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迂腐之眾
“你們幾個在那幹什麼呢!”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鏗鏘有力的聲音。順着聲音看去,是一位穿着藍色工裝,頭頂戴着一個紅色安全帽的中年男子。
在工地上,安全帽也有等級劃分,黃色是普通工和其他施工人員,藍色是技術人員或者從事特種作業人員,紅色則是管理人員以及現場指揮人員,至於白色則是工程項目的領導或者監督人員。
所以說,在工地上看到戴白色安全帽的,肯定就是這個項目的主要人物。不過這種人一般不常見,基本上都坐是在辦公室。像中年男子這種頭戴藍色安全帽,一般情況都是在工地上說一不二的管事人。
中年男子走上前,厲聲教訓道:“這是工地,要鬧上別的地方鬧去!”
癱坐在地上的陳志飛突然覺得這道聲音極為熟悉,於是便回頭張望。看到來者后,陳志飛激動地從地上趴了起來,抱着中年男子的胳膊撕心裂肺地喊道:“舅舅!”
原來眼前這位中年男子正是陳志飛母親的弟弟,他的親舅舅,魏敬年。
魏敬年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家外甥兒。
見陳志飛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魏敬年詫異道:“志飛,你這是怎麼了?”
陳志飛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似的,指着江寒等人吼道:“就是他們,他們打我!”
聞言,魏敬年那張臉頓時便拉下來了,臉色陰沉地看着四人道:“敢欺負我魏敬年的外甥兒,你們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夠硬啊!”
“大叔,你有沒有搞清楚,是你那個噴糞的外甥兒把我們叫到這兒,找人教訓我們呢。”一旁的夕瑤憤憤不平道。
看到夕瑤那張絕美的面龐以及魔鬼般的身材,魏敬年頓時露出一副豬哥表情,眼睛發綠似的把夕瑤上下打量了一番。
旋即,魏敬年湊到陳志飛耳邊,低語道:“志飛,那丫頭是你們學校的嗎?”
“對啊。”陳志飛聽不懂他舅舅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是獃獃地點了點頭。
聞言,魏敬年貪婪地看着夕瑤搓了搓手掌,喃喃道:“學生妹啊,嘖嘖,長得真不賴,身材也是一級棒!”
見魏敬年在自己身上橫加肆虐,夕瑤心裏那股子怒火噌地一下便竄了起來。只見她瞳孔驟然緊縮,手中銀針蓄勢以待。
“嗖”的一聲,細小的銀針猶如脫弦之箭,徑直朝魏敬年飛去。不偏不倚,正好就刺中了魏敬年的左眼。
霎時,魏敬年瞬間倒地,捂着左眼撕心裂肺地喊了起來。
夕瑤鄙夷地看了眼癱倒在地的魏敬年,輕笑道:“別叫喚了,沒瞎,一天之後就好了。這次算是給你個教訓,下次要是再在老娘身上瞎打量,老娘讓你斷子絕孫!”
聽完這話,最緊張的還不是魏敬年本人,而是站在夕瑤身旁的江寒。
當江寒聽到夕瑤說出最後一句話時,雙腿不受控制地下意識夾緊。還記得在暑假的時候,南宮暮雪在廚房做飯做糊了,夕瑤還以為失火了,穿着內衣裹着被子就跑下樓了。
這一幕,當時就剛好被江寒給撞上了,算得上是大飽眼福了。
如今那魏敬年只是貪婪的用目光侵略了夕瑤,就被夕瑤用銀針給刺瞎了左眼。看來以後對小師姑還是要遵循聖人之道,非禮勿視、非禮勿動......
魏敬年捂着眼睛,朝着身後的工地吆喝道:“別幹活了,都抄着傢伙給老子過來!”
言罷,幾十名戴着黃色安全帽的工人提着鐵杴跑了過來,將四人齊齊圍住。
江寒皺了皺眉,上前道:“您這麼做就不怕我們報警嗎?”
