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個她想遠遠逃離開的惡魔
他的吻,依舊霸道而濃烈。
被他按在浴室的牆壁上,背後陰涼的瓷磚傳來寒涼刺骨的溫度,手臂被牽制,無力反抗的任他吻着。
“你混蛋!”她難堪的紅了眼。
厲偉垂目,用力咬過她的唇:“從你認識我的那一天,就知道我不是好人。”
“你混……啊!”
突來的痛感讓孫一柔白了臉,身體僵硬的蜷縮成一團,指甲深深摳進他的肩膀。
眼眶很紅,嘴唇咬出血絲。
她閉着眼,扭開頭,不想再看眼前這個陡然間變成惡魔的男人。
他這樣殘忍的折磨着她,這樣殘忍……
此刻的厲偉,在孫一柔的眼裏已然變成了惡魔。
一個她想遠遠逃離開的惡魔。
浴室的水聲潺潺流動,一副完美的男性軀體在裏面靜立不動,姚迪收回視線,拿起酒杯和煙盒走向外面的露天陽台。
正值寒冬,零下20多度,姚迪薄薄的衣衫很快被打透。
舉起酒杯輕抿了口,拿出纖細的女士香煙默默的抽,看着遠處視野寬闊而美麗的風景卻無心欣賞。
這個地方再好對她來說也不過是座牢籠,一座豪華而美麗的牢籠。
手機響起,姚迪放下酒杯,邁步走回房裏,看到孫一柔的號碼。
這個時間?
疑惑接起:“柔柔?”
“姚迪……”孫一柔哽咽的聲線從電話里傳來。
姚迪心一緊,看了眼浴室,拿着手機退回到陽台上。
……
時間,指向凌晨1點。
床上的小姐倆卻毫無睡意。
姚迪一條手臂枕在腦後,看着天花板道:“所以,你是想和沐雲帆一起,他才會那麼生氣?”
孫一柔咬着嘴唇,搖搖頭。
她沒想過要和沐雲帆在一起,沐雲帆很好,她不想,也不能利用他。
當然,姚迪也看的出來,柔柔不喜歡沐雲帆。
可現實是她和厲偉也不可能再恢復到最初那個樣子,他們之間畢竟隔了一條人命,隔着親情,那樣的鴻溝無法跨越。
沐雲帆說的對,如果柔柔還和厲偉在一起,遲早有一天她要面臨親情與愛情最嚴酷的選擇,到時候的柔柔會更痛苦。
只是厲偉的做法告訴她,他不會對孫一柔放手。
姚迪也無奈了。
看着柔柔肩膀上充血的紅,憤怒不已:“厲偉也是夠可以了,就算生氣,也不該這樣弄你,小細胳膊小細腿的,他倒真狠的下心,這樣弄你一下他就開心了?”
弄?
姚迪這粗魯的詞彙,孫一柔垂在被子上的臉紅透,這滾燙的熱度早已蓋過身下的痛。
她們現在居住的地方,是姚迪曾經的家。
原本溫馨而笑容滿滿的家。
可是一夜之間,所有的幸福全部煙消雲散。
自從父親自殺,母親也住進瘋人院后,這裏姚迪就沒有再住過,現在,為了自己和孫一柔有個窩,她們又回到這裏。
床頭柜上擺着她們剛剛買的葯,24小時避孕,以及處理身下傷口的。
想到孫一柔的傷,姚迪滿滿的怒意又澎湃起來。
她突然想到,如果厲偉真的決定要綁着她,又怎麼會這麼輕易讓她來找自己?
難道?
警覺坐起,她連拖鞋都沒穿的跑向窗口,藉著窗帘遮擋,小心而謹慎的看向窗外。
砰砰砰。
大力的敲門聲響起,姚迪和孫一柔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選擇裝聾作啞,沉默不語。
敲門聲響了三聲,外面的男人耐心盡失。
“把門卸了!”
