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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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無畏還是有些不放心,這畢竟關繫着他們李氏一族和無極宗的未來:“父親,防人之心不可無,萬一天衍宗出爾反爾,那咱們也奈何不得它。”

兩百年,天衍宗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有這兩百年,足夠他們將金城秘境擼一遍了,只有他父親會相信此類拖延之詞,白白浪費了慈銘所佔的份額,據聞那雲邊金城秘境還是高品階秘境。

“那是防小人,”海昀對無畏的質疑面露不喜:“‘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無畏,你須知這世上能長久的就只有利益共存。”

無畏垂首,心有不甘,利益共存?他明白父親的意思,只是在利益面前,又有誰是不貪多的?今日是天衍宗,若換作是旁的小門小派,他父親還會與其談利益共存嗎?

海昀見無畏這般,眸中魔液涌動,明顯是動氣了,其不禁冷哼一聲:“怎麼為父說得不對?”多年來,這個孽子仗着出身幹了多少蠢事,他沒空與他清算,倒是叫他長了氣焰,竟以為自己行的是對的。

“兒子不敢,”無畏頭垂得更低了。

“不敢,”海昀冷嗤道:“你有何不敢?”他受困於雷劫,已經多年不問宗務,但不過問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天衍宗的寒逍郎是怎麼回事,夏慈銘和上官冰顏鬧的是哪般?”

這一樁樁的還要他明說嗎?

無畏不言不語,依舊低垂着首,但海昀是誰,其一眼便知到現在他仍然不覺自己有錯:“本尊問你,你在萬獸森林中心傷了寒逍郎,可確定寒逍郎已身隕了嗎?”見無畏垂在身側的雙手握起,他不由得諷刺道:“你倒是心大。”

妖獸動亂,蒼淵修仙界本該萬眾一心抵禦凶獸,掃除禍首,他倒是能耐,竟趁着機會排除異己,簡直就是鼠目寸光。若非親生,他定不會留着他。

“天衍宗幾乎每一代都會出一位俊才領頭人,”無畏想為自己辯駁幾句,他這麼做全是為了無極宗:“無極宗本就一直被天衍宗壓着……”

海昀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所以你就讓夏慈銘去勾引上官冰顏,還驅使屍魔門對沐鳳鳴動手,那結果呢,現在又如何了?”

上官冰顏滅殺情智,重擇道統;沐鳳鳴在生機玉雪棺中躺了近三十年,可依舊於一百一十歲成就元嬰。

反觀動手之人,夏慈銘遭衷情蠱反噬,日日受錐心之痛,修為困於元嬰後期不得寸進;再論屍魔門,中洲沐家藉著沐鳳鳴之事幾乎將其滅門,而他無極宗也受了頗多殃及。

不但如此,屍魔門出事,東洲失了平衡,竟引得萬鬼門大動,想要噬主,而無極宗則成了個笑話。

無畏慢慢地跪到了地上,他雖不承認自己有漏算,但結果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因因果果,自有因有果,”海昀閉上雙眸,長嘆一聲:“聽說無暇回來了?”相比於無畏,無暇心思更深,他回來得倒是時候。

“是,”到了這般境地,無畏已經清楚他父親要做什麼了:“不過無暇師弟是帶傷回來的,而且傷得還不輕。”

“是嗎?”海昀睜開眼睛,俯視無畏:“不管他如何,你都將手裏的事務交出去,然後去煉魔境待上五百年,這是對你的懲戒。”路是自己走的,他這個父親護得了他一時,護不了一世。

無畏沉凝了好一會,才輕聲應道:“是,兒子知道了。”

“退下吧,”海昀轉身面向桑蘭樹,凝視着粗糙不堪的樹皮,無暇是來自世俗,一入宗就被海西收入座下,築基之後,他便時常來往於世俗,還在世俗大肆布施,真是個大善人!可惜欺世容易,但天道難欺。

無極宗禁地,海西依舊披着黑色雁羽大氅坐在殿上,其面色蒼白,但唇色卻極為紅艷,他看向立於殿中央的花白頭髮,一雙泛着猩紅的眼睛慢慢地眯起:“誰傷的?”無暇是他唯一的弟子,非常得他心意,竟有人敢傷他?

