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主僕鬥法
幸好冰箱裏放了一些存儲好的食物,安冉先取出一塊冷藏后的五花肉將其解凍,然後再拿出一個青椒、幾根蒜苗、三個雞蛋、兩個西紅柿,舀了些米開始燒菜做飯,多年的一人生活讓他學會了如何照顧好自己,弄飯做菜自然不在話下。當歌勇山被夜色籠罩的時候,別墅飯廳的實木方桌上便擺了一盤香噴噴的蒜苗回鍋肉和西紅柿蛋湯。
飢餓是最好的調味劑,雖然只有兩個菜但安冉吃得很香,不一會兒便將桌上的菜消滅得一乾二淨、米飯也吃了三大碗。肚子填飽以後,他才聞到自己身上有股酸味兒,於是收拾好碗筷后又去浴室沖了個熱水澡,這樣算下來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鐘左右了。
安冉給自己沖了杯青茶端着它走出屋子來到院子裏,花台左側靠珊欄的地方有一張懶人搖椅,他喝了一口把茶杯放在旁邊,將自己扔在椅子上頭望着夜空輕輕的搖晃着椅子。
上弦月像死神的鐮刀一樣在遊盪在蒼穹之上,夜空中偶爾閃爍的星星彷彿是它割破長空濺起的血花。一陣冷風拂面而來,好冷!這是安冉此時的感覺,今天是元旦農曆臘月初七,這時的風當然冷,就像自己的過去一樣,恍惚而飄蕩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
透過夜空他看到了自己懵懂的童年;恍惚的少年;忙碌的青年;和現在的自己。
“那個消失在街口的白色身影去了那裏?父親怎麼樣了?我的同學們過得還好嗎?春梅和陳強這兩個學霸當初去了北京讀書,現在工作一定很順利吧!顧胖子是個學渣,那他現在又在幹什麼呢?我的高中班長呢?她應該有條件當一個導遊吧!郭帆呢?都是這個帶着眼鏡的斯文敗類,不然老子也不會被逼着退學,他又死哪兒去了?當初我打拳皇也確實是有點厲害,當然後來玩魔獸世界也絕對不差,最難受的是在酒廠里沒日沒夜的工作后還被下了崗,不然怎麼會住在那個破屋子裏到現在還在跑快遞、發傳單?“
“老傢伙說華夏這個虛擬世界值得闖蕩,那我又該怎麼闖呢?是一心一意破釜沉舟么?那老子的工作還要不要幹了?沒有工作又哪裏來錢呢?賣這房子嗎?操!房產證上寫的又不是本少爺的名字,而且馮老頭兒回來發現房子被賣了不會氣得兩腿一蹬就死翹翹了吧!“他打了個哆嗦繼續想:”不賣房子那錢又從哪裏來呢?靠這點積蓄坐吃山空那自然是不行的。遊戲裏的裝備金幣可以****嗎?可不可以像魔獸世界那樣打金幣在網絡上的平台出售呢?遊戲中的那個系統美女真的好漂亮……”
又一陣冷風吹來,吹醒了昏昏欲睡的安冉,青年用力甩了甩腦袋拿起身邊早已冷卻的茶喝了一大口,然後去了廁所解決了自己的生理需求。“安冉你現還在沒資格想女人,手就是你最好的婆娘。“躺在床上他想。
雖然是在玩遊戲,但是由於現實中身軀要不停的做動作操控遊戲角色,這樣一天下來也着實累得不輕,於是這個疲倦的身體和剛發泄完**的靈魂就沒有再想將來該幹什麼、這屋子裏寂不寂寞,他只能飛快的入眠。
