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軌丈夫變“情敵”30
那場雨下了多久,何立堯便在雨中站了多久。直到晚自習下課的鈴聲響起,這場雨才像是跟着學生們一起,一起回家休息。
何立堯拖着沉重的腿慢慢地往校外走,渾身濕漉漉的黏膩感讓他無所適從,但他現在不想回家。
比起有着何母逼迫聲的家,何立堯寧可就這樣呆在外面,在夜色中做一個孤獨的旅客。
何立堯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兜兜轉轉間,他居然站在了邵勛的公寓前。他站在樓下靜靜的抬頭望着13樓的方向,燈還亮着。
他躊躇片刻,還是選擇在樓下垃圾桶旁的長椅上坐下。
邵勛睡覺時愛開燈,還最愛開大燈,非得將屋裏照得亮堂堂的他才肯入睡。而他則是受不了一點光亮,就連小小的一個小夜燈,就能讓他夜醒來好多次。
他勸了邵勛好多回,最後邵勛勉強答應不開大燈睡覺,但是必須得開一個亮度不知是小夜燈多少倍的床頭燈,不然就分手。
最後自然是他妥協。
想起年少時的那些往事,何立堯嘴角也微微上揚,其中有幾分苦澀幾分甜蜜,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從夜晚等到白晝,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他身上,照亮了他疲憊不堪的臉,眼底下的青黑和唇邊的胡茬,還有因為打濕了雨水乾燥後有些油膩的頭髮,整個人蓬頭垢面,衣衫不整。
太陽越升越高,最後終於到達了頂點。眼看下班的人都已經陸陸續續回家,何立堯卻還沒有等到邵勛。
實在等不及的他直接跑上了13樓,他把手放在門上的指紋解鎖器上,按下,拿起,再按下,再拿起,一次又一次,但門依舊毫無所動。
“喂,你幹嘛呢?”一個拿着公文包的男人在樓道上喝止,心裏還在納悶:現在的小偷膽子這麼大的嗎?樓道上有監控都還敢大搖大擺的偷東西。
何立堯轉身瞧着來人,眉頭皺得更緊,邵勛的公寓是一層一戶,他既然來了13樓,就說明他就是奔着邵勛這兒來的。
“我找邵勛,”何立堯挺着胸膛,他沒照鏡子也知道現在的自己多尷尬。但他仍然緊咬着牙根,努力不讓自己輸了氣勢。
他好歹是陪了邵勛幾年的人,絕對不能輸給這個不知道才幾天新歡。
那男人一臉茫然的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後才反應過來,問他:“你找前任租客?”
男人輕鬆地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是小偷呢,不過前任租客已經搬走了。”
所以他不是邵勛的新歡?
何立堯不知道自己該露出個什麼表情,該笑還是該哭。
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像過年放煙花似的,男人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帶着火種的火把,一下一下在他腦里點火炸開。
邵勛他搬家怎麼沒告訴自己?
他想着想着又自嘲一笑,他連他們的視頻都敢發出去,顯然是沒把他放在心上,不過是搬個家而已,告訴自己也沒必要。
男人則是看着何立堯一臉莫名,又哭又笑的莫不是是個瘋子?可看他樣貌雖然邋遢,但渾身上下都是名牌,說是瘋子也不合理。
何立堯晃悠晃悠的走到樓下,又抬頭看着13樓,這個有着他和邵勛七年時光的“家”。
被何立堯等了一夜都沒等到的邵勛,現在正安穩的盤腿坐在床上,替付苼敷面膜。
“上課真的好累啊,”付苼枕在邵勛腿上,食指從懷裏捧着的果盤裏夾了顆聖女果,塞進自己嘴裏,一邊和他抱怨。
“那你下午還要去學校嗎?”邵勛手指從她發間穿過,髮絲帶來的酥癢感讓他微微蜷起手指,在發間停留。
他越來越喜歡與付苼的相處了,自從付苼生了孩子之後,他們做運動的次數就少了很多,大部分時間見面都是這樣靜靜的待在一起。
由性生愛的他也漸漸接受了這種相處模式,並且樂在其中。他是想和付苼在一起共度一生的人,他們的之後的生活不只有魚水交歡,更多的是平淡相處。
付苼搖搖頭,邵勛臉上笑也慢慢擴大,“不過我下午得去醫院。“
邵勛笑容驟收,失望又委屈地看着她。
“沒事了,過不了多久,我就可以離婚了,到時候我們請假去旅遊?”
旅遊?邵勛眼前一亮,到時候去國外開放一點的地方,還可以順便體驗一下調教室,光是想想,他都期待不已。
他已經急不可耐地想等她離婚了,只是想到離婚,邵勛又有點疑惑,但付苼從不讓他插手離婚的事。
於是他只能試探性問道,“你把照片視頻散發出去,是為了讓何立堯丟掉工作?”
“當然,不過其實更想的是讓人們都認識他的真面目。”付苼見時間差不多,伸手扯掉了臉上的面膜,露出了素凈白皙,此刻還泛着水光的臉。
她下床穿鞋穿到一半,忽然偏頭看着邵勛,“你心疼他了?”
“啊?”邵勛低頭抓着床單,沒說具體答案。
他心疼嗎?
可能是的吧,一個陪伴幫助和他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的人,就要在他這雙惡魔助手的推動下,徹底被毀滅,他心裏到底是有點不舒服。
但他更傾向於覺得自己不心疼。
倘若他心疼,他早就阻止付苼了,他既然一直都沒有阻止,那他也稱不得什麼心疼了。他現在糾結與遲疑,無非只是單純的唏噓罷了。
看着邵勛這半天都給不出個答案的樣子,付苼冷哼一聲,穿好鞋賭氣出了門。
[執行者,你不擔心你走了邵勛和何立堯亂搞?]
邵勛可是知道付苼做過的大部分事,手裏說不定還有證據的備份與他和付苼的聊天記錄。
現在邵勛有些牆頭草之意,要是付苼還不仔細看着,萬一他投誠何立堯那邊了怎麼辦?
“我為什麼要擔心?我這招叫做以退為進,邵勛不是心疼何立堯嘛,那就試試看誰最重要嘍,”付苼說得輕巧,她計劃已經進行到這一步,邵勛的意義已經不大了。
投誠了她也無所謂,不過…邵勛可是不會投誠的。
她手裏還握着和邵勛第一次時拍的視頻,只要邵勛不想變成第二個何立堯,他儘管去就是了。
何立堯終於去商場買了新手機,如同那箇舊手機一樣,新手機剛開機消息就閃個不停。不過還好,新手機性能好,沒有死機。
他的未接來電里全是一串串數字,沒有了,他就近撥了最近的一個電話號碼,撥打時間是三分鐘前。
“喂?”
“老公你終於開機了,我等了你好久了。”對面那頭是付苼焦急慌忙的聲音,“你快點來醫院,媽現在還在搶救室。”
何立堯的心臟處傳來一陣刺痛,他努力按壓着左胸口,企圖讓心臟慢慢恢復平穩。
他不斷地自我安慰,何母只不過是癌症中期罷了,何母身體強壯,這小小的癌症定耐不了她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