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個孩子不能留
氣氛越發沉默，兩人對視許久，沈天心顫抖着手撫摸着小腹，這裏面，會有一個跟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嗎？
終於，沈天心率先打破僵局，試探着問道：“怎麼辦？這是你的孩子……”
莫閩南愣了許久，想到自己那兩次確實都沒有做過什麼措施，但是這女人有沒有點腦子，她自己也不知道吃點葯？
想到可欣，莫閩南更是皺緊了眉頭，一字一句道：“我不會娶你，打了他，要錢要房子，一切物質條件，我都可以滿足你。”
這樣明確的態度，讓沈天心悲從中來，昨天晚上的少許感動，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攥緊了拳頭，她擠出職業性的假笑，“好的，那我打掉他，謝謝老闆了。”
對方順從的模樣，反倒讓莫閩南覺得不舒服極了。
輸完液，莫閩南送她回家休息。
賓利停在門口，引得母親沈碧頻頻關注。
在男人走後，她忍不住出聲問道：“剛才的小夥子不錯啊，他喜歡你啊？你歲數也不小了，碰到合適的，應該結婚了……”
母親還在喋喋不休，沈天心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吼道：“你哪隻眼睛看到他喜歡我了？我是你女兒啊！你能不能好好為我想想！不要只看物質條件！我以前是出|台的，人家會看得上我嗎？！”
這句一吼出來，把沈碧定在了原地好一會兒。
之後，沈天心一言不發的轉身躲到房間裏去。
她躺在床上，閉目冥想了一會兒，手時不時在自己肚子上摸幾把——還是有點弧度的。
沈天心無厘頭的想着。
心緒放開之後，就有種飢餓的感覺爬上心頭，她正準備換件衣服去廚房找點吃的時，房間的門毫無預兆的打開了。
“天心，媽媽做了點夜……”
一句話擱在沈碧喉嚨口都沒說完，她的視線一直盯着她的肚子，死死地不肯移開。
還不待她解釋什麼，沈碧馬上靠過來，抓着她的手問道：“天心，你這個肚子是怎麼回事？”
一提起肚子，她就想起醫院裏莫閩南那冰冷的眼神，再聯想到這個肚子是怎麼鼓起來的，語氣也就更不好了。
“怎麼回事？你以為我給你那麼多錢，是大風從天上刮來給我的嗎？”
沈碧脖子一梗，也猜到了什麼。
“天心，難不成你是……你是真的替媽媽賣身還債了嗎？”
她把自己被沈碧捏疼的手給抽了回來，把衣服穿好，冷笑道，“是呀，我是真的賣身還債了，字面的意思。不過這種一鎚子的買賣，做不了第二次了。”
沈碧也沒在意她語氣里的幾分譏笑，滿臉都是愧色，雙手不安地在自己的圍裙上搓來搓去，最後說了一句，“天心，這個孩子你不能留。是媽媽對不起你，但是媽媽希望你以後能夠找到幸福，所以你絕對不能未婚先孕，這個孩子不能留。”
沈天心真是厭煩極了。
她肚子裏這塊肉都還沒怎麼長大，就已經有兩個人惦記着怎麼除掉他了。
一個是孩子的父親，一個是孩子的外婆，真是可笑極了。
她把沈碧往門外一推，“放心吧，我不留。不過我的事你也別管了，我的幸福早就在你開始賭博的那一刻消失了。”
那一夜她沒有再出房門，自然也不知道，沈碧是怎樣在她的門口站了一夜。
那天之後，沈天心在公司里就有意無意的迴避起了莫閩南。
每天，莫閩南都會把她喊到辦公室，問她什麼時候去醫院，她嘴上說著馬上，心裏卻很不得勁。
她也知道留着這個孩子不對，但這個孩子打掉，她又捨不得。
“多陪我一段時間就好了。”她把手覆在肚子上，面上一片柔和。
這一幕，恰巧被出來拿文件的莫閩南給看到了，他薄唇微抿，出聲打破了沈天心的平靜，“沈天心，不要再拖下去了，我再給你三天時間，把這件事解決了。”
沈天心猛地被嚇一跳，一回頭，對上的卻是一雙不滿的眼睛。
她急忙討巧一笑，“當然了，老闆明天給我批一天假，我已經約了醫生了。”
撒個謊對她來說簡直信手拈來，都不帶演習的，說得和真的一樣。
莫閩南眼神一暗，“我批了。還有這兩天不要在公司里穿緊身的衣服，太顯眼了。”
說完后，他就從桌上拿了一份文件走，把總裁辦公室的門重重帶上。
經他這麼提醒，沈天心才意識到，自己今天這身衣服好像是有點顯肚子。畢竟月份也不小了，穿着這件收腰的衣服，已經能看到肚子鼓起來了。
她的手在肚子上輕輕一拍，自言自語道：“是我粗心了，別人說懷孕會犯傻，原來是真的。”
話剛說完，她就突然感覺肚子一抽，就像孩子聽懂了她的吐槽，在抗議一樣。
這是打沈天心懷孕以來，第一次胎動，她像是收穫了什麼新奇的禮物一樣，高興得合不攏嘴。
“你是在和我打招呼嗎？”她又溫柔的摸摸肚子，“原來你已經會動了。”
她說完后，肚子動的更厲害，這讓她的笑容也越來越大。
直到她抬頭看了眼緊閉的總裁辦公室大門，所有的喜悅都破碎風化。
即使這個孩子會動，會打招呼了，也沒有用。
莫閩南恨不得這個孩子從沒有出現過，又怎麼會讓她安穩的生下來呢。
三天後，她就要和自己告別了，甚至都來不及看這個世界一眼。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這個孩子不會長大，也不會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她摸着肚子，對空氣說道：“對不起，我不配做你的媽媽。投胎是一門技術活，小傢伙，看來你投胎技術不到家，才會來到我的肚子裏。下次你一定要找個乾乾淨淨的女人當你的母親，找一個愛你的男人當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