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過上“好生活”05
元宵過後,這個年也算是真的過完了。
龍霄和付苼區去市看貨源的計劃也提上了日程。
加上上次李父李母給的錢后,兩人的預算充足了不少,但是一番商量下來,店鋪他們是不打算租了。
鎮上的店鋪說貴不貴,說便宜也不便宜,倒不如拿到市場上去賣。市場上的位置先到先得,一天的租金也便宜,正好拿來試試水。
如果賣的好,他們再準備租鋪子,賣得不好,他們也不至於虧了租鋪子的錢。
運輸那邊他們準備再看看,如果實在找不到合適的,龍霄打算買輛車自己做,反正他有駕照,到時候頂多是累了點。
付苼和龍霄終於在準備去g市了,和他們一起去的還有和瑤瑤。
“那個,明天訂票給我買單程票就夠了。”
這次去g市,她不準備回來了。
家裏已經把她趕了出來,除了付苼這兒她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付苼也有她自己的生活,總不能一直賴在她家不走吧。
“啊?”付苼一臉茫然,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你不回來了?”龍霄正在幫付苼疊衣服,聽見和瑤瑤也要去,不免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我回來幹嘛?難道我還一直住你們家裏?”和瑤瑤沒忍住嗆了他一句。
還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龍霄和付苼說話真能把人給氣死。
“咳,我是說,我也該出去打工了,日子總是要過的嘛,在你們家住了這麼久也挺不好意思的…”
和瑤瑤手背在身後,遮遮掩掩的似乎拿了什麼東西。
“我現在身上沒錢,所以只能拜託你幫我訂一下去g市的車票,不過你放心,這錢我肯定是會還你的。”
一張身份證赫然出現在付苼和龍霄面前。
“我可以把身份證押在你們這兒,你們不用擔心我借錢不還。”
這一舉動可把付苼驚到了,她沒想到和瑤瑤居然會把身份證拿出來,連忙把身份證遞了回去。
這時龍霄也開了口,“不用身份證,不過你得答應我兩個要求。”
“什麼要求啊,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肯定答應。”和瑤瑤爽朗一笑,她這個沒錢沒勢的,也不怕龍霄坑。
“一,你要先帶我們去批發市場,”
“好。”和瑤瑤答應得爽快,這個要求對她來說只是舉手之勞,即使龍霄不說,她也會帶她們去的。
“二,你要等我們找好貨源了,我們再和你一起去找工廠,不能提前走。”
“為什麼?”
上個要求她還能理解,這個要求她就有些不解了,找工作她自己一個人可以,不用麻煩他們兩個陪自己的。
“你別管為什麼了,答應就是了。”
“是啊是啊,你就答應吧。”付苼也在一旁附和。
和瑤瑤遲疑了幾秒,最後還是點了頭。無非是晚幾天嘛,也沒多少錢。
等和瑤瑤走後,付苼纏着龍霄問道:“你為什麼要讓她等我們一起去工廠啊?”
他不是挺嫌棄和瑤瑤的嘛,怎麼突然改變態度了?
龍霄用看小傻瓜的眼神看了她一下,未做回答,拿着疊好的衣服往衣櫃那兒走。
沒有得到問題答案反而被瞧不起的付苼不死心,趴在衣櫃邊上繼續講:“龍霄,你就告訴我嘛~”
“哐”的一聲輕響,龍霄關上了櫃門,轉身靠在柜子上,不答反問。
“你知道工廠附近都有些什麼人嗎?”
付苼不解,“不就是打工的和原本就住那裏的人嘍?”
難道還有電視裏演的奇奇怪怪的鬼東西?
龍霄搖搖頭,解釋道:“工廠附近有很多人販子,最喜歡裝作幫忙找工作的中介,來騙和瑤瑤那種年輕小姑娘,有些甚至還用迷藥或者直接綁走。”
“啊…”驚訝的眸子對上認真的雙眸,付苼呆愣在原地。
她平時最愛看普法欄目劇,人販子她是知曉的,星際聯盟律法森嚴,違法的事件少之又少,拐賣婦女她從未放在心上過。
現今聽龍霄講起,才反應過來,這裏不是星際聯盟,違法犯罪離自己我並不是位面之隔。
“所以我才提出讓她和我們一起去找工廠,”他強健有力的手臂攬住付苼的肩頭,
…
第一次坐火車的付苼本還有些興奮,可她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會暈火車!