第二天一早安冉便去了快遞公司遞上辭職信,他要和自己的快遞員身份說再見,本來還要興師問罪——問他昨天為什麼會耽擱——的經理變得和善起來極力挽留這個能吃苦耐勞的年輕人,可是當安冉決心要離開時,那個穿着西裝打着領帶的中年油膩男卻扣了他半個月的工資,安冉也沒在乎這些,本來突然提出辭職就是自己的不對。接下來他要去九坡區同自己住了很多年的那個屋子告別
收拾好行裝安冉發現自己這麼多年攢下的東西少得可憐,兩個大布口袋就足夠裝下,裏面基本是自己的衣服和一些有意義的物品,比如小時候趙春梅送的那部諾亞手機。他將兩個大布口袋綁在了電瓶車上,剩下的還有一台電腦、一本還未看完的《唐吉可德》和一盞大半新舊的枱燈,安冉準備將它送給老吳一家人。
“嫂子我要走了,”安冉一邊整理包裹一邊說,“屋子裏還有些能用的東西我又帶不走,賣也賣不了幾個錢,你看看哪些有用就去拿。這本書送給小吳同學,鑰匙你們保管到月底了幫我交給房東。”
“還是挺捨不得你的,“吳大嫂接過了鑰匙說,”畢竟咱們做了那麼多年的鄰居,尤其是小寶這孩子——多回來看看!“
“好叻!”安冉騎上了電瓶車,“嫂子再見!有空我再回來收拾小吳同學。”說完后他一扭電把手,電瓶車帶着青年消失在房屋的轉角處。
將東西帶回別墅收拾好,又出去買了好些生活用品和物資,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安冉認真地安排了自己的吃喝拉撒問題,比如東西不一定要吃得好但一定要快,所以早上他選擇吃面;中午吃方便麵;如果可能的話晚上還是得做頓飯犒勞下自己。畢竟遊戲了一天就如同幹了一天的活兒,奮鬥歸奮鬥但不要拖垮了身體,因為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除此之外好像都可以在遊戲裏渡過,哦!還有大小便那個不能憋,安冉可不想聽見未來的某個女人在他耳邊罵‘沒用的東西’
離上次下遊戲的時間,早已超過了系統給安冉規定的八小時,他吸取了昨天的教訓,吃了兩包方便麵填飽了肚子后,才戴好頭盔鑽進軀體固定支架進入遊戲。
其實這種做法有點殺雞取卵。華夏這款全息網游和傳統網游還是有很大的區別,原則上它不會禁止任何人禁入遊戲,但它反而比其它網游來得嚴格得多它首先要求遊戲玩家提供個人有效證件信息,然後通過掃描的你體貌特徵來判定其的年齡大小。舉個例子:比如你是未成年人,那麼系統會強制性的規定你一天之內只能玩兒多久,不管你身體健康與否超過規定時間都必須下線,因為你還有家庭作業要完成,這是針對未成年人自控能力差出台的特殊措施。
你要說好吧!那老子像其它網游那樣,隨便拿張身份證註冊個賬號或者說借別人的賬號玩兒你能管到我?抱歉!首先全息頭盔那關就過不了,一張個人有效身份證件鎖定一個遊戲頭盔;一個頭盔又鎖定一個賬號;一個賬號又會鎖定一個使用者。全息頭盔會採集使用者的體貌特徵,對其進行人臉識別和虹膜識別,如果與身份有效證件提供信息相衝突的不能註冊也無法登錄,這就完全杜絕了什麼用別人的身份證註冊啦!用別人的賬號玩兒遊戲的鑽空子的行為。這種嚴苛的審核技術能讓遊戲代練和盜竊賬號的人和西北風,盜取幹什麼?就算賬號給你你能用?
