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2004年8月（1）

2004年8月1日大雨

2004年夏天的第一場大雨如期而至。

今天又輪到我上夜班。

雨夜的前廳顯得格外冷清。

外面大雨瓢潑電閃雷鳴。我的心情也隨着大雨變得有些傷感起來。

唯一令我感到安慰的是，今天前台又是徐小雨值班。

說實在的，男人絕對是以貌取人的典型。

四個前台姑娘，徐小雨是最年輕也是最漂亮的一個。作為男人，自然喜歡跟美女一起上班。

倒不是對人家有什麼想法，單純的只是因為賞心悅目罷了。

晚上九點，前廳茶吧早就下班了，大堂經理也回辦公室去休息了，而另外一個深夜班的前台要十一點才來上班。所以整個前廳只剩下我跟徐小雨了。

我也不客氣，直接坐到前台里去跟她聊天。

你到底多大？徐小雨問我。

十八歲。我老實回答。

看着不像。她笑道。

怎麼不像？我問，我看着很老嗎？

看着不老，但是說話的語氣聽着蠻成熟的。她說道。

那是自然，你是不知道我在學校里過的是啥日子。我說。

難得有人願意聽我傾訴，於是我把我從高一進校到高二結束的精彩故事，全都講給了她聽。

當然，我沒提沈思嘉那茬。

你女朋友漂亮嗎？

徐小雨似乎對我在學校混得風生水起的故事並不感興趣，而是直接問起我關於蘇晴晴的事。

我點了點頭道，嗯，她很漂亮。

那你可要珍惜啊。徐小雨說著，突然有些失落的道，我以前高中畢業的時候，也有過一段跟你們一樣的愛情。可惜呀……

可惜怎麼了？我問。

沒什麼。徐小雨笑，那你以後準備跟你女朋友結婚嗎？

徐小雨這麼一問，我卻沒了主意。

結婚？

那似乎是一件相當遙遠的事，說實在的，我從來沒往那方面想過。

於是我問，你們女生都渴望結婚嗎？

如果遇到對的人，那是當然的了。徐小雨說。

怎樣才算是對的人？我想問，卻沒問出口。

因為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蘇晴晴心中對的那個人。

所以……你們……那個了沒？

徐小雨突然壓低聲線，略帶神秘的問道。

哪個？我脫口而出。

徐小雨眉頭微皺，左右看看，然後說道，就是那個嘛……

我突然明白了她說的，卻不好意思開口。

我第一次跟女生探討這麼深入的話題。

於是我搖頭。

騙人吧你。她笑道。

真沒騙你。我說道，我們……我們這不是還小嘛。

那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嗯？她略帶有些調侃意味的笑着問道。

我不知如何作答。

因為夜深人靜之下，一男一女聊這些，會不會有點太那啥了……

但我不想在美女面前顯得太單純，免得人家以為我裝呢。

於是我說道，看心情吧。

哈哈哈……小屁孩兒……徐小雨笑道。

徐小雨大概二十三四歲的樣子，確實比我大上不少。所以她這麼說，我還真不好反駁。

也不知哪裏來的膽子，我突然問：

那你呢？

什麼我呢？徐小雨道，我都單身多久了。

那你以前那段……

你小子，倒打聽起姐姐的事來了，真有你的。她笑着道。

誰叫你先問的。我也笑道。

好了，不跟你說了，你到點兒下班了。她提醒我道。

說實在的，跟比自己年紀大的女生聊天挺愉快的。

她們的閱歷讓她們失去了孩子般的天真，卻多了一份作為女性的成熟。

這種成熟對於像我這樣的未成年男生來說，是極具吸引力的。

呃……所謂御姐，就是這樣吧？

2004年8月2日雨

成熟女性對於兩性之間的話題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感興趣。

我今天算是見識了。

早上去樓上送單子，從五樓電梯裏出來，走到走道上，遠遠就看見幾個服務員大姐圍在一堆，互相竊竊私語。

你們在幹嘛呢？

在這家酒店打工也半個月了，跟她們早就熟絡了，於是我上前問道。

噓……一個大姐轉頭看見是我，然後邊比劃邊說道，你來聽。

我不明所以的走過去。

還沒走到她們圍着的那個房間門口，便聽到了一些聲音。

呃……怎麼形容呢？

就是那種你會在RB愛情動作片里聽到的聲音……

我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要知道，我還是個處男，雖然閱片無數，卻從沒在現實生活中接觸過這般真實的……呃……兩性話題。