花白頭髮的無暇抬起玉白的手,捲起垂在胸前的一縷長發,笑道:“師父無需動怒,這點小事,徒兒想自己來。”

不但一千五百年的努力毀於一旦,他還被困在那處節點近五十年,無暇怎會輕易饒過那人,只是那界靈快了一步,他未能得見那人面目,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般毫無頭緒。

“那好吧,”海西一手成拳,掩於嘴邊,輕咳了幾聲:“既然已經回來了,那你儘快養好傷,再過半年就是天衍宗朱善德的化神大典,你也需到場,勿要失了臉面。”

無暇略顯驚愕:“朱善德化神了?”他記得那小子還不到八百歲,這麼快就進階化神境,“天衍宗現在明面上有四位化神道君,”這於無極宗可不是好事。

“天竹已閉關衝擊煉虛境了,”海西一手捂着心頭,眸中血色漸濃,他被沐釋甲傷了心脈,這傷已經拖了近千年,他費盡心機試盡了手段,卻還不見好,沐釋甲這是在逼他上天極山脈。

“弟子明白了,”無暇拱手:“若是無事,弟子先告退,”他現在首要做的就是了解蒼淵近五十年來所發生的事,然後養好傷,找出那人將其剝皮抽筋,不不,煉製成傀儡豈不是更好?

海西擺手:“下去吧……咳咳……”

這日韓穆薇剛從峰頂下來,就見一桃花眼青年倚在她的洞府入口處,頓時面上就露了笑:“簫簫,你回來了。”一別二十多年,他終於脫離了瘦竹竿,向銀杉樹榦發展了。

身着黑色雲紋錦袍的韓穆簫站直了身子,看向朝這走來的捲髮女子,嘴角上彎的弧度越來越大:“胖胖,”沒見着之前有千言萬語,見着之後,知她一切安好,就沒什麼想說的了。

韓穆薇走近,拿出身份玉牌,打開洞府外的禁制:“你來怎麼也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

“一回來,我拜完了師父,就奔你這來了,”韓穆簫一眼不眨地盯着韓穆薇,有件事他始終想不通,得問問:“胖胖,你說鳳鳴真君是不是天天瞧着自己那張臉太膩了,所以才會想要吃點清粥小菜?”

“你可以再說一次,”韓穆薇腳下一頓,扭頭瞪向韓穆簫:“怎麼,我長得不美麗嗎?”這事肯定是小二胖傳播的,除了他,再沒旁的人了。

韓穆簫狀似一臉為難地說:“美麗,”她還是她,性子一點沒變,“胖胖,你霄瑱界吃苦頭了嗎?”

當年他們守在千陽山,善德師伯趕來就讓他們滾蛋,不過有說明她魂牌無事,可是他知道她定是受了大罪。後來宗內合體老祖都出動了,他整顆心都涼了,好在師父告訴他千陽山下的鮫人皇也跟着一起不見了,他才稍稍安心。

這些年,他一直都在努力,就是為了爭取早日結丹,去異界找她,可他這才築基後期,她竟平安無事地回來了,真好!

