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新紀元之光

對過慣了窮日子的人而言，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過於一夜暴富。有錢人的感覺，一個字，爽！

明朝的保定帝現在就處於這種超爽的狀態下，自打浙江推行新政以來，一年多了，國庫里終於有餘錢了，皇帝的小金庫也終於有點小錢可以花了。

“臣浙江總督林，去年全浙所收稅銀八百五十一萬兩有餘，其中三百一十七萬兩折糧一百一十五萬石，已經海運入遼薊，餘下五百三十四萬兩，已經運抵太倉入庫...”

保定把這份奏摺是看了一遍又一遍啊，五百多萬兩銀子的盈餘啊，朝廷從此不差錢了。浙江一年稅銀就可以養活朝廷北方數十萬軍隊，這真是為朝廷解決了一大難題啊。

其實，明朝最大的開支就是軍餉，而軍餉開支八成以上花在了北方的九邊重鎮。去年一年，九邊年例銀409萬兩，九邊**銀112萬兩，糧155萬石。再加上各種林林總總的槍械衣甲車馬之類的花銷，以及軍功的封賞，這一年下來，朝廷最少要投七百萬兩銀子到北方那數十萬軍隊中。

其實，明太祖開國時實行屯田制，讓軍隊自己種地養活自己。當時，朱元璋就曾豪言：“吾養兵百萬，要不費百姓一粒米。”不過，邊軍的屯田制度，從宣德、正統時起就開始遭到破壞，分駐各邊鎮的親王、太監、軍官等都爭相侵佔屯田，役使軍丁為他們耕種，軍丁不堪虐待，逃亡的就更多了。

沒地沒兵，屯田還實行個屁？另外，那些平日裏只會種地的軍戶，連基本的裝備和訓練都沒有，這種農民兵在跟蒙古人打仗的時候也就能當個炮灰，其實屁用不頂。

當年，明景帝即位之初，由於明軍主力因土木之變喪失殆盡，故四齣招募天下義兵。以後朝廷凡缺兵員，往往用募兵之法補充。此舉雖增加了軍費負擔，但招募之兵戰鬥力遠較軍戶為高。如戚繼光募兵所建之戚家軍，俞大猷募兵所建之俞家軍，都堪稱勁旅。

這朝廷內有人歡喜就有人愁啊，愁的就是那些家有良田無數的地主士紳以及各地囤土萬頃的王公貴族。這些人靠收取佃農的地租吃飯，現在佃農不是被定海軍拉到海外去，就是遷移到了浙江當了匠戶。結果，這些地主老財家的地沒人租種，地租也就沒着落了，更氣人的是，朝廷可不管這些，官府以田畝多少來收稅，而且還收銀子不收糧，這成心就是要革他們的命。

四月初一，外放近兩年的浙江總督林潤終於回朝向皇帝彙報工作。他人還沒到京城，兩京十二部言官們的罵書就已經如雪片一般飛入朝廷。保定讓人把這些罵書收集起來，好傢夥，足足有一人多高。這些罵書的罵法也是五花八門，從林潤小時候調皮搗蛋隨地大小便，到他當官是娶妻納妾打兒子，凡是能拿出來的罵的，都倒騰出來。雖然罵法花樣繁多，但是目標只有一個：讓林潤下台。

各級官員之所以團結一致把槍口對準林潤，其實他們是害怕：萬一新政頒行全國，官不聊生的時代就要來臨了。

“陛下，定海軍已經建國，號華夏帝國，劉致遠也已經正式稱聖皇帝，這是臣剛收到的詔書，請陛下過目。”林潤之外以回朝，其實最主要的任務就是通報定海軍立國之事，讓明朝儘快處理好與新帝國的外交關係。

雖然保定知道定海軍遲早會立國，不過，當這份立國的詔書呈到他面前時，他還是覺得就像是吃了一隻蒼蠅一般，難受。

華夏帝國，這不是明擺着要告訴漢人，他劉皇帝才是中華民族的正統嗎？再看這個帝號，啟聖皇帝，這就明擺着要凌駕是明朝皇帝之上。再看人家的印章，一方大大的璽印，上刻：受命於天即壽永昌，這不就是傳國璽嗎？

不管怎麼樣，人家最終還是開國了，至於以後兩國如何相處，保定心裏也沒譜。以定海軍一慣強橫的作派，估計平等相處是不可能的。正所謂天無二日，民無二主，人家不稱皇帝而稱聖皇帝，明擺着就是要高出明朝一等。