廖軍?
這個王八蛋!
姚迪眼眸腥紅的跑出卧室,臨出去前用眼神示意孫一柔先去浴室里躲一下,她關好卧室的門,跑到門邊,深吸一口氣,打開。
冷漠的眉眼掃過她單薄的睡衣,身後的保鏢魚貫湧進,眼看着就要衝進卧室。
姚迪心急的擋過去:“這是我家,你們幹什麼?”
“你家?”
廖軍冷笑,將她扯到一旁,一腳踹開卧室的門,微眯的目光在凌亂的床鋪上掃過,邁着凌厲的步伐朝浴室走去,也是一腳踢開。
“廖軍?”
姚迪的怒喊伴隨着孫一柔低低的叫聲遠遠傳來。
廖軍看到孫一柔時,意外的掀掀眼皮。
他還以為姚迪冒着惹怒他的危險偷偷跑出來是要會她的初戀情人,沒想到卻是她?
她怎麼會在這裏?
男人的眉眼掃過孫一柔裸露在外的小腿,小腿上一片腥紅,脖頸,胳膊上也是,那些紅痕代表了什麼他很清楚。
他也喜歡在姚迪的身上留下這些印跡,偶爾,有時候,她不聽話惹怒他的時候。
就比如現在。
姚迪甩開身後的保鏢,怒氣騰騰的跑進來,拉上浴室的門:“你幹什麼?”
“她怎麼會在這裏?”
男人大刺刺的扯了下西裝外套,轉身坐到沙發上。
姚迪沒好氣的答:“跟你有關係?”
“好好說話,如果你不想……”他陰險的拿出手機在掌心轉了轉,威脅的意味那麼明顯。
這男人,比狐狸還要奸,看到柔柔那副樣子,大概也猜到發生了什麼。
姚迪被威脅,不甘心的軟下口氣:“柔柔在這裏的事,你不要告訴厲偉。”
“條件?”
“隨你!”
呵!
這女人,對着他時可沒有這麼順從,這麼逆來順受。
張牙舞爪的像個母夜叉,可恨的是,他偏偏迷戀上了這個母夜叉,暫時不想放她走,或者,永遠……
廖軍解開脖頸上的一顆紐扣,放鬆領口:“後天我家老太太生日,你和孫一柔一起去。”
那老太婆?
讓她一個人去好了,為什麼讓柔柔……
“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決定!”
他從沙發上起身,不耐煩的拿起手機。
“知道了。”
姚迪在他按鍵前無奈低頭,心裏卻把這卑鄙的男人祖宗八輩都問候到了。
好不容易送走這個惡魔,姚迪又趴到窗前往黑漆漆的樓下看。
藉著微弱的月光,她看清樓下真的沒人。
是她想多了嗎?
退回床邊,姚迪有些生氣,那男人發泄完就真的不管柔柔了嗎?虧她之前還一直替他傳飯盒,男人,都是脫了褲子變野獸,提上褲子變渣男的混蛋!
夜色下,三輛黑色小車遠遠開走。
旁邊的單元門裏走出一抹高大身影,清淡的月光照在地上,也照向他剛毅冷硬的五官。
最後一口煙吸完,地上已聚集了4、5根煙頭,旁邊一個被揉捏成團的空煙盒,煙盒上幾個大明晃晃的大字,赫然寫着,白-靈-芝。
兩天後,孫一柔身上的紅已漸漸散去,身下的傷也基本好了。
那天他雖然生氣,到底留了情面,沒有往死了弄她。
廖軍媽媽的生日晚宴,那豪華的排場,完全超乎姚迪和孫一柔的想像。
她們的穿着,打扮,和這香衣鬢影的奢華場面格格不入。
簡單的藏青色圓領寬鬆毛衣,下配黑色棉布褶裙,黑色打底*褲包裹住纖細的腿,下配一雙黑色尖頭卻是人造革的靴子。
兩人來之前還特意抹了點口紅,抹了大寶sod密,頭髮整齊的向上梳起,拿着街邊30塊一個的人造革包,挺驕傲的走了進來。
“哈,你看那兩個人,以為是來參加同學會的啊?”