還有就是它對玩家本人身體和精神狀態的判定系統,這個可就太神奇啦!比如你說我已經是成年人了,老子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想玩兒多久玩兒多久也是不行的。系統會配合全息頭盔和軀體固定支架無時無刻都在對你身體和精神狀態進行檢測,你的心率、血壓、精神狀態、肌體狀態、是否正常?是屬於身體藏有隱患還是疲勞它會有個綜合評估,有病的去醫好再來,疲勞的去休息好再進入遊戲。
對於遊戲中產生疲勞的玩家而言系統也有判斷,你如果是因為突然的激烈運動而引起的疲勞,那麼系統不會管你、你自己調節。比如像安冉那樣操控遊戲角色殺了怪的時候身體在做激烈運動,這樣他就會累、就只能停下休息片刻再繼續。還有一種就是你是因為遊戲時間過長而產生的過度疲勞,反應遲緩、腦袋像漿糊、強行支撐等等行為,系統會估算出你應該休息多少時間才能繼續遊戲。當你再次登錄遊戲時,還是一樣的處於非健康狀態,那麼對不起!請繼續休息,好了再來。
所以為什麼說安冉只吃兩包方便麵就飛快的進入遊戲是殺雞取卵呢?因為華夏對於成年玩家來說不是強制你只能玩兒多久,而是根據你的身體判斷你能玩兒多久。沒有一個好的身體和精神狀態,你的遊戲時間和機會當然會比別人少,而影響身體健康與否的重要一項就是食物。這可不是那種坐在電腦面前用手指頭敲敲鍵盤就能控制角色進行遊戲的網游,能在遊戲中當個高手,那麼在現實中自少也不會是那種臉色慘白病怏怏的人吧?不過安冉雖然知道這點,但現在也着實沒有辦法,他必須抓緊時間拉開和大多數人的實力差,而方便麵無疑是比較節約時間的進食方式。
再次進入遊戲的時候不像剛註冊那樣,能聽到激動人心的音樂和看到恢宏的畫面,更不會有一個絕美的御姐叫‘跟我來’過程很簡單,打開頭盔電源、戴在頭上遊戲就會啟動,就像人剛睡醒睜開眼睛看到的那樣,迷糊的遊戲世界很快的就會變得清晰。
“安然哥你來了?”身邊的樊雲天打着呵欠問。
“你也睡覺的么?”安冉邊走邊反問。
“只許你們冒險者放火不許我們NPC點燈?“
“你不要和我抬杠雲天,我不是那個意思,一般情況下不是我們離開你們就消失,等我們出現后又把你們召喚出來的么?“安冉解釋道。
“這種情況下,是你們冒險者突然消失——雖然我真的不知道你去了哪裏——他媽的!我們就被系統畫地為牢關在原地,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做不了,除了睡覺你告訴我還能幹什麼?“
“可以發獃呀!”安冉打趣道。
“發獃?他媽的!”樊雲天一腳踢飛路邊的小石子再次罵了一句。
“小孩子別老是罵粗話,有個問題、那當你被關在原地的時候別人看見你怎麼辦?比如某頭怪物想打你的注意。”
“安然哥能答應我一個求情么?“
“你說。“
“能不能別讓一個僕從對他的主人假惺惺的以禮相待么?因為如果是這樣我可能會受不了而提前叛逃。”
“我當你是朋友,所以你沒必要對我假惺惺的禮貌。“
“這可是你說的,有種別反悔。”
“絕不反悔!”
“他媽的!你是豬啊?如果我被關在原地別人能看見我,老子被罵不能還口被打不能還手,你再次見到我的時候可能就是一具屍體,不!有可能見不到我因為我已經被人家挫骨揚灰了。系統畫地為牢關我們的是特殊空間,這個時候我們無法影響到外界,外界也無法影響到我們,你說的那種看見我打我注意的情況壓根就不存在。“樊雲天爆發了邊罵邊解釋。
“哦!知道了,不過你也沒必要這麼生氣吧!連罵幾個他媽的,好歹我還是你主人。”安冉已經開始後悔了。
“但你當我是你朋友。“樊雲天用這句話堵他。
“好吧!我理解你被關后的心情——看那邊有房屋。”安冉指了指遠處。
果然、他們的正前方出現了幾所較為集中的房屋,走進后才發現這是一個物資採集和交換點,說得再直白一點就是給玩家發放任務、補給食物和裝備的地方。房屋十分簡陋土牆草頂,還有一些就地在路邊搭建的布棚。
他們剛經過一個肉鋪的時候,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就在哪裏嘀咕,“哎!冬天來了天氣涼了,一群豬兒往南跑…….”