尊華夏帝國為宗主國？這讓當慣天國上朝的明朝無所適從，畢竟當慣了主子的人，一下子要放下身份當奴僕，這是很難為情的。所以，保定決定先拖着，就當是不知道對方立國之事。

“定海軍現在打到什麼地方了？”保定問道，他想知道那個聖皇帝在哪裏？並且希望對方跑得越遠越好，最好永遠不要回來。

“屬下也不知道，朝廷現在又不能出海，所有情報都只能通過海商傳遞。自從前年秋季開始，定海軍的主力軍隊就出現大規模調動，似乎是有大戰事。現在過去一年多了，澎湖那邊還沒有傳出定海軍班師的消息。屬下認為，可以是戰事吃緊，定海軍一時之間無力顧及東亞。”

“但願如此。”

君臣沉默了片刻，保定突然問道：“定海軍現在的軍力到底如何？愛卿有沒有探聽到？”

“屬下只是探聽到一些表面的情報，據臣所知，現在定海軍大概有二十萬兵力，戰艦不下一千艘。其主力軍團有三個，第一軍團今年年初突然從西洋四師，接替了原本鎮守南洋和東洋的第三軍團；第二軍團現在由他們的主帥統領，至於在何處？屬下不清楚；第三軍團現在已經開拔，入鎮西洋。從當前這種兵力部屬上看，定海軍近期應該不會對中原用兵。”

“對方火炮如何鑄造，那種可以在天上飛的大氣球是怎麼弄出來的，還有那種新式火槍是怎麼造出來的，難道就一點進展也沒有？”保定有些失望地問道。

“屬下已經派人試着仿製這些東西了，現在那種天下飛的大氣球已經弄得有點眉目了。不過，火炮和火槍缺少樣品和關鍵技術，實在是無法仿製。”

“難道一件樣品也沒法弄到？”

“樣品倒是弄到了幾件，不過，屬下派鐵匠仿製，結果仿製出來的效果跟人家的相差很遠。新鑄火炮的射程不足一里，還不如現在朝廷用的大將軍炮。至於火槍那就更不用說了，鐵匠根本就沒法做出定海軍那種精巧的火槍，只能做出跟鐵炮差不多大小的火銃。”

“唉，技不如人啊。以後就算是不惜血本，要多招一些能工巧匠回來。朕就不信，人家能造出來的東西，我堂堂大明能人輩出，難道就造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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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帝國現在已經不造新船，也不鑄火炮了。現在，人家正致力於研發動力機械。定海軍在進攻埃及羅馬的時候，繳獲了一本古籍手抄本，上面記載了一個神奇的玩具模型――汽轉球，這讓劉致遠大開眼界。

汽轉球可能是已知最早以蒸氣轉變成動力的機器，早在西元100年時，由亞歷山大里亞的一個叫希羅的數學家發明。汽轉球主要是由一個空心的球和一個裝有水的密閉鍋子以兩個空心管子連接在一起，而在鍋底加熱使的水沸騰然後變成水蒸氣然後由管子進入到球中，最後水蒸氣會由球體的兩旁噴出並使得球體轉動。

汽轉球雖然只是一種新奇的玩物，並未予以任何實際應用。但是，劉致遠知道它的價值遠不只是一個玩物，他讓手下的技師們按圖仿製了一個這樣的汽轉球，放在了定遠一號上，這個東西將會催生一種劃時代的產物――蒸汽機！

其實，如果定海軍不出現，歐羅巴再發展個一百年，蒸汽機也會出現。劉致遠的出現，只不過是把這一進程向前推進了數十年而已。時間不等人，時代在進步，一個民族如果不能持續創新發展，就會被別人甩到後面去。

所以，正當明朝那邊還為火炮火槍熱氣球這種東西抓耳撓腮的時候，華夏帝國的第一次科學技術大會在海南島的一座秘密軍事基地召開了。出席會議的是定海軍的數百位工程師，他們原本有的是鐵匠出身，有的是船工出身，有的是木匠出身，有的是燒瓦匠出身。不過在定海軍，沒人在意你是什麼出身，只要有技術有手藝，敢想敢幹也創新，就能出人頭地。

劉致遠把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就是為了集中所有科研力量，重點研製蒸汽機。其實，單純造出一台蒸汽動力的機器並不難，難就難在如何提高效率和功率，因為只有高效率高功率的蒸汽機才有可能裝到戰艦上，代替人力驅動。

另外，蒸汽機只是一個機械動力發生器，要想轉化成為工業動力，比如說給紡織機提供動力，這還要設計一套動力傳送裝置，把動力傳送到紡織機上。可以說，只有蒸汽機的發明並不能算是工業革命，只有把蒸汽機廣泛地運用到工業生產領域，工業革命才算完成。

正是由於這一點，劉致遠才把所有原來的軍工部門停下來，讓這些工程師們騰出時間來，重點研發蒸汽機以及各種配套的裝置，力爭在十幾年之內，讓整個華夏帝國步入蒸汽動力時代。

科學技術大會之後，數百位工程師被分成數個科研部門，開始了分工協作，每一個部門都分配到了一到兩項研究任務，一個龐大的科研機器高速運轉起來，將帶領着整個民族步入新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