“呵,想當灰姑娘也得砸點本錢才行,穿着破衣爛杉哪個王子能看上?水晶鞋有人撿,破鞋有人撿嗎?”
“哈,你說話也太損了吧?”
“不是我說的損,而是有些人做的難看。”
“你們來之前嘴裏是不是吃了屎了,嘴這麼臭?”姚迪扯着孫一柔走過去。
被侮辱的女人們回過頭:“你說誰呢?”
“誰答腔我說誰。”
“你……”
女人高高揚起手臂,眼看着就要朝姚迪的臉扇下去,孫一柔扯着姚迪快速後退一步,女人的手落了空,狠狠瞪向姚迪身側的孫一柔。
她的眼神柔弱卻又顯出那麼點內秀與機敏,不像這個女人只會逞口舌之快,她更小心,更謹慎,甚至更防備。
手指落空的瞬間,姚迪出其不意的回給她一巴掌,清脆的聲響打懵了女人。
長這麼大,她還沒被人打過。
精心描繪的美眸紅里泛白,突然瘋了一樣朝姚迪與孫一柔撲去,什麼淑女?什麼優雅氣質?全部拋向九霄雲外。
姚迪擺好架勢要和她來一場武力撕逼……
清脆卻又飽含不悅的聲線在身後響起:“你們以為這是哪裏?竟然在這裏鬧事?”
聞聲,孫一柔先一步回眸。
看到身後款款走來一個可愛少女,看年紀好像和她差不多,只是她的身上多了一些骨子裏的貴氣。
女孩掀掀眼皮,目光從姚迪落到那個女人臉上。
孫一柔蹙眉,為什麼覺得這女孩掀眼皮的動作和某個人很像?
像誰呢?
臉上印出五指掌印的女人委屈的看向女孩。
“佳期,這瘋女人不知道是哪裏來的,竟然敢打我,把她趕出去?”
“趕她,憑你?”女孩不屑的笑着挽上姚迪的手臂:“她是我嫂子,未來軍輝集團的女主人,她打你怎麼了?看不順眼她可以讓你或是你家在羅湖消失,還不快滾?”
姚迪的眼角抽了抽,小聲低語:“吹大了。”
女孩嬌笑:“怕什麼,有我哥。”
兩人竊竊私語,旁若無人。
被打的女人跺跺腳,委屈的跑走。
那些矯情賤人離去后,女孩才鬆開姚迪的手,側身朝一直安靜站在旁邊的孫一柔瞟來。
“你就是孫一柔?”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她,與此同時,孫一柔也在打量那女孩。
像,的確有幾分像。
女孩的笑眼望向她:“難怪厲偉哥那麼喜歡你,挺招人喜歡的。”
“你認識厲偉?”姚迪詫異。
女孩揚眉,掀掀眼皮:“當然,我哥沒告訴你嗎?厲偉哥和我哥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們倆從小就志同道合,豺狼配虎豹,一個陰險,一個冷酷,一個是小人,一個是魔鬼,我哥更陰險,而厲偉哥……更無情。”
“如果不是為了一個女人,他們也不會……”
“女人?”
“廖佳期?”
廖軍的出現,適時打斷女孩的話,她吐吐舌頭,轉移視線的突然朝幾人身後指去:“厲偉哥?”
目光流轉,看向男人身側的女人時,垮下小臉:“聶佑琳,她怎麼也來了?還真是陰魂不散!”
聽到那個讓她恐懼的名字,孫一柔背對着厲偉的身影微微顫抖,與姚迪相交的五指不自覺攥緊。
她的害怕,恐懼,明晃晃的寫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