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逼迫（下）
林小嫻露出痛苦和驚詫的表情。“啊？什麼時候的事？昨晚嗎？”
粟玉道：“聖女別裝傻。她們死在夏亞，在您和太子的蜜月途中。”
林小嫻歪着腦袋想了一下。“不可能啊！我昨晚回來的時候，你們沒說這事兒呢。哎呀，還是先傳早膳吧，我們便邊吃邊說。”
“聖女……”黍玉的聲音變得尖利了。
林小嫻打斷了她。“別叫我聖女。”總結一下，各種小說、影視劇，聖女最終不是被加了“BIAO”字，就是下場不好。
遠的不說，林婉嫻就是很典型。
“以後改口叫我殿下吧。算是避諱太皇太后的名號。”林小嫻心說：聖女的帽子，還是讓青黛繼續戴着。
粟玉說：“殿下，早膳時間已經過了。”
皇宮提供一日三餐外加下午茶、夜宵，一天五次免費餐飲。
有部分宮殿的餐廳提供24小時服務，但規定時間、規定標準外的餐飲都需要付費。
至於御膳房，那是皇帝、皇后專用。即便是太子殿下，沒有皇帝的命令，也不能享受御膳房的服務。
林小嫻說：“免費的不供應了，就花錢買。我要一屜椰奶包、一杯草莓香芋奶茶……”
粟玉打斷了林小嫻，說：“殿下，您的經費已經超支了。”
林小嫻氣樂了。“五十億就用完了？”
粟玉說：“殿下，是超支了。”
不僅僅是用完了。是超了！多用了！超過五十億了。如今一屜包子都買不起了。
好吧，用完了就用完了。若不是林婉嫻草包，也輪不到她這個林小嫻。
林小嫻問道：“太子妃每個月就沒有工資？薪水？津貼？”
粟玉說：“自然是有的。殿下您任太子妃的月例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由內務府以皇室內庫收入發放，每月五十萬元。另一部分由戶部以朝廷財政支付，每月也是五十萬元。”
林小嫻偷着樂了。
這個太子妃可以繼續當下去，百萬月薪啊！她以前的夢想是退休前能有一百萬存款就好。
月薪百萬，想都不敢想。
簡直是意外之喜！
“神宮餐廳的包子多少錢一屜？我月薪一百萬還吃不起了？”林小嫻算過賬后，就更鬱悶了。
粟玉一本正經：“殿下，您是本月才上任太子妃的。您最初給我的五十億資金，加上本月的月例一百萬元，您的經費已經全部花用完了。另外，殿下您購買飛機的費用還沒有支付，廠商已經來過催收函件了。”
“這麼說我是欠錢了？欠了多少？”
“欠飛機款是八億八。”
林小嫻瞬間原地爆炸了。“你們當我傻瓜？覺得我很好騙是不是？你們給我的那些東西，就算加上那輛飛機的錢，都不值五十億！你們還敢說，沒算飛機的錢？”
別看那一堆東西很多，但都是便宜貨，大部分在超市裏就能買到了，而且又不是每樣買很多，只是一點點樣品而已。
別看種類雜，樣數多，頂天一兩億而已，加上飛機、游輪這些大件，林小嫻往高了估算，撐死二三十億吧。然而，她還是太天真了。現實比她想像的更坑。五十億貨款里居然沒有包括飛機款。
粟玉和黍玉冷冷地看着林小嫻。
“請殿下注意儀態！您是聖女。戒怒、戒嗔，是聖女應當持守的戒律。容忍、優雅、犧牲、榮耀、愛世人，是聖女必須遵循的準則。”
這兩人一直用這些教條來規制林婉嫻。
林婉嫻那暴脾氣，和她們打了好幾回架，可惜竟然打不過，用林婉嫻的話說，這兩個傢伙居然有鍊氣七八層的修為。
神侍們全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精通各種器械武功一流，還都配備了槍支彈藥。
林婉嫻從小被家族重點訓練，懂得許多戰鬥技巧，尚且打不過粟玉和黍玉中的任何一個。
林小嫻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她們的對手。
“嗯，我們就來談談工作吧，既然大家都是昊天的僕從，就要做一些事情。不能做了和尚不敲鐘、屍位其上。”
