音，帶着不甘與無奈——
“你贏了。”
“是嗎？”
劍不凡嘴角流着血，在身影即將要消散之時，衝著魔騰微微一笑。
黎明時，劍不凡再一次的睜開眼。
與前兩次一樣，他睜開眼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心中呼喚莫甘娜，如果依舊得不到莫甘娜的回應，那就可以肯定這還是魔騰給自己製造的夢魘。
等了片刻，腦海中響起了莫甘娜的回應：“我在。”
短短的兩個字，卻讓劍不凡一顆心放了下來。
此刻，眾人都圍了上來，看向劍不凡的目光充滿了佩服。
劍不凡站起身，對眾人笑了笑。
嘉文皇子此時走了過來，拍了拍劍不凡的肩頭，感嘆道：“你真的太強了，沒有人能做到像你這般……”
嘉文皇子的話還沒說完，劍不凡臉上的笑容卻逐漸消失了。
他的心中再次出現了一個強烈的念頭——這依舊是夢魘！
因為，當嘉文皇子用手拍自己的肩頭時，行竊預兆並沒有觸發……
或許，這只是一次例外……
為了進一步驗證，劍不凡耐着性子等了半個小時。
這時行竊預兆已經冷卻完畢，他再一次嘗試觸發行竊，但卻依舊沒有得到任何的提示，像是行竊預兆符文完全失效了一般。
劍不凡的臉色變得陰沉，最壞的結果出現了——
當自己身處夢魘時，自己的部分記憶暴露在魔騰的感知中，這也是魔騰為什麼能知道三年前那件事的原因。
而魔騰通過讀取自己的部分記憶，而察覺到了莫甘娜的存在……
它一直在彌補夢魘中的破綻，而這一次，它甚至創造出了莫甘娜存在的假象！
這一次，劍不凡才真正見識到魔騰的恐怖之處。
這個上古魔物現在還只是處於最虛弱的時候，很難想像，它的強盛時期，該是多麼的恐怖。
若不是行竊預兆，劍不凡這一次可能真的要葬送在這夢魘之中了。
此時，劍不凡再一次拔出自己的佩劍，對準了自己的心口。
眾人都驚悚的看着劍不凡，大喊着讓劍不凡住手。
腦海中，也傳來莫甘娜焦急的喊聲：“住手，這不是夢境！你會害死自己的！”
劍不凡不為所動，此時的他，只相信自己。
“噗！”
血液綻放。
一剎那，整個世界土崩瓦解！
當劍不凡再次睜開眼時，他看見了刺目的朝陽。
“乾的不錯。”
腦海中，傳來莫甘娜的讚揚聲，劍不凡不為所動。
皇子嘉文在感嘆了一陣后，拍了拍劍不凡的肩頭，這一次，成功的觸發了行竊預兆——
“抱歉主人，這一次沒有竊取到任何東西。”
劍不凡依舊不為所動。
魔騰既然能製造出莫甘娜的假象，自然也就能創造出行竊預兆的假象，它不斷的在完善夢魘中的破綻。
劍不凡不斷觀察着，這個世界一切都顯得無比正常。
但劍不凡還是對這個世界的真實性產生了質疑。
“這樣下去不行，一定要找到一個突破口。”
劍不凡在心中沉思。
現在的夢魘實力還很弱，他創造出來的夢魘不可能完美……劍不凡心中忽然靈光一閃。
對了……
夢魘的範圍！
現在的魔騰只能在夢魘中創造出一個區域，而不可能創造出一個完整的世界！
只要陷入夢魘中的人能走出那個區域，那夢魘便會瓦解。
當然，這只是劍不凡的假設，需要去印證。
想了想，劍不凡便疾步朝城門的方向走去。
然而，一路上，卻發生了各種詭異的事情。
要麼就是不斷有人勸自己回去，要麼，就是是房屋忽然倒塌，擋住了道路，甚至，皇子還在厲聲下令讓他站住。
這一切，劍不凡都置之不理。
他徑直來到了城門口，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他皺起了眉頭。
城門……
不見了！
入眼之處，只有高聳的城牆，整座城，就像是一個封閉的世界。
城牆之上，緩緩浮現出了一團黑影。
它遙望着城牆下的劍不凡，用嘶啞的聲音開口道——
“你，真的讓我感到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