她踏上火車的那一秒,車廂里那股子不知道怎麼形容的味道沖入鼻腔,胃部也有些隱隱作嘔。
起初她還能強壓住胸口的噁心,可等中午時分,車廂處處傳來了飯菜的氣味,與車廂里原本的氣味混雜在一起,更是噁心。
付苼屏住呼吸,最後堅持不住才吸入一口,胃裏頓時翻江倒海。
“嘔…”她終是沒忍住,坐在床邊靠着欄杆乾嘔。
火車上是那種很普通的鐵架子上下鋪,鐵欄杆已經掉漆生鏽,一股鐵鏽味湧入鼻間,付苼又是一陣噁心。
付苼張嘴喊出龍霄的名字,但無人回應。轉頭看着空蕩蕩的床鋪,她不禁慘淡一笑,這才想起,龍霄去買飯了。
上鋪的和瑤瑤聽見聲音,邊抓着欄杆爬下邊問:“李曉娟,你該不會暈車了吧。”
“不知道,反正就是心裏不舒服。”付苼搖搖頭,臉色蒼白。
和瑤瑤爬下來便看到的是這幅景象:女子倚着銹跡斑斑的鐵杆,面色慘淡毫無血色,嘴唇泛白起皮,幾根髮絲黏在額頭,略顯狼狽。纖纖玉手捂住胸口,喉間還時不時的乾嘔,絲毫不見半分平日裏活潑靈動的影子。
就在和瑤瑤呆愣之間,付苼面色一緊,低着頭又想吐,嚇得和瑤瑤連忙去翻了一個塑料口袋出來,遞給付苼。
“你喝點水?喝點熱水會舒服一點吧?”和瑤瑤拿過桌子上的保溫杯擰開蓋子,看都不看的就塞到付苼手裏。
她沒暈過車,也不大會照顧人,她現在除了在原地打轉干著急,就是等龍霄回來。
不得不說富光的保溫杯質量就是好,早上倒的熱水現在還是滾燙,才將杯口湊近唇邊,一股熱氣就撲面而來,付苼只得默默放下杯子。
和瑤瑤怕是想燙死她吧?
沒等多久,龍霄就提着三個人的飯菜回來了。
“曉娟,你哪裏不舒服?”龍霄語氣急切,飛快的放好飯菜就將手背放在她額頭。
沒有發燒。
龍霄不禁鬆了一口氣,但手背剛剛沾染上的黏膩的汗又讓他放不下心,半跪在付苼一側問她哪裏不舒服。
“她就是暈車了。”
和瑤瑤在一旁接話,懊惱不已,付苼暈車這事兒,她也有責任。
早在候車室,龍霄看到貼着標語賣暈車藥的櫃枱時,就擔心過付苼會不會暈火車的問題,正準備買點暈車藥備着,是她在旁邊拍着胸脯以過來人的經驗保證:如果不暈汽車的話,那麼坐火車肯定也不會暈。
付苼不知道暈車的滋味,沒把這事兒放心上,聽到和瑤瑤的話,她直接攔住了龍霄,讓他別花這冤枉錢。
“那你先吃飯,然後在床上休息一會兒?”龍霄讓付苼靠在自己肩上,輕柔地擦去她額頭的汗,輕聲與她商量。
“我不吃,我聞到那個味道想吐。”付苼推開了他。
“不吃下午會餓的,我們吃一點吧好不好?”