身邊幾位大姐本就捂嘴笑成一團，見我臉紅了更是笑得人仰馬翻。

這房間的兩位客人也太能整事兒了。

大清早的，而且是在隔音效果還算不錯的酒店房間裏……

可想而知，房間裏面是一副多麼精彩的畫面啊……

不敢久留，我怕再過一會兒我就不光是臉紅那麼簡單了。

於是匆匆離開，逃下樓來。

好死不死，剛進電梯，正撞上一個打扮入時，渾身散發迷人香水味的漂亮女人。

好在我這身制服的質量還算不錯，褲子比較寬鬆。

要不然，我可就尷尬了……

這個世界簡直太可怕了，充滿了對男人的誘惑。

尤其是像我這樣即將成年的男人，哪裏受得了這個？

於是難免的，我想起了我認識的那些漂亮女人。

但奇怪的是，我第一個想到的竟不是蘇晴晴。

首先闖入腦海中的，竟然是徐小雨！

一定是因為昨晚跟她聊得太多的緣故。

一定是。

2004年8月6日陰

接連幾天，我都刻意迴避跟徐小雨單獨接觸。

但今天下午是我倆都休息的時間，於是她跟我說，要請我吃飯以表達對我之前幫她的謝意。

我從來沒想過她真會請我吃飯。

因為我印象中的“有空請你吃飯”，不過是一句客套話罷了。

但徐小雨似乎來真的。

我原本想好了一套說辭用來拒絕的，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沒能說出口。

我沒有理由拒絕她的邀請。

因為我跟她並沒有實質性的發生過那些事。那些難以啟齒的畫面，終究只是我腦中的幻想罷了。

所以我幹嘛要覺得不好意思呢？

想通之後，倒也自在了許多。

要說男人真是不可理喻的動物。

我們常常渴望自己擁有一個可愛大方、溫柔賢淑，卻又不會過於世俗的女人來做老婆，但內心中，卻又被世俗中的美麗女子吸引，期望跟她們發生一些故事。

總的來說，我們可以愛上一個女人的靈魂，同時又愛上另外一個女人的身體。

在我觀念里，這種想法是可恥的，但卻是最真實的。

不然我怎麼會在酒足飯飽之後，看着徐小雨直發愣呢？

褪去制服的徐小雨並不如穿着制服時驚艷，但卻同樣性感撩人。

我倆坐在小飯館裏，喝得小臉通紅，彼此之間的距離似乎一下子就拉近了。

徐小雨貌似有些醉了，她頭一歪，靠在我的肩上，嘴裏嘟嚕着什麼。

我沒聽清。

因為我的注意力全被她身上散發出來濃烈的香水味吸引了。

儘管從來沒經歷過，但此時此刻我卻強烈的感覺到，我倆接下來應該會發生一些什麼。

呃……如果不是另外一個女人出現的話。

李沐陽？

正當我跟徐小雨你儂我儂的時候，突然聽得身後有人叫我名字。

轉頭一看，卧槽！

微微瞪着大眼睛看着我，叉着腰。

你小子能耐了啊！

微微臉上的表情不知該怎麼形容，總之有些瘮人。

酒也醒了一半。

微……微微姐？

這誰啊？微微走到我正面來，看着徐小雨問道。

這個……那個……這我朋友。我尷尬的笑道。

我其實挺奇怪自己的，幹嘛緊張？

徐小雨此時也清醒了點，趕緊把頭抬起來離開了我的肩膀。

你認不認識我？

微微突然對着徐小雨問道。

徐小雨慌忙搖頭。

你認識她？我有些驚訝。

呵呵，李沐陽，你別告訴我，她就是你的那個小女朋友吧？

微微略帶輕蔑的笑起來問。

我突然對她的態度有些反感。

關你什麼事？我反問。

說實在的，微微跟我又不是什麼特殊的關係，我幹嘛跟她交待得這麼清楚？

你！

微微見我態度有些硬，突然生起氣來。

你給我出來！

微微一下子拉住我的手就把我往外拽。

此時小飯館為數不多的顧客紛紛轉頭看向我們，搞得我一度相當尷尬。

所以也沒怎麼反抗，就任她拉着我出了飯館，把徐小雨一個人丟在了裏面。

出得門來，我一把甩開微微的手。

你到底幹嘛？

我問。

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微微突然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