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最大危機
俞哲給狄明磊打過電話之後,照例在約好的地點等待對方。
不知道是不是心裏原因,街道比平時還要安靜,明明也就七八點鐘,卻已經沒什麼人了。
對方來的很慢,明明是一個非常注意時間的人,今天卻破天荒的遲到了,實在是不太對勁。
他百無聊賴的坐在街邊的長椅上,盯着偶爾經過的車子,腦子裏像是一團亂麻,用儘力氣思考,才能稍微理清一些思路。
風有點冷了,他不自覺的緊了緊衣服,今天周圍的氣氛,總感覺有哪裏顯得十分詭異,像是周圍有人在盯着他一般,可真當他向散發著詭異氛圍的地方看過去時,又感覺並沒有人在那。
按照道理來說,如此詭異的氣氛,他應該終止這次和狄明磊的見面,以免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情況,但是他今天偏偏又不想離開,之前對方所說的行動並沒有指明時間,有可能在下個月,可能在下個星期,也有可能就在明天。
萬一真的在明天,那可就糟糕了,他好不容易規劃的計劃,就又要全部推翻重來了。
所以乾脆今天鋌而走險,不管能不能成功,總要去嘗試一下的。
然而又是半個小時過去,狄明磊依然沒有出現,那詭異的氣氛仍然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
俞哲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對方這遲到了太久,就算臨時有事,也總該提前跟他說明,這永無止境的等下去,不知道還有等多久。
他決定現在四處逛逛,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去找找那詭異氣氛的來源,萬一真是被跟蹤了,也方便提前排除掉危險。
於是他開始了毫無目的的閑逛,一邊逛,一邊留意周圍每一刻的風吹草動。
他暫時無法找到確切的位置,只能憑藉著多年的反跟蹤經驗,一點一點排除那“詭異感”的來源。
最終,他將目標鎖定在了三個方向。
但奇怪的是,無論他之後怎麼調查與感知,都依然無法再縮小範圍了,那三個方向,始終散發著同樣的氣場,有時其中一兩個會慢慢消失,但很快就又會出現,讓他有些懷疑,這根本就是有是有三個人在跟蹤他的。
然而他也只是懷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確實有人在跟蹤着他,無論幾個人,他們的跟蹤技巧都是可圈可點的,至少現在還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俞哲有些苦惱,這一直被跟着肯定不行,必須像個辦法引那些人出來,殺不殺不一定,但至少要問出來,到底是誰指使的。
正在他思考要找什麼樣的方法之時,突然一個人影由遠及近,看見他后逐漸加快了腳步,快速朝着他的方向跑了過來,
“抱歉,我來晚了,臨出門的時候突然有事,耽誤了。”
來的人正是狄明磊,或許因為剛到的原因,並沒有察覺周圍的異樣,自然而然的說道。
“糟了……”
俞哲剛剛看到人影的時候,一直專註于思考腦子裏的事情,以至於並沒有第一時間阻止狄明磊的接近,而現在來看,已經遲了。
他暗罵自己愚蠢,感受到身後幾個方位的異動。
眼下他與警察見面這件事情恐怕已經暴露,不論跟蹤者到底是什麼立場,被留下了證據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既然已經這樣,還不如主動出擊。
他根本沒有搭理站在眼前的人,轉身就朝着其中一個他所懷疑的方向跑去。
狄明磊有些懵,沒搞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在他的視角里,他不過是剛剛和俞哲“打了個招呼”而已,怎麼就突然跑掉了呢。
不過多年的職業素養,還是讓他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對方一定是遇到什麼難纏的事情了,而這件事,很大可能就是和他的出現有關係。
於是他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順着俞哲跑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另一邊,俞哲突然的接近,顯然是讓那個藏在暗處的人下了一跳,沒來的及反應,就必須逃跑來保持安全距離,這樣往往是最容易出現破綻的,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他沒跑幾步,便看到了一個靈活的黑影突然閃出,憑藉著身體的優勢,很快便融入了一片月下黑影之中。
對方雖然跑的很快,但追蹤的人畢竟是俞哲,只要發現一點點蹤跡,就不會再跟丟了,於是循着對方留下的細微痕迹,很快便拉近了與對方的距離。
狄明磊跟在後面跟的很辛苦,想他年輕時,比跑步還沒輸給過任何人,並且長期保持鍛煉,即使是年齡大了些,仍然保持着良好的體能。
但歲月終究是不饒人,他已經年過半百,追俞哲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即使拼盡全力,仍然只能看着距離和對方越來越遠。