在陳志飛的攙扶下,魏敬年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道:“小子,你隨便報警。我現在就是懷疑你們偷我們工地上的建築材料,想要搜搜身而已。”
“是嗎?”江寒玩味一笑,道:“那你來搜吧,要是沒有就別在生事了。”
倒不是江寒怕了他們,四個化外之人,就算是來幾百個工人又能怎樣。只是擔心南宮和夕瑤下起手來沒個輕重,一個是殺人不眨眼的劍士,一個則是出手狠辣的醫士。
再加上這些工人大多都是家裏的頂樑柱,是家裏唯一的經濟來源。若是真把他們打壞了,可真不是什麼善事。
魏敬年用他那僅剩的右眼看了看夕瑤和南宮,不過左眼的痛感卻突然襲來,使得他連忙將眼睛移開。
魏敬年躲在自家外甥兒身後,探出頭說道:“你讓那妮子把暗器收起來。”
看着魏敬年那副畏首畏尾的模樣,夕瑤真是打心眼裏看不起他,不屑道:“我就帶了一個,已經送你了。”
聞言,魏敬年這才膽子變大了,從陳志飛身後走了出來,面露淫光道:“既然這樣,就別老子不客氣了,就先搜那兩位姑娘吧。”
搞了半天這傢伙是在這等着呢,果真是色膽包天啊,虛境高手和化境大圓滿高手的美色都敢貪戀。
這一次南宮暮雪和夕瑤的觀點可謂是如出一撤,兩雙美眸瞬間變得極為黯淡,滿身殺氣更是讓人不寒而慄。
察覺到兩人身上真氣洶湧翻騰,江寒連忙捉住二人的皓腕,輕聲道:“別動手。”
南宮暮雪向來對江寒這位殿下唯命是從,當即便散了真氣。可是夕瑤向來是個無法無天的主兒,哪會憑江寒一家之言就會善罷甘休。若不是江寒力氣大,恐怕早就拉不住他這個即將暴走的小師姑。
江寒向前踏了一步,道:“你一個大男人,憑什麼搜小姑娘的身,我看還是報警讓警察處理吧。”
魏敬年不屑一笑,彷彿是在笑他們這些高中生有些天真,頓時拿出一副毫不講理地態度道:“那我不管,這批工程材料我們工地上急用,我現在就要搜。”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這個無賴的意圖四人也算看了個透徹。
銅胖兒向前跨了一步,沉聲道:“你試試看。”
魏敬年極具淫邪地看了看南宮暮雪和夕瑤,轉身對銅胖兒說道:“小子,你看見了嗎?我身後這可是有幾十號的人,你確定要攔?”
“來吧。”銅胖兒一臉無所謂的態度,一副絲毫不把眾人放在眼裏的模樣。
見狀,魏敬年像是下了決心似的,衝著身後的一眾工人擺了擺手。
就當工人們準備提着鐵杴往前上的時候,人群中突然跑出一位約莫三十歲的青年男子,湊在魏敬年耳邊低語道:“魏工,我記得咱們工地上沒什麼材料丟失啊。”
聽罷,魏敬年像是在看一個奇葩似的看着眼前這位青年男子,道:“劉武,你要是不想幹了可以滾。對了,包括你從老家帶來的二十名工人。”
跟劉武同鄉的一名工人連忙將劉武拉到一旁,湊在他耳邊嘀咕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沒看出來魏工就是想吃那兩位姑娘的豆腐。”
聞言,名叫劉武的男子頓時便急了,連忙說道:“光天化日之下,這怎麼行,何況人家還是學生呢。”
“你知道什麼,他們這些城裏的有錢人,才沒那麼多顧忌呢。”同鄉男子勸道。
看着幾十個手持鐵杴步步緊逼的工人們,銅胖兒面不改色地詢問道:“二爺,怎麼著?”
“銅胖兒,你出手有輕重嗎?”江寒反問道。
銅胖兒頓了頓,道:“人太多了,恐怕不太好把握。”
“那咱還是直接跑吧,別動手了。”江寒沉聲道。
魏敬年那副小人模樣,銅胖兒實在是看不下去,直言道:“二爺,我就納悶了。這些工人不分青紅皂白的助紂為虐,咱還有必要對他們手下留情?”
“不是助紂為虐,他們真以為咱偷了東西。”江寒解釋道。
在工地上下力氣的人,大多都是沒有接受過一定教育的人,他們身上保留着最原始的敦厚淳樸。然而,往往就是這種人,最容易受人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