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絕望

下一秒，電腦那頭傳出的聲音，便讓陌染渾身僵硬。

“司祁寒，誰給你的膽子？”

“這就不勞顧先生操心啦。”司祁寒將自己膝蓋上的筆記本電腦轉了一下，讓畫面對着陌染，然後說道：“只是捉到了一個小東西，顧先生看看，這東西，你還要不要了？”

顧宅。

當顧謀在電腦屏幕的那頭，看到一身狼狽的陌染時，心中莫名的就痛了那麼一下。

像是有誰拿着細細的繡花針，在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扎了一下一樣。

從陌染失蹤到司祁寒主動聯繫自己，也不過就五六個小時，為什麼她會把自己折騰成那副樣子？

顧謀沉默的看着陌染紅腫的眼睛，以及她手腕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莫名的就有些煩躁。

陳海自然也看到了陌染的這副模樣，他大吃一驚，馬上就想要找人破解出司祁寒現在所在的位置，卻被顧謀給攔住了。

電腦屏幕那頭的陌染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像是瓢潑大雨中被丟棄的小狗一樣，那麼的無助，那麼的可憐。

可是陳海卻聽到了顧謀的聲音，依舊那樣平靜，依舊那樣淡漠。

司祁寒問他，這東西，你還要不要了？

顧謀平靜的回答，這種東西，我早就不要了。

“這種東西，我早就不要了。”

從電腦那頭傳過來的聲音不是很清楚，卻讓陌染整個人都開始微微的顫抖起來。

她不是第一次經歷顧謀的冷漠，卻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絕望。

而司祁寒似乎也沒有想到，顧謀竟然會這麼回答，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外的表情：“哦？顧先生，你可真不算個人啊。”

“還輪不到你來評價我，司祁寒。”顧謀冷冷的回答道。

司祁寒原本是想那陌染來威脅一下顧謀，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但是他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如此的絕情，對於陪伴自己多年的女人都這麼容易的棄之若履。

他有些氣急敗壞，臉上卻還是維持着笑容，以至於在陌染的眼裏，司祁寒的表情有些扭曲：“那這麼說，無論這個女人被我怎麼樣，都跟你沒有關係了？”

陌染抬起頭，看着電腦屏幕上那個男人極其平淡的說道：“不要再因為這些瑣事來煩我。”

冷漠的說完這句話之後，顧謀就不耐煩的掛斷了視頻通話。

望着黑漆漆的視頻窗口，陌染久久說不出話來，她閉了閉眼睛，自嘲的問司祁寒：“滿意了嗎？”

司祁寒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他垂眸看了陌染一眼，然後說道：“不要試圖惹怒我。”

丟下這句話之後，司祁寒便“啪”的一聲合上了筆記本電腦，他坐在沙發上思索了一會兒之後，站起來走出了房間。

房間的門又被關上，一片沉默中，陌染聽到了隱隱約約的金屬碰撞聲，她猜測到：門可能已經被司祁寒的人給反鎖了。

自己，竟然是淪為了他們兩個人商業戰爭之間的炮灰嗎？

夜深了，癱坐在地板上的陌染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她緩緩的站了起來，像是丟失了靈魂的木偶人一樣，坐在了房間中央的床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疲憊鋪天蓋地的朝着她涌了過來，但是她卻沒有絲毫的困意，只是茫然的盯着窗戶外面的那片愈發低沉的星空。

這註定是一個不眠的夜晚，當陌染狼狽的被囚禁在無形的牢籠中時，掛斷視頻通話的顧謀卻也並沒有好好的休息。

整個顧宅燈火通明，顧謀的書房內，兩個穿着黑色西裝的青年滿臉倦容，卻還是不斷的操作着眼前的電腦，無數的數據從他們眼底流過。

顧謀靜靜的坐在自己的書桌前，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卻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慄。

陳海看着顧謀略顯蒼白的臉色，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彎下腰低聲說道：“老闆，要不然，您先去休息一下？這些事情交給我來就好，您剛從醫院裏出來——”

“閉嘴。”顧謀冷冷的開口。

陳海被他的語氣駭到，馬上住了嘴，目光里卻依然滿是擔憂。

顧謀的臉色太差了，在得知陌染小姐失蹤的消息之後，他便強行出了院，回到顧宅便開始追蹤陌染小姐的下落。

雖然也有請過醫生來照料他的傷勢，但是對於醫生們建議休息的話，顧謀全部都無視掉了。

正在顧謀動用大量力量去和司祁寒暗地裏對決的時候，余陽卻突然間出現了。

他找上了顧謀，開門見山的問道：“陌染她……在哪裏？”

顧謀打量着眼前這個朝氣蓬勃的青年，冷哼一聲，“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我和她，是朋友關係。”余陽撓了撓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眼前男人沉重的威壓卻讓他的內心開始警惕起來，“我之前聽說陌染小姐住在這裏，剛好我也有事情要找她，所以我就——”

“你找她有什麼事情？”顧謀打斷了余陽的話，平靜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