安冉突然想起了自己上小學時讀過的一篇課文,不過當下也沒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妥,青年直接與NPC對話接了任務,反正他們都要在這裏溜達了一圈兒把能接的任務通通給接了再說。
然後就是到了買裝備補給的時候了。他全身家當總共才二十三個銅板,買了把四級平民能用到的、攻擊為4-17的普通鐵劍就花去了七個銅板,這還是最便宜的武器,其它什麼優質鐵劍動不動就要十多二十個銅幣,還不包括那些有名字、規定某個職業才能用的東西。能有什麼辦法呢?原來那把鐵劍在南坡的時候就丟掉了,總不能兩手空空的用拳頭去捶野怪吧!
至於攤位上擺放的那些服裝、防具、弓箭等等一系列東西,安冉只有眼饞的份兒,倘若想要配齊自己等級需要的裝備,那不得花上七八十個銅幣呀?安冉思來想去還是又花了三個銅板為自己買了雙0-3的布靴,這樣加上在村裡做任務所得的獎勵,七拼八湊也算過得去了。
他們抵達了食品鋪,安冉也剛好打算用剩下的錢再買點什麼食物,這樣就能在殺怪后儘快的補回失去的體力,正準備掏錢他的撲出發話了。
“你難道就不打算為我買點什麼嗎?“樊雲天抬起頭成四十五度角望着他的主人。
安冉嚇了一哆嗦,他突然有種帶着女朋友逛街感覺。
“你……你們也需要買東西呀?”安冉試探着問道。
“廢話!”樊雲天氣鼓鼓的一下子將腰間的匕首抽了出來狠狠的甩在地上,他的動作差點將自己身上打着蝴蝶結的背包給割斷,“這把破匕首除了當初偷襲你以外,就沒見它有多少用,還有你看看我的衣服這裏都開了口子了,我的褲帶還用的是樹藤,還有褲子也明顯跟不上我的身高……”
他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安冉越聽越害怕,非常害怕。
“這大冬天的,你就不覺得冷嗎?作為主人你就不該為自己忠心耿耿的僕從準備點衣服防寒嗎?“
安冉很想告訴他,遊戲世界裏的冬天對一個玩家來說其實一點都不冷,不過他忍住了,青年覺得如果自己要向一個遊戲中的NPC闡述這種問題,可能有點傻,儘管他是迄今為止自己見到過的最智能的NPC。
“不冷!”安冉說,“只是你的要求讓我打哆嗦。”
“那你究竟給我買不買?“樊雲天將手叉在腰上,滿臉委屈的望着安冉眼睛開始準備醞釀淚水了。
“我買!我買還不行嗎?你算哪門子僕從?我看你是爺,是小祖宗。”他一邊彎腰撿起他扔在地上的匕首一邊感嘆:“你還將它扔了,你眼中的破匕首去武器店多少也能換點錢呀!”
接下來由樊雲天拉着他四處逛,他給他買了把匕首、一條褲子、一雙鞋,當然NPC小子想要的那件油光光的皮甲是目前無論如何也買不起的,就這樣安冉的包里一個子兒都不剩。
“你是真的窮,我當初怎麼會瞎眼跟了你。“他像一個怨婦一樣的在他身邊一路走一路嚷嚷。
原本就花光了錢,安冉心裏就愁接下來該怎麼辦,他還在身邊一直抱怨。
“你不願跟我現在就可以走,稻香村那麼多冒險者你不選,為什麼偏偏選我?老子一沒騙你二沒逼你!”安冉一下子就怒了,對着樊雲天大吼。
這個喋喋不休的NPC小子明顯一愣,然後他站在原地望着安冉,幾秒鐘后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什麼誰叫你是第一個出現在我眼中的冒險者啊;什麼你是我一看見就喜歡的冒險者呀;什麼我為了跟你走放棄了一切啊;你現在讓我走你讓我又去哪呀;反正怎麼渾怎麼來,怎麼能讓安冉心痛怎麼表演。這個就在昨天還有着大人一樣的心思和語氣的樊雲天,今天就開始玩兒起了小孩的撒潑耍渾裝可憐的表演,這樣的NPC你敢信?
