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夏老師接著說：
“自從尚老師跟我一起從樊山禪寺回來后，我隱隱地感覺到他的性格起了很大的變化！
這種變化對外人而言是感覺不到的！
因為你也很清楚，尚老師很會掩飾！
他常常把自己的內心隱藏在外觀上的放蕩不羈，匪夷所思，有時甚至荒唐至極的舉動中！他總跟我說：
“老話說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老子的行為總讓人覺得不可理喻，老子為什麼要讓俗人理喻？即使作孽！老子也是替天行道”！
“老子從不有意去害人！尤其是那些芸芸眾生“！
“但是對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那些做**還要老百姓給立牌坊的王八旦“！
哼！
啍！
“別惹煩了老子，否則老子就是要替天作孽“！
“俗人又能耐我何“？
反正他是正扯歪扯總有理！
“但我覺得自拜見樊山禪寺高僧以後，他話變少了許多。
過去我倆單獨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聊不夠！膩不夠！
但這次回來后，他總是一個人呆書房裏，有時一整天都不搭理我！
跟她之前，我一直一個人單着，談過幾次朋友，都是無終而散！
自從跟尚老師以後我有意識地讓自己學會了做家務，還專門去學了駕駛，就為了有時候能跟他當個司機！
我總說女人就是生得賤！
其實這感覺是跟他以後才有的“！
“但卻讓你心甘情願的去承受這種“賤“
他的常態就像個頑童，有時就像個嬰兒！
一般人根本讀不懂他，很難走進他的心裏！
他的學識，尤其是在哲學歷史方面的造詣！
已經達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你只要不去碰撞他的內心深處！
陪着他瘋！
陪着他玩！
陪着他鬧！
他會象無意識地把你帶入一個沒有煩惱的非常美好的人生世界！
讓你感受許許多多的
精采和驚喜！
他總跟我講有機會想開車去貝加爾湖畔，去看那裏的迷人景色！
他說：
“貝加尓湖是世界上最深的湖！
正因為有足夠的深度才有了這夢幻般的景色”！
“沫依，你跟尚老師這麼多年！你見過他流淚嗎“？
華沫依搖搖頭：“從未見過“！
夏老師喃喃地說道：“我不僅見過他流淚，而且是放聲大哭“！
尚老師拜見高僧這一年的深秋！江城這邊的秋風已顯出輕微的寒意！一天晚上大概十二點多鐘，尚老師才回到我家裏來！那個時候我們雖然沒有拿本，但是彼此都很眷戀那個屬於我們的伊甸園，一般沒特別的應酬都會在正常時間回到這個家。我也養成了個習慣，他不回來我就一直等着，因為他要不過來肯定會打電話告訴我，若沒有打電話就肯定會回來，但我從來沒打電話問過他在那？幹什麼事？因為我要謹守他的約法三章！
進門后，我看到尚老師氣色很不好，完全沒有了往日的丰采，人顯得極為沮喪！我以探詢的口氣小聲地問他：
“怎麼啦！病了？還是發生了什麼事“？
尚老師緩緩地對我說道：“我剛從曲大哥家回來！曲大哥今晚九點多鐘突發腦溢血走了！走的很突然，他家裏面人事先沒有一點預兆“！
他把我叫到書房（兼琴房，作了特殊專業隔音處理）對我說道：“
紫冉，你去酒櫃裏跟我拿一瓶茅台酒來，這是曲大哥最喜歡喝的酒，他今天就是喝的興起導致腦溢血突發走的“！
“也罷！這樣也好！沒有任何痛苦！我現在也喝點曲大哥喜歡的酒，只當送送他吧“！
你能不能彈幾首曲子，讓我們以這種方式送曲大哥駕鶴西遊吧！那天晚上我彈了很多哀婉的鋼琴曲，尚老師幾乎慢慢地喝光了一瓶茅台白酒！
等我發現他歪倒在靠椅上時，發現他已經醉了！
但這次醉酒跟上次不一樣！那一次是因為喝的過猛！這一次是緩緩而入，其實尚老師是有點酒量的，只不過是不愛這玩藝！
我看到這次酒醉他狀態很正常似在沉睡的夢中去相會他的曲大哥。我不忍心去打擾他們兄弟的相會，在確定尚老師沒事後，就把他輕輕安置在書房躺椅上，我也去睡了。但夜裏還是起身了三四次看他要不要緊！結果看他睡得很香。
那瓶茅台酒似乎成了他的催眠劑！
第二天早上大概八點鐘左右，我聽到有人敲門，打開門一看，竟然是曲付司令的司機和一個小戰士，氣喘吁吁的抬着一隻老式暗紅色大號樟木箱子！
我把他們讓進屋內問司機是咋回事？
司機告訴我是首長留給尚老師的東西！還有一封首長留給尚老師的信！
這時尚老師還在書房中沉沉地睡着。
我送走司機和小戰士后拿起那封信，就是一個部隊用專用信封，沒有封口！我好奇地打開了這封信：
“兄弟！哥哥怕隨時會走，提前留幾句話給兄弟。這幾年來哥哥幫你搜集了一些紅酒存着！等哥哥走了，沒人聽你吹牛皮侃大山了你就把哥哥留給你的紅酒拿出來喝！邊喝邊吹，哥哥會聽得見的！這輩子哥哥就得意二件事！一個是跟着建國老人拼下了這個江山！二是認識了你這個兄弟！看到師傅都那麼待見你！哥哥好開心呀！你們都不是凡人呀！哥哥能跟你們結緣是我祖上的福德呀！
信的內容就是這麼多，也沒落款，好似突發感概而留！
我看着這些簡樸文字，腦海里又閃現出曲付司令和我們的許多過往，我忍不住放聲大哭！！！
中午過後大概一點鐘左右，尚老師終於醒了！我看他情況還好！也沒啥異樣，就走到他跟前默默地把曲付司令留給他的信遞給他，轉身就出了書房！我不願意看到他難過的模樣！約模十來分鐘，我聽到從書房裏傳來尚老師的痛哭聲！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一個男人還會這麼的痛哭！
用撕心裂肺來形容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