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南陽王妃認妙人
眾人嘩然。
段初菱則是一臉不可置信,她沒料到溫時嬌會拒絕。
畢竟這是光天化日之下,溫時嬌竟是拒接得這般乾淨利落。
利落到段初菱都沒反應過來。
不只是她,殿內許多人都是沒反應過來。
都是一臉獃滯。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紀臨淵,見他面色有些無奈,還有幾分寵溺。
再是祝庭山,見他含笑看了溫時嬌一眼,並無其他表情和話語。
然後是南陽王妃,她卻是無多大震驚,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待眾人盡數反應過來時,都以一種十分錯愕的眼神看向溫時嬌。
沒想到她會眾目睽睽之下,落段初菱的面子。
“溫姑娘倒是個有氣性兒的人。”南陽王妃讚賞的看了溫時嬌一眼。
溫時嬌榮辱不驚,認真道:“民女不過一介俗人,王妃謬讚。”
說罷,又面帶歉意的看向段初菱,道:“段姑娘,實在抱歉,我向來性子直,多有得罪,還請諒解。”
段初菱扯了扯嘴角,沒有說什麼。
倒是董棠雪,是個急性兒的,忙道:“溫姑娘未免太過小氣了罷!”
溫時嬌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眼底帶着幾分狠厲。
董棠雪立馬就焉兒了。
段初菱垂眸坐了回去,一聲不吭,看上去打擊不小。
南陽王妃對此事也不敢興趣,笑吟吟對着眾人說道:“今日我聚大家來,還有一事。”
見她目光掃過溫時嬌、紀羨魚、紀臨淵三人,道:“我膝下無子無女,便想着認一對妙人兒,來我膝下承歡。”
溫時嬌挑眉,沒想到這南陽王妃竟是打的如此算盤,可是,她看了自己一眼,這又是打算拉自己入南陽王府嗎?
眾人都躍躍欲試,若是被南陽王妃認了乾女兒或是乾兒子,那可是莫大的榮耀。
南陽王雖不理朝事,但十分受一眾皇子的尊敬,就連當今天子,也是十分尊敬他的。
南陽王妃將底下所有人的神情都收入眼中,又道:“倒也不是乾女兒、乾兒子那般簡單,若是得了眼緣,入族譜也是有可能的。”
眾人一下又涼了下來。
他們都是有父母生養的,怎會不顧一切入南陽王府?
不過還是有人期盼着自己能被選中。
“其實,我心裏是有人選的。”南陽王妃說了這麼一句話。
卻教下面的人都沸騰了,個個都希望是自己。
溫時嬌撇撇嘴,說不定皇室也沒那般好呢,都說天家無情,爾虞我詐頗多,屆時,可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紀羨魚垂眸,面無表情的沉思,眼底是一片晦暗。
紀臨淵面上仍是一片笑意,也不知在笑些什麼。
有姑娘大着膽子問道:“王妃娘娘,您就快說罷,可莫要再吊我們了。”
姑娘們都掩嘴笑了起來。
南陽王妃也笑:“好好好,我便說來,你們聽聽看罷。”
眾人都一臉期盼的看着上方的夫人。
見她沉吟片刻,后緩緩道:“我本是想,當今的鄉試解元紀公子,倒是不錯的人選,當然,還有他那機敏乖巧的妹妹也是不錯的。”
眾人一臉羨慕的看向紀臨淵和紀羨魚。
溫時嬌也是十分驚訝,沒想到南陽王妃會選紀家兄妹。
不過想想也對,在場的,只有紀家兄妹是孤寡無親的,恰好是南陽王妃的最佳人選。
卻見她突然看向溫時嬌,笑得有幾分和善,“可是我想着,溫姑娘也是極不錯的。”
溫時嬌愕然,怎麼就扯到自己身上來了?自己父母親健在,如何能使得?
“不過,溫姑娘應當是還想在父母膝下承歡的,我瞧着紀家的兩個孩子也是極好的。”南陽王妃好似是故意拉出溫時嬌出來一般。
她明明知曉溫時嬌不肯去南陽王府,卻還是說了出來,教眾人聽見。
這...是何用意?
正當她一臉疑惑時,眾人紛紛向紀家兄妹道喜。
紀臨淵笑着和來賀喜的人交談着,目光故意掃過朱宴清,卻見他笑着回望自己,兩位少年皆是微笑着看着對方。
卻是什麼也不說,只是這般對視着。
相比,紀臨淵的遊刃有餘,紀羨魚就差太多了。
她應當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忙躲在溫時嬌身後,低着頭不說話。
溫時嬌見狀,便替她應下了姑娘們的道喜。
雖然在場的大部分人都不是真心來道喜,但表面還是要有做派,溫時嬌禮貌的笑着接下來所有人的道喜。
郁秋晗和徐春卿皆是笑得真心實意,她們皆看向紀羨魚,道:“小魚,這下可是好好恭喜你了。”
她倆好歹是相熟的人,紀羨魚也不似方才那般拘謹,只是有些靦腆的笑着回了她們:“你們可莫要再說了,我皮薄,可是禁不住的。”
郁秋晗和徐春卿相視一笑,兩人也不再說什麼了。
只是江蓮生,面上帶着僵硬的笑,心裏卻滿是不忿。
紀羨魚乃罪臣之女,不過是有個解元的哥哥,卻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竟是有這般福氣。
自己不如溫時嬌也就算了,為何連紀羨魚這個小丫頭片子也不如?
她若是入了南陽王府,這東都,就無人看不起她了。
可是,南陽王府怎是那般好入的?
江蓮生垂眸,心裏有了個計劃,嘴角掛着一抹陰冷的笑意。
溫時嬌看了江蓮生一眼,若有所思的撤回了眼神。
紀羨魚一臉不解,問:“嬌嬌,你看她作甚?”
溫時嬌蹙眉,道:“你可要小心她,莫要被設計了。”
紀羨魚笑得甜甜的,嘴邊的梨渦尤其可愛,見她抱着溫時嬌的手臂,脆生生道:“我知曉啦。”
眼神卻是看了着江蓮生。江蓮生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斂了心事抬眸看去。
見那以往巧笑倩兮的少女,面無表情的用看死物的眼神冷冷的盯着自己。眼底皆是陰冷的神色。
江蓮生打了個顫,後背升起了一股涼意,她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少女。
又見少女聽見了誰的呼喚,臉上揚起一抹純真的笑意,轉過頭去與旁的人說話去了。
這一幕無人看見,誰也無法理解江蓮生此刻的心情,紀羨魚怎麼會?怎麼會是如此模樣?仿若換了個人般,這哪裏還是以往那般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明明就是那從地獄爬出來的索命幽魂。
可不就是,那嶺南稱之為地獄,也一點不誇張過分。
紀羨魚看着自己靠着那人,心裏皆是滿足,將腦袋靠在她身上,看向對面的少年,又是甜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