“沒有,”這韓穆薇可沒騙他,她簡直就是掉福窩裏去了,至於在地底層林受的煎熬她早已忘了:“等你以後結成金丹了,要是想去霄瑱界歷練,記得叫上我,我在那有靠山,哈哈……”

“好,”韓穆簫跟在她身後進了石屋:“昨晚我在逍遙峰外轉了一夜,天光亮才走出法陣來到山腳下,”他這還是得了上古陣法傳承,不然沒個十天半個月,鐵定是出不來,“真不愧是宗門禁地。”

韓穆薇泡了一壺清薴茶端過來:“沒辦法,咱們逍遙峰家大業大,不防着點不行,”說這話她都有點臉紅,逍遙峰上就她和老頭兩人,家是大,但業嘛,那就不值一提了。

“這個給你,”韓穆簫剛坐下,就拿出一壇酒:“少喝一點,此酒太烈。”

韓穆薇一點不客氣地接過,解開壇口的封印,頓時酒香撲鼻,她深深嗅着味道:“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醉夢三生吧?”

一杯醉酒夢三生,解情仇;兩杯下肚生悠樂,似登仙。恍恍惚惚,朦朦朧朧,哀樂喜怒皆自夢來,吾之觀客,了悟三生。

“對,就是醉夢三生,”他一共得了四壇,他師父一壇,她一壇,還剩兩壇暫時先留着:“這就只能金丹境以上的修士才能喝,目前我還不能喝,喝了就醒不來了。”

光聞了點酒香,韓穆薇便覺有點上頭,立馬把壇口封好,將其收了起來:“謝謝簫簫,”她想了想拿出了十顆赤紅色的劍氣球,“這個給你保命。”

韓穆簫一瞧見那熟悉的小丸子,頓時雙目一亮:“都給我嗎?”可惜他師父只有破銅爛鐵,“胖胖,你上次給我的銀白色劍氣球在這次探尋夢來山莊的時候起了大用,我就靠着劍氣球死裏逃生了兩次。”

“這個好用,就是威力太大,”韓穆薇是見識過的,但真到了關鍵時刻,受傷總比沒命好:“銀色劍氣球我這還有,再給你幾顆,雷珠要嗎?”老頭凝結的雷珠幾乎都進了她的儲物戒。

“要,”韓穆簫取出一隻墨玉盒,輕輕地將劍氣球放入盒中:“胖胖,這是釋甲老祖凝結的嗎?”不行,等會離開逍遙峰后,他要去無風崖碰碰運氣,看小二胖在不在?這等好物,他肯定也不缺。

韓穆薇又拿出十顆雷珠遞了過去:“紅色的是釋甲老祖給的,銀白色的是天一老祖凝結的,”她這還有無色的劍氣球,不過那個不勻給人,她要自己留着。

黎寒峰上,韓凌音看着小穆湯完成了今日的練習才轉身進了桐木小樓,瞬移至修鍊室,見她娘親正拿着一根鳳尾羽在翻看,便走近問道:“您這是要給小薇兒煉製金冠?”

“嗯,”鍾璃擰着眉頭,面上帶着嫌棄:“原本是有一隻鳳目,可之前拿出來給小穆湯換了大鵬翅骨,這尾羽好是好,但我總覺得還不夠好。”

“那這個您覺得怎麼樣?”韓凌音取出一根半尺長的玉骨:“拿來給小薇兒煉製一枚玉冠應該是足夠了?”

鍾璃拿起那根玉骨,瞧了又瞧:“這是靖元從那根大鵬翅骨上截下來的?”

韓凌音是毫不猶豫地將人給賣了:“我今兒早上去了百寶峰,小穆湯的玉骨槍再有兩月便可煉製成功了,靖元說這截是剩下的,他讓我收着。”

敢情女婿給丈母娘煉製法器還要收費?鍾璃將那截玉骨放到桌上,又取出一枚雞蛋大小的鳳血心石,吩咐自家閨女:“你把這兩樣東西,外帶那根鳳尾羽送去百寶峰給他,就說我要一枚玉冠,讓他煉製好看點。”

“好,”韓凌音收起東西,十分乾脆地走人了。

鍾璃看着閨女離開的背影,再次惋惜她家逍郎的好血脈,難道腦子什麼的還挑人長,他們鍾家人就不配有腦子?