林小嫻端正了坐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安排。
“從今天開始，我們都要嚴格的進行禱告活動。每日上午十點到下午四點都要在院子裏跪着向昊天禱告。我這次出去聽到了許多民眾的心聲，他們沒有辦法把他們的心聲告訴昊天？但是你們可以，所以你們要好好的禱告，把每個民眾的心聲都傳準確無誤的傳達給昊天。”
粟玉和黍玉立即不幹了，這要跪上六個小時，腿就廢掉了。還要每天都跪，這是要她們的命呀。
“聖女您這是在懲罰我們嗎？您是聖女，我們是昊天的祭司。我們雙方地位平等，您並沒有資格懲罰我們。”
林小嫻：“這是懲罰嗎？我只是在安排工作而已。難道身為昊天的神侍你們不應該向昊天禱告嗎？難道身為昊天在人間的行走你們不應該把民眾的心聲告訴轉告給昊天嗎？那你們來告訴我，作為昊天的神侍，你們的使命是什麼？”
粟玉：“我們是昊天的神侍，我們只負責伺候昊天，不負責愛世人，不負責向神靈禱告。愛世人、向神靈禱告、將民心轉達昊天聽是聖女您的責任。”
黍玉：“聖女，根據職責，要跪着祈禱的話，也應該是您去跪。”
林小嫻：“我剛才是不是忘了告訴你們？這其實是昊天的意思。昊天跟我說，他最近感到很孤單，需要你們每天陪伴，從今天開始昊天要你們全天候的在昊天宮門前侍立。一步不許離開。如果不願意伺候昊天了，就離開吧。直接離開神宮，不要再留下。”
粟玉和黍玉憤怒了。剛才是罰跪6小時，現在變成罰站24小時了。
黍玉怒吼道：“殿下，請你謹言慎行，假傳昊天的旨意，是褻瀆昊天的行為，昊天不會饒恕你的過錯。”
林小嫻正色道：“你這是在污衊我！污衊我假傳昊天的旨意？很好，看來我需要打開昊天宮大門，讓昊天親自降下神諭。不過我也警告你們，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昊天的聲音不是誰都可以聽的。”
林小嫻心裏倒是巴不得對方說願意聽到昊天的聲音了，到時候她就用萬界儀模擬一個男子的聲音。以昊天的名義狠狠懲罰她們，不把她們整個半殘絕不罷休。
粟玉、黍玉與普通民眾不同，普通民眾傻傻地分不清楚，不知道昊天是不是真的存在，但這兩位在昊天宮裏伺候了這幾十年，有鍊氣七八層的修為，是享受過好處的。
她們很清楚：昊天真實存在。
二人吃不準林小嫻對昊天到底有多大的影響力，不敢去賭。
粟玉說：“殿下，您不光欠着八億八的飛機貨款，還欠着三億的游輪貨款。”
她們又往錢財上繞。
林小嫻：“我跟你們說工作，你跟我說錢？那好吧。我們就來說一說錢的問題，你們倒是給我報一報帳，五十億你們都給我買了些什麼？別告訴我那些幾十百把塊錢的垃圾貨，因為樣數多了，就能湊出五十億來。二位倒是數數看這裏有沒有百萬件東西。”
粟玉很淡定。“來自太空的隕石一塊價值十五億；空間站在太空裏收集的水十億一瓶。萬米之下的海底挖出的海底泥，一罐五億。從地心熔岩里挖出的鑽石，一顆價值三億……”這就是胡說八道不顧臉面了。
林小嫻覺得自己再聽下去，一定會再次原地爆炸，跟這倆賤人大打一架，所以她打斷了對方，說：“好吧，我們重新說說飛機和游輪的問題。我要退貨。我不要了。我沒有錢了。”
“殿下，訂製產品無法退貨，請您原諒，您還是想想看，趕緊湊湊錢吧！”
林小嫻覺得自己的心肺都要炸裂了。“訂製產品？訂製一架飛機一個月就能交貨嗎？訂製一艘游輪，半個月就能交貨嗎？”
黍玉冷笑。“鑲嵌一些黃金，加一些鑽石，並不需要多少功夫。”
這就是撕破臉了。
林小嫻恨恨地說：“誰給你們膽子，讓你們這麼猖狂？”
“應該是我們問殿下您才對，您一個異界來客，孤身一人，是誰給您膽子獨佔昊天的恩賜？吃獨食，可是會死人的！”粟玉比林小嫻更憤恨。
