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10ノU 記憶的碎片美得再斑斕也無法拼合完全

言程和沐揚玦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都喝了很多酒——就如沐揚玦說的那樣，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直到夜深，城市燈火雖燦爛卻也寂靜。小酒館要關門了。

“去哪裏？”沐揚玦的嗓子被酒燒的有點啞，但深褐色的瞳仁清醒地閃着光。

“你不用回宿舍么？”

她搖搖頭。

“很晚了，我去酒店。”話一出口，言程突然覺得不大合適，解釋道：“我沒什麼意思。”

沐揚玦掩着嘴，輕輕笑了笑。這是她這個夜晚第一次會心的笑。

藉著昏黃的路燈，言程用像孩子一樣的目光望着她。“揚玦，對不起。”語句里還有酒的氣味。

“啊？”她不自覺地眨了眨眼，“什麼啊？”

“你給我裝吧。”他抬手揉揉她的發，笑里溢着寵溺。“我們重新開始好嗎？”言程抓住她的胳膊。

沐揚玦看了他一眼，將頭別開。

記憶的碎片美得再斑斕也無法拼合完全了。

他們一前一後地走着，隔着三十厘米的距離。言程在前，望着前方迷迷濛蒙的路；沐揚玦在後，低着頭，心裏像堵着一塊碩大的冰塊，冰冷而且沉重。

不知不覺走上了柏油公路，路燈橙色的光像水一樣瀉下來，這路便是從昨天經過今天再通往明天，**的，踩上便打滑了。

遠遠地走來一群人。

沐揚玦突然愣在原地。言程倒是無所謂地笑笑，一個人走過去。

為首的一個穿着藍色短袖T恤，頭髮有一撮是剛染成的銀色，耳釘和各種配飾看起來雖然誇張，但絕對是廉價貨。他狠狠掃了言程一眼，然後表情很難看地走向沐揚玦。

“你怎麼來了？”沐揚玦沒有看他。

“我還想問你怎麼來了！”他提高聲音，強壓怒火。

“呵，這裏是你家的？我怎麼不能來？”

“TMD沐揚玦你怎麼跟老子說話！”

“你怎麼跟我說話的？”

“好，我錯了。乖，回宿舍吧。”他突然換了態度。

“那你是不是也可以告訴我，你來這裏做什麼？”

他背過身，朝言程走過去。

“來討債的。”

一記拳頭向言程砸去。

言程沒有躲，生生挨了一拳。

沐揚玦衝過去，推開他，大喊：“鄒珩你有病是不是！他惹你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沒錢就用拳頭來還啊。”叫鄒珩的男子不屑地吹吹拳頭，“揚玦，我叫人送你回去，這裏不關你的事。”

他示意幾個同行的幾個男子上前。

兩個略微瘦小的走到沐揚玦身邊：“嫂子……”

她沒有理會，退後一步，站在言程面前一步的位置：“鄒珩，賣我個面子，今天就這麼算了。”

“讓開。”先說話的是言程。“我不需要一個女人來保護。”

沐揚玦轉過頭，剎那間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他說的，你快走吧。”說著，鄒珩又走近言程。

她一把將鄒珩推開。

“啪——”一個殷紅的巴掌印烙在沐揚玦如雪的臉上。聲落，鄒珩的手僵在半空中。“對不起。”

“好了，就算是我替他挨了好嗎？”半央求的語氣。

鄒珩冷哼一聲。

“他差你多少？”

“差我和這些兄弟，一起五千。”

沐揚玦一驚，用餘光掃了掃言程，然後從錢包掏出一張銀色的卡遞給鄒珩。“剛好五千。”

鄒珩怔了。

“拿好。再敢找言程麻煩，你小心。”聲音里透着寒氣，讓人即使在夏天也不免打顫。

鄒珩狠狠瞪了一眼言程，然後和那群男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