隨着善德道君的化神大典越來越臨近,天衍宗的氣氛也漸漸地緊張了,畢竟八方來客齊聚天極山脈,想要渾水摸魚的人可不少,不過未行早有對策。

在一個月前,他就密發了宗令派遣了兩名煉虛境老祖鎮守天河城,至於天極山脈,有人想要闖那就儘管來吧,天衍宗隨時恭候。

作為此次大典的正主,善德道君和韓穆薇這對師徒目前是啥事沒有,前者每天不是修鍊,就是在試化神大典當日要穿戴的衣飾;而後者日日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

看得掌門未行都暗暗發誓,日後他師兄要再生收徒的心思,他拚死都要攔着,這一個兩個的都是爺,累的全是他。

這日本是晴空萬里,突然驟生轟轟雷鳴之音,驚得天極山脈中鳥獸四散。轉眼間黑雲橫生,疾奔百寶峰。

百寶峰下,姬靖元雙手快速地打着結印,地心火煉爐中的玉骨槍桿上的大鵬身影越來越清晰,而不停在閃爍的古老符文則慢慢地隱入大鵬身影。

在打完最後一道結印的瞬間,姬靖元右手朝後一身,早已守在一旁的韓穆湯立馬逼出一滴心頭血,姬靖元右手一揮,大喝一聲:“去,”那滴心頭血瞬間飛向煉爐中的玉骨槍,一聲長鳴,血融於玉骨槍后,玉骨槍立時自行飛出了煉爐。

韓穆湯一把抓住玉骨槍,頓時右手就被灼地血肉模糊,不過即便這樣他仍然緊握雕鵬玉骨槍,臉上的笑極為燦爛:“夥計,穆湯已經等你很久了,接下來的雷劫,咱們一起來吧。”

姬靖元袖子一甩,就將那傻小子扔出了洞外,拿出他媳婦後送來的那三樣東西,心情有點沉重,媳婦是個專門拆牆的,他能怎麼辦?再重建新牆唄,但願岳母大人勿要與他計較。

韓穆湯剛被甩出洞外,還未站穩,就一個激靈閃身,一道紫雷幾乎是順着他的手臂劈下。抬首望天,我滴個親娘,這黑雲都快壓到百寶峰頭了,他得趕快往荒地跑,不然要是劈毀了百寶峰,他傾家蕩產都賠不起。

之後整個天衍宗都見證了韓穆湯的兩腿有多利索,那天上的黑雲緊追其後,紫雷是一道又一道地往下劈,他也從白白凈凈變成了烏漆嘛黑。

嘭……

韓穆湯被雷劈得早已經沒了方向,不過他還有點意識,只能往人少的地方跑,結果就一頭撞在了逍遙峰外的“龜殼”上。

黑雲瞬間罩頂,像是怕他跑了一般,立時一道碗口粗的紫雷當頭劈下,韓穆湯站起,右手將槍往上一拋,后一掌擊在槍尾,玉骨槍迎面刺向紫雷,頓時紫雷灌注槍體。

韓穆湯緊盯着被紫雷灌體的雕鵬玉骨槍,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由得握起,心中不停地在給玉骨槍打氣。

……

十月初十這日,天衍宗大開山門,迎四方賓客。

逍遙峰上,韓凌音給韓穆薇綰了一個道髻。韓穆薇看着鏡中的自己,伸手捋了捋垂於胸前的青絲,這道髻一挽倒是給她添了兩分英氣。

“怎麼樣,可有緊張?”韓凌音幫她理了理散落於背後的烏髮,當年她的束冠禮是由她祖母一手操辦,施華理連個邊都沒沾到,就連玉冠都是祖母親手給她戴上的。

韓穆薇倒是不緊張:“我有點擔心我師父,”最近老頭可把她師叔折騰得夠嗆,法衣、佩戴的飾物不知道改了多少遍,幾乎已經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可見老頭有多在乎這場化神大典。

提到善德道友,韓凌音也忍不住笑了,那是個有趣的人:“放心吧,你師父經歷過的事比你多,不會出什麼岔子。”

其實化神大典就是喝幾杯茶,說幾句不疼不癢的大話,然後接受弟子的跪拜,便結束了,她是真弄不明白善德道友到底是在緊張什麼,難道是因為人太多?