果然還是九靈竹米的香氣惹的禍。不過，這坑是早早就埋下了，就等着聖女拿到好東西后掀桌子。
林小嫻心裏明鏡似的，面上裝着糊塗。“我？吃獨食？”
黍玉說：“殿下，您昨日烹煮靈米飯香氣四溢，可瞞不住人。”
“哈！”林小嫻笑了。“你們不過是幾個奴才而已，我憑什麼給你們分？”
粟玉雙目內燃燒着熊熊怒火。“我們這些奴才，聖女是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是，昊天廟為了守護昊天宮嘔心瀝血，為了維護聖女您在皇宮的超然地位，為您鞍前馬後。歷代聖女得了昊天的恩賜后，都會先孝敬昊天廟。可是您呢？
黍玉說：“還有皇室。若沒有皇室撐腰，您以為您一個異界來客，能在此地囫圇活下去？當今陛下待您不薄，三個兒子任您挑選，給您太子妃的尊榮，還給您大量金錢隨你揮霍，您做事卻如此令人心寒。”
林小嫻歪倒在軟椅里，仰頭看着天花板。“昊天的恩賜是應該分潤昊天廟和大昊皇室。這件事，我自會跟昊天廟長老們談，跟陛下談。輪不到你們這些奴才插嘴。”
粟玉怒然道：“我們身為主祭，有管制、規勸聖女之權。聖女您的生活起居方方面面，都必須由我們這些你口中的奴才來安排。聖女若是想今後過得好些，最好聽話一點。”
林小嫻道：“我可是太子妃，是有男人養活的人。我要是吃不飽穿不暖，自然有太子管我。不用勞煩二位。”
黍玉冷笑道：“太子的確能養活你！可是，你利用太子妃職權之便，挪用內務府公款給自己訂製奢豪飛機和游輪，金額高達十數億，一旦事發，即便你是昊天的神婢，也要關進昊天廟。聖女殿下，你的供養任務須得每月進行吧？若是在昊天廟裏關上一年半載，結果會任何？”
林小嫻不寒而慄。
林婉嫻三個月沒上供，就被抹殺了。她要真被關一年半載，這軀殼裏的芯子都不知道換好幾茬了。
“二位知道得很多啊？青黛告訴你們的？”林小嫻依舊望着天花板。
“有昊天宮，便有了昊天廟，便有了大昊皇族。昊天廟和大昊皇族最初侍奉昊天時，昊天尚未迷失。你知道的，我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們也知道。”黍玉很是得意。
“呵呵，可是昊天不信任你們，不准許你們踏入昊天宮半步。”林小嫻用更得意地語氣反擊。
“昊天也不信任你！我們便是你的監督者！”粟玉欺身向前，她已忍不住想要狠狠揍林小嫻一頓了。
林小嫻感應到危機，翻身站起來，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粟玉，不由心慌。
她真的不會打架。
不過，林小嫻有萬界儀！
樓下有人驚呼尖叫。
粟玉和黍玉恨恨瞪了林小嫻一眼，轉身出去查看。走出幾步，黍玉回頭惡狠狠地說：“聖女殿下，天黑之前，您必須給出你獲得的靈米總數和分配的章程。否則，恐怕您這身細皮嫩肉就要吃苦了。”
東偏殿二樓廊道側上空，一道閃着金光的光門突兀地顯現。
隱隱綽綽間，可見門後有一片光禿禿地黑土地。地上散落着一些細長的米粒。這些米粒散發著幽幽七彩靈光。
神侍們尖叫着，爭先恐後地跑上樓來。
這道光門雖懸在半空，卻距離東偏殿二樓廊道很近。站在廊道上，伸手就可觸及。
粟玉伸手探了幾下，沒有感應到危險。她猛地探出半個身子，快速伸手一抓，抓到一粒米粒，迅速縮回來。
粟玉慢慢打開手掌。
一粒閃閃發光的米粒躺在粟玉掌心。
神侍們都認識這種會發光的米，這是靈米。
太皇太后青黛在的時候，過年過節都會讓神侍們幫忙包靈米粽，恩賞昊天廟和皇室上下。靈米粽里就有這種閃閃發光的米。
吃了這種米，內力會有很明顯的增長。根據不完全統計，一粒靈米可抵半月苦修。
粟玉和黍玉的功夫這麼高，便是因為她們最得青黛厚愛，吃的靈米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