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死戰
一天惡戰，宋軍以絕對優勢碾壓遼軍，殺敵無數，打得遼軍進退不得，只能苦苦支撐。
儘管如此，談判桌上，遼國依舊沒有任何退讓的意思，似乎蕭太后和四十萬大軍鐵了心要與幽雲十六州共存亡。
沒有辦法，曹利用只好回到宋營復命。
聽到遼國寧死不讓幽雲，寇準乘機說道：“這樣正好，以我們現在的氣勢，滅了遼軍，打上幽雲也不是太難。”
李繼隆、高瓊等人也說既然遼人不識好歹，那就打吧，他們有信心戰勝。
唯有大將軍凌坤還是有些遲疑，他不怕遼國，就怕蕭然，若她再提着大刀站在前面，一臉無辜，雙目含情，你到底是打還是不打。
他忍不住看向趙明月，趙明月似乎也沒有主意，別過頭和上官傾城耳語，故意躲避他的目光。
“凌愛卿，你怎麼看？”趙恆問道。
凌坤稍一思索，馬上道：“臣還是那句話，打是手段，和是目的，之所以沒有講和，是因為打得還不夠疼。”
趙恆點頭道：“凌愛卿說得有理，條件我們已經告訴他們了，剩下是戰還是和就只能留給蕭燕燕選擇了。明天，繼續發起強攻。”
於此同時，遼國廳帳中也在討論這件事，韓德讓說：“太后所料完全不錯，漢人什麼都不要，就要幽雲，所以根本沒法談。”
“想要幽雲，根本不可能，我耶律諾兗願意用人頭擋在幽雲前面。”耶律諾兗高聲叫道。
“微臣也願意以死護衛幽雲，這麼回去沒臉見契丹父老。”北院樞密使也說道。
契丹人勇猛好戰，戰場上從不畏懼，此刻紛紛表態，與宋軍決一死戰，殺一個夠本，殺兩個還賺一個。
蕭太后表態：“好，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本宮也做個戰死的太后吧，明天，本宮依舊親自出戰，大家同仇敵愾，與漢人拼個你死我活。”
“不行，姑姑，白山雙聖都廢了，沒人保護你，你不能上戰場。”蕭然首先反對道。
蕭太后微微笑道：“沒事，白山兄弟不行，還有其他侍衛呢，再說我已經抱了必死之心，還怕什麼？”
“姑姑，我要保護你。”蕭然堅定地說。
“你保護我？”蕭太后笑道：“要是本宮與凌坤單打獨鬥，你或許能保護我，但宋軍四五十萬人，誰都想殺我，又不是凌坤一個，你怎麼保護我？”
“那我也不能不管姑姑，大不了一起死。”蕭然依舊堅定，從小到大，蕭太后將她寵上了天，這種時刻她豈能坐視不管？
蕭太后摸了摸蕭然的腦袋道：“好吧，大軍如果全部亡了，你也未必有善終，我們就一起上陣吧。”
遼軍大營中，氣氛異常悲壯，將領們一級一級將朝廷決一死戰的精神傳達下去，全軍將士個個都做好了一去不復返的準備。
翌日清晨，戰鼓擂起，號炮鳴響。宋軍依舊士氣飽滿，在各位將軍的親自帶頭下沖入遼軍。
然而，今天的遼軍又與昨天不同，個個都紅着眼，像一個個沒有靈魂，不知疼痛的殭屍，看到刀槍過來不躲不閃，只是瞅准機會殺人。
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遼軍個個不把自己的生死當回事，殺人的機會反而多了起來。每個人臨死之前，總有機會殺掉一到兩個宋軍。
戰鬥一開始便進入了白熱化，遼軍自始至終沒有後退一步，一排排倒下去，一排排又頂上來，接踵而至，源源不斷，沒有一個人後退。
宋軍的損失已經超過了遼軍，將士看到遼國這種同歸於盡的打法，心裏發毛，不自覺的束縛了手腳。俗話說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遼軍就是典型不要命的。
凌坤見勢不妙，帶着上官傾城親自上陣，試圖以他們強大的功力打開一些缺口，讓宋軍能夠突破遼軍的死亡攻擊。
然而，凌坤一出手，蕭太后便出手了，現在她誰都害怕，唯獨不怕最厲害的凌坤，因為她手裏有蕭然這張王牌。
果然，蕭太后和蕭然上了前線后，凌坤便不好再動了，凌坤不動，上官傾城自然也不費力氣了。
戰鬥又恢復里原樣，甚至連喊殺聲都沒有，只聽到噗噗噗的兵器入肉聲。
凌坤被這種殘忍的場面搞得渾身雞皮疙瘩，這麼打下去太殘酷了，必須要馬上停止。他也不顧趙恆的旨意，轉身下令：“鳴金收兵。”
大將軍一聲令下，鑼聲響起，宋軍退出戰鬥，回到北城。
遼軍依舊死人一般，不吼不叫，不進不退，一臉鐵血冷漠。
趙恆在城頭上看到這一切，渾身毛骨悚然，站立不穩，還是趙明月在旁邊扶着才不至於摔倒。
回到南城，趙恆好長一段時間才算穩定下來，出來與文武大臣議事。
“各位愛卿，這可不是辦法，這麼打下去，沒有一個能活下去，依朕看，還是恢復到原來的狀態吧，已經很好了。”
恢復到原來的狀態，那就是幽雲還在遼國人手中。寇準一聽當場急了，跪倒在地，大聲說道：“皇上萬萬不可，機會一旦失去，再也不會來了，遼軍能夠拚死保護幽雲，足見幽雲的重要性。”
“朕知道幽雲重要，可是我們打不下啊，你也看見了，遼軍個個悍不畏死，我們占不了優勢。”趙恆煩躁地說。
“遼軍能夠悍不畏死，我大宋天朝的軍隊為什麼不能，只要皇上夠堅定，我軍也可以與他們決一死戰。”
陳堯叟說道：“寇大人，雙方決一死戰，同歸於盡，對我們有什麼好處，我們全死了，誰去接收幽雲？況且真到那個時候，就算隨便一個佔山為王的小土匪都可以打進開封稱王了，還要幽雲幹什麼？”
寇準語塞，一時不能辯解，但仍然一步不退，狠聲說道：“臣誓死與契丹人抗爭到底，明日過了黃河，此生再也不回河南。”
高瓊跪倒在地朗聲說道：“微臣世代軍人，不能為朝廷守衛疆土，願將一身屍骨留在前線。”
一時間，朝堂上亂做一團，主和派冷靜分析利弊，主戰派紅了眼，都要過河去再也不回來了。
趙恆只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唯一冷靜的凌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