安冉信了,他看他站在路邊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他看到他稚嫩的臉蛋和瘦小的身軀想到了自己小時候,他心痛了,他走過去一把將他摟住。
“對不起!對不起!好雲天,安然哥哥不該沖你發火。”他愧疚的道着歉。
“那你以後再也不準叫我走了。“他抽咽着提要求。
“嗯。“
“我們去殺怪,請看我表演。”他開心的笑了起來。
安冉真想給自己兩巴掌。
確實是他在表演,他們剛剛走入了一群野豬的地盤,樊雲天身子一躬悄然無聲的消失了,即便是身為主人的安冉也只能看到一個如水波般的身子在向某頭野豬悄悄靠近。
樊雲天小心翼翼、步子走得像貓兒一樣輕盈,他眼睛盯着野豬的屁股計算着攻擊距離,十碼、七碼、五碼、突然NPC小子一個跳躍,在自己落下的瞬間將握着匕首的右臂狠狠往下一甩,噗嗤一聲匕首插入了野豬的背脊。
‘-500’
‘嗷!’野豬吃了一痛,大叫一聲,原地掉了個頭但什麼都沒發現,雖然樊雲天攻擊目標自己現出了身行,但由於速度太快野豬掉頭的時候,他側身一跨一滑再次站在了野豬的身後。
‘-300‘
血液飈射出來像被石頭激起的浪花。他再次以同一種方式將匕首扎進了野豬的背脊,只不過這次用的是左手,也就是說這個NPC少年在那一瞬間,已經將刀子從右手換到左手然後完成擊殺,樊雲天緩緩的抽出刀子。
可憐這頭連攻擊自己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的野豬,哼哼兩聲就心有不甘的倒在地上,嘭的一聲它身體裏爆出了幾枚銅幣。
“這就掛了?“安冉看愣了,”他媽的這可是十級皮糙肉厚的怪呀!他速度也太快了吧!簡直跟玩兒似的,只用了兩刀瞬間擊殺,“我的乖乖!這可不得了。“他想。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過來撿東西。”樊雲天手提匕首皺着眉頭道:“我真是想不通這該死的系統,憑什麼不讓我來打掃戰場?”
聽了他的話安冉心裏簡直樂開了花,而且他打開個人信息欄發現自己的經驗值往上竄了好長一節,這就讓他更加開心了。可不是嗎?他得到了一個可以給他掙錢和帶他練級的打工仔,雖然這個打工仔脾氣不怎麼好還很狡猾,但他真的很強呀!
所以安冉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呵呵!呵呵!”他一邊扣着地上的銅板一邊傻笑,“因為我是你主人呀,錢財物品嘛當然得由我來掌管咯!一枚、兩枚、三枚……哇塞!整整七枚,這裏的豬一頭、兩頭、三頭……”他開始數數,“我們發財了!我們發財了雲天。”青年哈哈大笑。
“切!出息。“樊雲天滿臉鄙視,”我早說過了,你的錢在我身上不會白花,如果沒有這身裝備,老子帶着那把破匕首殺怪還有這麼快嗎?“
“是!是!是!你說得都對,你作主就行。“安冉現在覺得自己的僕從怎麼說話都好聽了,他那個樣子就差沒有伸出舌頭去舔了。
接下來主僕二人就這樣分工,僕人樊雲天在在前面瘋狂的殺怪,主人安冉就在後面瘋狂的收集東西。
當然中間並非沒有出現變故,這是由於樊雲天殺怪過於輕鬆,給安冉造成了那些野豬好欺負的錯覺,他心情大好乾脆也對着某頭野豬出手,然後在砍出可伶的-52的傷害后,被激怒的野豬對他發起了衝鋒,畜生的獠牙一下子頂進了青年的小腹,安冉的血量瞬間減少了一半,整個人被野豬頂得飛了起來。
野豬不等他落地發起了第二輪衝鋒,就在安冉絕望的看見還滴着血液的獠牙離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近的時候樊雲天趕到了,NPC小子一個肘擊將野豬撞開於此同時‘啪’的一聲安冉摔在地上。
然後就是樊雲天一挑二,單獨面對兩頭野豬他依然毫無懸念的將其擊殺。
“拜託!安然哥你不要搗亂好不好?“他甩下一句話又開始新一輪的屠殺。
時間只過去了短短的半個小時,足足有六十多頭野豬被樊雲天干翻在地,田間地頭到處都擺滿了野豬的屍體,這些可冷的傢伙被丟棄在冷風中等待着系統的又一輪刷新,採集野豬肉的任務和採集野豬皮的任務早就完成了。安冉的個人包裹已經裝不下任何東西,不是系統吝嗇捨不得給新手配備較大的個人背包,確實是因為他們殺怪收集東西的速度太快,所以才會覺得怎麼背包這麼快就被東西給塞滿了?
