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她不值得

杜施獨自從休息室出來，已是二十分鐘后。

她前腳剛出來，舅舅杜綏和舅母馮瑾就攔住了她。

這樣的場合人多嘴雜，杜綏又有事要問她，便帶她離開了孟澤山莊，回到運河岸。

運河岸這處別墅，杜綏剛買下不久，這次作為來北城的暫時落腳處。

客廳里，杜綏和馮瑾坐在杜施對面。

杜綏很直接：“你跟孟延開什麼時候認識的？”

杜施回答得模糊：“很久以前。”

杜綏不疑有他，心想，他們也許是在以前某些社交場合見過，雖然兩家在不同城市，但偶爾也有社交往來。

“可你常住南深市，孟延開在北城，你之前幾個月又都輾轉貴州和新西蘭拍電影，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杜綏總覺得有些蹊蹺。

“有段日子了。”杜施也不詳說。

杜綏正要再問，馮瑾手搭在他膝蓋上，嬌笑着打斷：“兩人都打算見家長，肯定是在一起挺久了，你問些沒用的幹嘛？”

說完問向杜施：“你們是否有結婚的打算？”

杜施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問：“不知你們明晚有沒有空，可以的話，不如一起吃個飯，正式見一面？”

杜綏似乎有疑慮，“你確定，他對你是認真的嗎？”

“你別把她當小孩子……”

馮瑾話沒說完，被杜綏睨了一眼，示意她閉嘴，“舅舅隱約聽說，孟京生的太太，是孟延開的前女友，以前還談了很久……”

杜施露出個淡淡的笑：“他們已經斷了，不然葉言卿也不會嫁給孟京生。”

杜綏沉吟片刻，“可你要是真嫁到北城來，無依無靠的，舅舅擔心……”

馮瑾又發話了，膩聲說：“這有什麼可擔心的呀？她總是要嫁的，能嫁給孟延開，已經是不錯了。雖然這孟家產業的繼承人大概非孟京生莫屬，可孟延開除了出身差一些，其他地方可不比孟京生差，在總部公司也是權重，就算將來孟京生繼承家業，那也得看孟延開的幾分臉色。”

杜施斂眉，沒搭腔，等她說下去。

“再說，孟家在北城的地位你還不清楚嗎？有了孟延開這個外甥女婿，杜家之後開拓北城的市場，肯定會方便許多。有了杜家幫扶，既能給孟延開將來的事業提供支持，他也能給予杜家反饋。”

馮瑾滔滔不絕跟杜綏吹着耳旁風，恨不得一下子把利弊分析清楚，將杜施身上能利用的價值算個透徹，免得白養了她二十多年。

馮瑾一拍手，笑眯眯地看着杜施：“咱們施施長大了，考慮得比我們想像中的更長遠。”

看，她都不用多說什麼，舅母已經替她算好了賬，既能把她送出去，還能賣個好價錢，至少能回饋杜家多年養育之恩。

不虧，不虧。

杜綏似是被說動了，“行，那明晚先見個面。”

他看着杜施，不知為何有些感慨，可能是想到她早早去世的母親，心生憐憫，說：“你們倆要是真成了，這套房子，舅舅就送給你們做新婚禮物。”

杜施欣然接受，“謝謝舅舅。”

馮瑾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了一下。

杜施假裝沒看到，道了晚安，說先回房間洗漱睡覺了。

一門之隔外，兩人經過走廊，杜施聽見馮瑾在耍脾氣：“這房子三億多，你居然就這麼送給她了？”

杜綏說：“施施是杜家的孩子，嫁的也不是普通人家，陪嫁不能太寒酸。”

馮瑾痛心疾首：“可這套房對她來講，是太不寒酸了！她哪裏值得？”

杜施坐在起居室門口的懶人沙發上，身子深深陷進去，耳畔迴響着那句話。

她哪裏值得？

杜家家大業大，南深市四大家族之首，可她杜施，連一套房都值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