“不要,我想睡覺了。”
床鋪上本該白色的床單微微泛黃,是不是洗過的還另說,之前還嫌棄髒的付苼此刻也顧不得那些,脫了鞋躺在床上,背對着龍霄。
龍霄無奈,只能端起飯菜,三下五除二的往嘴裏塞。
“大哥,你媳婦是不是暈車啊?”對面上鋪的少年問了句。
他注意他們好久了,他以前也暈車,付苼那樣子他一看就知道是暈車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看到付苼他就想到了之前的自己,才忍不住開了口
龍霄聞聲看過去,少年盤腿坐在鋪上,額發過眉,戴着一副黑框眼鏡,露在外面的皮膚白白凈凈的,最多就二十歲出頭。
“我沒有其他意思…我以前也暈車,我知道不好受,”在龍霄審視的目光中,少年緊張得語無倫次,“售貨員那裏有暈車藥,等下你可以去買…”
他低下了腦袋,將頭埋在被子裏,不講話了。
“謝謝。”龍霄沒想到這個素不相識的少年會突然開口,有些驚訝。
火車上魚龍混雜,顧及自己都來不及,哪兒能會去管別人。
被子上拱起的小包小幅度的動了動,不知他是在搖頭還是作甚。
付苼的暈車來得快也去得快,吃了暈車藥后她睡了一下午,整個人都活過來了。雖然臉色依舊難看,但和之前相比,已經精神很多了。
至少現在還能興緻盎然的打牌了。
到g市的火車要行駛三天兩夜,這時候的科技遠不如幾年後那樣發達,有手機的也是寥寥無幾。
車上無聊,和瑤瑤讓龍霄去買晚飯時順便買了副撲克,拉着付苼和對面的那個“書獃子”一起來打牌。
“書獃子”是和瑤瑤給對面少年起的綽號。
和瑤瑤當時看他鴕鳥的樣子只好笑,吃完飯後憑着自己自來熟的功夫,愣是把他從被子裏給扒拉了出來。
後來又從聊天中知道了少年是去g市讀大學,再聯繫上他呆萌羞澀的性格,和瑤瑤就叫他“書獃子”了。
與其說是一起打牌,倒不如說她們兩個是陪襯,都是為了襯托書獃子一個人贏得多麼容易。
“對3。”書獃子又一次趕在兩人之前出完了牌。
“龍霄…我又輸了…”
付苼哭喪着個臉,她的牌技爛得一塌糊塗,輸得有些懷疑人生。怪不得委託人會打麻將輸得去做小三呢,敢情她是一摸就輸那一類的啊。
而且最討厭的是,1973會打牌,但是不願意幫她。
“輸了就輸了,下把認真打就行。”龍霄頭也沒回,專心在背包里找東西,回答的漫不經心。
“你會打牌嗎?要不你來幫我打吧?”這把的牌又下來了,她看了一眼,爛得一塌糊塗,她打下去肯定輸。
龍霄還沒說話,和瑤瑤那邊先叫着不行了,“李曉娟你不準跑,我們是好姐妹你知道嗎,好姐妹就是要一起輸!”
付·莫得感情·笙:“我不知道。”
“龍霄,你會嗎,會的話你來,”付苼又問了一遍。
“我來吧,”龍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起身坐在她旁邊。
裏面坐的是和瑤瑤,為了避嫌龍霄沒和她換位置,只身子往她那邊斜,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了付苼身上。
左臂一伸接過付苼手裏的牌,右手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將一片白色的像紙巾一樣的東西覆在了她的臉上。
隨之而來的是付苼的驚呼:“啊,什麼東西啊這麼冷?”
“濕巾。”
他剛剛就是去找這個東西了,火車上不方便洗臉,只能用這個東西湊合了。
付苼拿着濕巾胡亂在臉上擦了一通,叮囑龍霄:“你一定要贏啊。”
她和和瑤瑤輸了好多把了,總得找回場子來吧。
叮囑完她又和1973吹噓:“你看,你不幫我打,總有人幫我打。”
[可是他又打不贏。]
1973說出了這個殘忍的事實。
付苼這輪手氣依舊差,之前打的半把把好牌出得差不多了,這個爛攤子別說龍霄了,就是它1973也收拾不過來。
想贏?除非書獃子突然腦子下線。
龍霄看着手裏的牌也不是滋味,這要怎麼打?
“一個7,”對面書獃子手裏的牌又沒了。
“唉,不來了不來了,”和瑤瑤長嘆,對面那個打牌太厲害了,點都不像個書獃子,“你怎麼手氣就這麼好啊,我的牌一直都爛。”
“我的牌不算太好,打牌其實靠的是技術。”書獃子食指推推眼鏡,一臉誠懇的說道。
和瑤瑤一口氣哽在心口沒出來,瞪了書獃子一眼,忿忿不平的收拾好牌散了場,回上鋪睡覺了。
與和瑤瑤相比,龍霄的反應就平靜很多了,
“這麼晚了,你困不困?”看着付苼嘴角有些乾裂,遞了杯水給她。
“不困。”她中午睡得久,現在一點都沒要睡的意思。
“不困也得睡覺了,”龍霄躺上床,與她一起看着上鋪的鐵板發愣。
車廂內的大燈早被關閉,只余些小朵小朵的燈光,聽着車廂那頭不知誰傳出來的打鼾聲,兩人緩緩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