幸好安冉入遊戲較早,這個時候大批的玩家還在各自的新手村做着各自的跑酷任務,能來這種地方的人寥寥無幾,不然任何玩家看到樊雲天以這種姿態和速度殺怪的話,估計第一個想到的問題就是:‘這人的外掛是哪裏買的?’
不得已他們只能從回物資採集點,安冉開始向各個NPC提交完成的任務,這樣任務獎勵加上刷怪的經驗值,他順利的升到了第10級。一個把小時升了五級,我的天!這是什麼樣的速度?這是一個人想不開,從高樓上往下跳作死的速度。
當然隨着等級的提升,遊戲角色升級所要求的經驗值就會越來越多,這種跳樓作死的速度最終也會變成蝸牛爬山的速度。華夏系統會讓玩家拉出等級差也允許少部分玩家站上金字塔的頂端,但它的目的是讓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那幾位成為標榜;成為明星;成為絕大部分玩家追逐和爭相模仿的對象;讓大伙兒努力向他們靠近,但它決不允許他們過於強大讓人產生絕望,這樣多數人才不會放棄追趕。而加大升級難度、在相對的時間裏控制玩家遊戲角色的上限等級是避免玩家實力相差過大的有效方式之一。
交完任務后個人包裹里的八個儲備空間格子已經空出了四個,其餘的四個格子裏面有有一件皮甲、一把斧頭、和兩條粗布褲子,這就是六十多頭野豬爆出了來的全部裝備。而且這些裝備品質並不好,裝備名字的顏色是灰色的字體這就定論了這些裝備在相同等級的裝備中,屬於可以丟棄的了垃圾。由此可見華夏這個遊戲裝備的爆率是多麼的低,當然這也怪不得系統摳門兒,倘若隨便什麼怪,玩家一殺輕輕鬆鬆就能獲得所謂的神裝,那好的裝備也就不再稀奇。網絡遊戲之所以有很大的吸引力,其中之一就是玩家會對稀有的裝備有着孜孜不倦的追求,越是難以得到的越想要,然後達到一種你有的我有,你沒有的我還是有,老子的裝備天下第一這種攀比、競爭的心態。
包裹里的裝備雖然不好,但要把它們丟棄是不可能的,九級的破損皮甲和十級粗布褲子,安冉可以穿雖然看起來不怎麼漂亮,但總比他現在身上的裝備要好點。剩下的斧頭,身上換下來的那個山賊爆出的4級皮甲、新手褲子、安冉通通低價賣給了系統提供的裝備商人。這樣算下來青年居然攢了4銀20銅,換成銅幣的話相當於420個銅板,這些錢在當下這個時間段、這個等級,可算得上一筆不小的財富咯!這不難理解,就好比雖然你身上只有一百塊錢,但身邊的人身上卻只有幾塊錢,那你在他們中間就是財主,倘若就算你身家千萬身邊的人也都是千萬資產,那你也未必談得上是位富翁。這和裝備、實力一樣,好與不好、強與不強、富與不富、需要參照物作比較。
安冉很開心,他從包裹里取出一個銀幣拿在手中把玩着,突然間青年不經意的在視角邊緣的右上角,發現了一個玩家可操控角色的按鈕,他把那個躲藏在角落裏的小按鈕點開,然後這傢伙差點沒一口血把自己給噴死。