辰時剛過,兩宗六門一寺院的人都已經到齊,聚首在三言鋒的衍行殿中。

坐在主位上的未行淡笑着招呼眾人,不過其眼神卻時不時地掃過無極宗的那兩位,今天這樣的場合,無畏那狗東西竟然沒來,還真是叫他有些失望。

一身金裝的無暇花白頭髮已恢復全黑,其始終不言不語,面上掛着客氣的淡笑,垂首品着上好的雲清靈茶。回蒼淵半年,他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該了解的事情也都了解清楚了。

近五十年,蒼淵界發生的所有大事中,就只有一件事情引得他注意,那便是當年莫日森林的那場滅神雷劫,時間剛好與他被困節點的日子連接上,而今日這場化神大典的主角就是那場滅神雷劫的當事人,真有趣!

想到這麼多年他在節點中所受的凈化侵蝕之苦,無暇就恨不能將那朱善德千刀萬剮,不過這事不急,他得好好謀劃一番才行。

嗡嗡嗡……

鐘聲響起,未行便起身拱手:“諸位,今日是我宗善德道君的化神大典,有勞大家蒞臨觀禮,現請各位隨本座移步三師聖殿,”話不多說,還是趕快把事情了結,再這樣下去,他都想弒兄。

“未宗主客氣了,”在場眾人紛紛起身回禮:“善德道友成就化神乃是我蒼淵界的幸事,我等前來恭賀實屬應該。”

眾人心中也是苦,那般小人都能入化神境,真他娘老天沒開眼,有幾位嘴都抿得緊緊的,面上的笑也尤其勉強。

未行只當沒看見,反正他只要表面形式。

辰時過半,身着紫金色龍袍的善德道君步入三師聖殿,立於三師殿下的韓穆薇見着老頭這身人間帝皇的打扮,面上的肌肉都止不住地開始抽搐,怪不得要改法衣,試問誰會把化神大典要穿的法衣做成龍袍?

按規矩,九叩三師寶像后,善德道君又微轉身形,再叩立於三師寶像下手天衍宗的開山祖師——天衍尊者玉像,一番大禮行完,他便面向眾人,坐於殿上的主位,接受各方來客的賀喜。

化神大典就這麼簡單地結束了,接下來便是韓穆薇的束冠禮,善德道君也早有說辭:“本君就這麼一個弟子,”因為太會生事,搞得他身心俱疲,“日後也不會再收弟子,好在她還算是努力,沒給本君丟人,五十一歲結成金丹,今日正好當著各位的面,本君順便為她束冠。”

韓穆薇立馬上前,拱手雙膝跪下,行大禮,三拜之後,她按照師叔事前教導的那般,說道:“弟子承師浩恩,終身受益,今成金丹,實為師之功,請師父再受弟子一拜。”

善德道君鼻間微酸,看着現在的小孽徒,他不由得想到拜師當日的那一團小肥肉。

未行親自將玉冠呈上,善德道君起身,雙手拿起玉盞上的玉冠,輕輕地給韓穆薇冠上:“既已成金丹,便已入大道,日後定要再接再厲,積微塵以山,塵微便是為師賜予你的道號。”

“弟子定銘記師父警言,”韓穆薇再次叩首。

“起來吧,”善德道君親自彎腰拉起這個唯一的弟子,看到其面上的神情,不由得傳音問道:“這這是跪久了?”

“不是,”韓穆薇微垂着首,傳音回道:“師父,您還記得那個‘積福之地’嗎?那人就在現場,”小天菩感覺到了凈魂九息樹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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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系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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