俞哲繼續往前追,那個跟蹤他的人似乎對周圍非常熟悉,每條街道,每個紅綠燈路口都了如指掌,輕而易舉的便能跑到一個令俞哲難以追蹤的位置。
若是普通人,此時此刻估計早就已經被甩掉了,但俞哲可不是“普通人”即使已經追了幾條街,但是速度依然不減,似乎不知疲憊似的。
但那人明顯已經露出了疲態,如果不能及時甩掉俞哲的話,那被抓住,只是時間問題了。
那人奮力一搏,轉身直接跑進巷子,這附近的小巷地形錯綜複雜,往這這裏走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俞哲對這種地形異常反感,尤其是他這樣對地形並不熟悉的情況,完全不知道每條交錯的巷子都是通往哪裏的,這樣一旦前後方出現敵人的話,非常容易出現反應不過來的情況。
但是沒有辦法,眼看馬上就要抓到那人,他不可能在現在選擇放棄,只能硬着頭皮追了上去。
他加快了腳步,絕對不能在這裏浪費太多時間。
兩人的距離再一次被縮短,似乎只有幾步之遙就能追上了,這樣進的距離,讓原本錯綜複雜的巷子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那人也是慌不擇路了,繞來繞去竟是把自己饒進了一條死路,剛一轉彎,眼前便出現了條完全沒有岔路的甬道,而盡頭一堵高牆豎立,這可真是令人絕望。
那人無路可退,只有前進才有一絲生機,於是根本來不及思考的,直接沖了過去。
路盡頭的牆看起來最少也有三米高的樣子,那人又沒有異於常人的身高,要是放在平時,必然會被攔截下來。
但人在極端狀態下是可以激發潛能的,那人乾脆心一橫,猛地一跳,在沒有任何墊腳石的情況卡,竟然抓住了牆的邊緣,眼睛裏瞬間露出了劫後餘生的喜悅,拼盡全力,讓身體能夠順利翻過去。
然而事與願違。
那人剛剛以為能看到生的希望,下一秒,就感覺整個身體變得沉重起來,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向下拉扯,即使他怎麼努力都無法掙脫,只能讓身體重重的落了下去。
“誰派你來跟蹤我的!”
俞哲朝着那人質問道,可剛一看到對方的正臉,頓時什麼都明白了,這就是陳子榮的人,之前甚至和他一起在蘭溪灣站崗,能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遇到“熟人”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氣憤了。
那人自知逃跑無望,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拼上一把,於是用最快的速度翻身而起,徑直朝俞哲發動攻擊。
然而一般來講,術業有專攻,那人在跟蹤與逃跑上展露出來高於常人的水平,真正到了近身格鬥上,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而偏偏這又是俞哲的只是領域,所以當他真的揮出拳頭的一刻,戰鬥就已經結束了。
俞哲根本沒有什麼太多的動作,撤步閃避,輕而易舉的便躲過了攻擊,與此同時單手迅速揮出,直扼住那人的喉嚨,一個用力,便把對方“釘”在牆壁上。
“他為什麼要讓你來跟蹤我!”
俞哲的低吼光是聽着就讓然覺得恐怖,像是一頭失控的野獸,每個字符都能給人強大的壓迫力。
“我……不能說……”
僅僅幾秒,那人便感覺有些窒息,眼前已經開始冒起了白光,他在這種狀態下堅持不了太久,但是卻仍然不肯出賣陳子榮。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俞哲再一次發出了警告,這是他最後一次給對方機會。
“我……不能……”
那人明明已經很難受了,臉頰憋的通紅,根本無力再說話,整個人痛苦不堪。
“咔——”
隨着一聲脆響,那人不再掙扎,雙手無力的垂在身體兩側,表情最終定格在了因為窒息而顯得異常痛苦的表情上。
既然問不出來什麼東西,他也不想和對方多廢話了,反正他現在身份已經暴露,那這個人殺掉與不殺掉,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只不過本着不留後患的原則,還是直接了結對方比較穩妥。
他蹲下身子,在那人身上搜索任何有用的信息,他必須儘可能多的了解自己此時的處境。
終於,他翻到一部手機,趁着身邊那人“屍骨未寒”,輕易打開了對方的指紋鎖,眼下,這是他唯一的信息來源。
他仔細翻找,但拼湊出來的信息,讓他之前原本就因為思考問題而變得一團亂麻的大腦變得更加凌亂。
首先他翻到了相冊,裏面滿是他從剛剛為止的所有行蹤,包括了狄明磊站在他面前的照片。
而另一方面,他也確定了,這次跟蹤的他的,果然是三個人。
他現在解決掉了一個,而另外兩個一定已經將這“證據”上傳給了陳子榮,不出意外的話,現在程雲梟應該也已經知道了……
這可怎麼辦呢……果然今天應該放棄和狄明磊見面的吧……
俞哲心裏短暫的後悔,但是他知道現在沒有時間消沉,一切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眼下最重要的是趕緊離開這裏,路上再繼續尋找對策。
正想着,他簡單處理了現場,轉身便要離開,但路,卻被一個人堵住了。
“俞哲!舉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