玩家可控角色版面分了三個,分別為寵物、坐騎、僕從,版面中可以看到他們的基本屬性,比如等級和種類。安冉的寵物和坐騎版面里當然是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他的奴僕版面中就可以看到樊雲天了,上面顯示樊雲天目前等級為14級,職業:刺客、種類???安冉倒不是很關心這個,讓他差點噴血的是奴僕頁面中有個收回按鈕。他將手指移動到按鈕上系統跳出提示:在玩家自己和僕從處於非戰鬥狀態下可召喚和收回。
“這……老子真的是個遊戲白痴。”安冉忍不住罵了一句,“我就說嘛!系統既然給了我的主人稱號,怎麼可能不給我主人的權利呢?有了這個按鈕老子完全可以讓這個囂張的傢伙從我眼前消失,心情好的時候再放他出來。“他一臉壞笑的想着。
“德行!”身邊的樊雲天看不慣了,“有幾個臭錢了不起么?還在那裏瞎比劃來比劃去。”NPC小子當然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在幹什麼。
“雲天……嘿嘿!哥哥給你表演個魔術好不好。“安冉也不等他回答好,還是不好,直接按下了收回按鈕。
接下來一陣白光閃過樊雲天消失在原地,安冉的奴僕版面上的回收按鈕變成了召喚。他再按了一次,又一道白光閃過樊雲天又出現在面前。
“這叫大變活人。“安冉說。
於是樊雲天犯暈了站在原地發獃,“我是誰?來自哪裏?將要去何方?”他居然想起了哲學問題。
“感覺怎麼樣?“安冉問。
“什麼怎麼樣?“樊雲天反問。
“我是說剛才你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嗎?“安冉提示道。
“嗯!沒覺得有什麼……就是感覺好像睡了一覺,你不是說給我變魔術嗎?怎麼還不開始?”
安冉十分失望,他其實期待的是樊雲天出來以後渾身發抖,嚇得哆嗦的哀求自己不要把他給關起來,然而事實上人家根本沒感覺,收回他就相當於強行讓其睡覺,不管多久再次召喚出來人家也只當剛剛睡醒。這就好比碰見了一個犯人,你想把他關進監獄處罰他、讓他難受,結果人家進去幾年全是在睡夢中渡過,對於他來說幾年就是一瞬間的事兒,這還懲罰個屁呀!
安冉覺得自己像是得到了緊箍咒的唐三藏,而自己的僕從就如同本事很大但卻不怎麼聽話的孫悟空,他準備將緊箍咒套在他頭上給予懲罰和威脅,讓其聽自己的話,可是呢?他一念咒語人家根本就沒感覺,你說氣不氣。
不過失望歸失望威脅還是要進行一下的,不然自己這個主人且不是當得很失敗?
“已經變了,“安冉嚴肅的說:”這個魔術就是我可以隨時隨地的把你給關起來。“
“關起來、就像剛才那樣?“樊雲天撓了撓耳朵,一雙藍汪汪的眼睛望着自己的主人。
“嗯!我這裏有一個按鈕,只要你不聽我的或者讓我不開心,我就可以懲罰你。“
“你這算是威脅咯?“樊雲天還是天真的望着安冉。
“算是吧!不過只要你聽話——“
“——那你把我關起來吧!反正又沒什麼感覺老子無所謂,”樊雲天伸出一條腿弔兒郎當的抖動着,“倒是你個吃白食的,我看沒有老子,誰來幫你殺怪掙錢?”
“你……”看着他刀槍不入的樣子安冉一時語塞。
“好啦!安然哥,我畢竟算是你的僕人,只要你對我好我是不會對不起你的,你也不看看咱們在這裏耽擱了多久,這等級還要不要升了?“
他說的是句實話安冉同意。
“你看看我這身裝備,嘖、嘖!完全拖了後腿恐怕……”
他說的還是實話,所以安冉擺手示意“我給你買。”他說。
身上有了錢安冉自然就沒有那麼摳門了,他們開始在這個簡單的物資集結地放肆採購。主僕二人將自己弄得一身新,樊雲天終於如願以償的得到了那件油光光的皮甲,他手上的匕首也由一把變成了兩把,都是十二級的精鐵匕首。安冉的裝備顯然就沒有那麼好了,衣服褲子只要是當前等級能穿、新的就行,鐵劍也還是那把4級的普通鐵劍,雖然攻擊力不怎麼樣,但加上這身新衣服至少看起來不差。本來青年也想買一把威風點的武器殺怪爽一下,但他的僕從制止了他。
“你用那麼好的東西幹什麼?”樊雲天將安冉拿在手上的武器放回了武器鋪“又不要你去砍怪殺怪,我們每一分錢都來之不易,你要懂得節約安然哥。”
“我看是為你節約吧!”安冉沒好氣的回答。
“隨你怎麼想——咦?這把弓不錯挺適合我的。”他盯着安冉示意。
“你一個刺客用弓箭幹什麼?”安冉問。
“有了它我就可以站在遠處引怪,你看、我只要彎弓搭箭這麼一射,某頭被射中的怪物就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啦!這樣我們就不用到處跑,來回引怪浪費不必要的體力了你說對吧!”
他說的好像也對,於是安冉又給自己的僕從買了把木弓,另配了一桶箭。
“大概差不多了,哦!對了還得買點食物和療傷葯,不然殺怪的時候餓了和受傷就什麼事都幹不了了。”樊雲天又一盯着安冉叫他掏錢。
“我們沒有多少錢了。”安冉開始提醒。
“沒錢了呀?“樊雲天一邊咬着手指頭一邊思考,然後NPC小子突然盯着安冉的衣服褲子看。”要不你乾脆把身上的東西賣了,用它賣的錢買點食物也比你穿在身上當擺設有用得多嘛!“
安冉驚得長大了嘴巴。
“這他媽哪裏是系統做的電腦人?這分明就是一個騙死人不償命的人精啊!“青年鬱悶的想,”是,他殺怪、練級、賺錢都快,但這傢伙花錢的速度也慢不到哪裏去,老子省吃儉用給他配備了一身好裝備,他倒好、開始盤算着怎麼讓我賣身了,我看他不是把我當主人,是安心要讓老子做他的移動倉庫了。“
“不賣!不賣!“想到這裏安冉氣不打一處來大吼道:”老子還要靠身上的這點破布遮羞。“說罷開始大步往前走。
“不賣就不賣嘛!”樊雲天嘀咕道:“幹嘛那麼凶——哎!你等等我安然哥。”他跟着小跑上去。
這主僕二人的舉動剛好被抵達這裏,準備接任務的幾個玩家看見了,但由於距離較遠,他們沒有聽清他們的對話,於是他們開始猜測。
“怎麼這裏就有玩家了?我以為現在只有我們能來這裏。”
“世界之大卧虎藏龍,高手多了去了。“一個人說。
“他只有一個人,我靠!一個人來這裏等級恐怕不低,可惜看不到他名字和等級。“
“哇!那人好囂張,居然敢吼那個矮個兒NPC。”
很明顯說話的這哥們兒把樊雲天當成普通的電腦人兒了。
“看、那個NPC去追那個玩家咯!“一人指着遠處的主僕二人道。
這幾個人同時吃了一驚。
“走,我們也過去看看,說不定能接到一個不錯的任務。“一人建議。
接下來道路左邊那所茅草屋的土坯牆頭,同時冒出七八個玩家,他們帶着極大的好奇心一窩蜂的向安冉他們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