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豬肉太難吃了

第五章 豬肉太難吃了

事實證明,村長大伯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在大伯“和風細雨”懲罰了幾個村民隨地大小便的之後,廣大村民迸發出了對公共廁所事業的巨大熱情。最直觀的影響是道路旁的穢物不見了,最直接的影響是糞坑很快就滿了。

一大早,方仲永就被大伯喊到了公廁旁。看着一臉愁容的大伯,方仲永很是奇怪:“敢問大伯,為何發愁?”

“仲永啊,這坑這麼快就滿了,咋辦?要是像往常一樣直接潑到地里,不還是到處臭烘烘的嗎?”看來大伯的素質已經有了很大的提高。

“不用擔心。大伯請看!”方仲永說著打開了蓋在第二個坑上的木板。

大伯雖然貴為村長,但農活也是要經常做的,倒也不至於“掩鼻而走”,只是有些不明白:“看啥?”

方仲永解釋道:“這個坑中的糞水,已經漚了十來天了,其肥力要遠遠高於普通的糞水,臭味卻沒那麼強了。往日,村民都是直接將穢物潑灑到莊稼上面吧?”大伯點點頭。

方仲永繼續解釋:“直接潑灑,肥力幾乎全被浪費了,而且會對莊稼產生一定的燒灼。觀之不雅,且又臭氣熏天。”

大伯點點頭,充分發揮了一個優秀捧哏的作用:“那應該怎麼辦呢?”

方仲永準備將農學家的角色扮演到底:“倒也簡單。莊稼旁邊挖一個約四寸深(13厘米)的坑,把這個坑中的糞水加上一倍的清水倒進去,再把土掩上就行了。”見大伯半信半疑,也就不再多說。

就讓事實來回應他的質疑吧!

其實,古代農業的普遍產量不高,不知道有效的施肥是一個重要的原因。人們長期採用“刀耕火種”的模式進行耕種。尋一片荒地,一把火燒了,再撒上種子,莊稼就算種好了。至於收穫,就要看老天爺賞幾口飯吃了。幾年之後,產量低了,就認為是“地力用盡”,換一塊地再來一遍同樣的操作。

到了唐宋年間,由於人口的快速增長,沒有那麼多的荒地可供輪換了。人們被動地進行了“精耕細作”,也逐漸知道了用草木灰、人畜排泄物增加地力的辦法。但是,基本上都只是隨意的潑灑,多數不進行掩埋,也很少有人知道積肥、漚糞對於農業增收的價值。

半個月後,方仲永家施了漚過的肥料的莊稼,明顯比別人田裏的粗壯了許多。看着差距明顯的莊稼,村民們急眼了。都靠土裏刨食呢,誰不明白能讓莊稼長得好的東西是寶貝啊!可不能讓方老二家吃了獨食!

大家一擁而上,爭搶起了這農家寶貝。但是全村只有三百多人,即便新陳代謝功能再強,又能產生多少肥料呢?於是,搶到手的得意洋洋,沒搶到的憤憤不平。

方仲永怕爭執起來反而不美,忙勸阻道:“這積肥之法,不只是這一種。還有其他的方法,大家聽我慢慢道來。”眾人聞言,也就不再吵鬧,仔細地聽方仲永傳授秘訣。

其實積肥的方法雖多,但一般來說都是利用人畜排泄物、植物根莖葉堆積,依靠其自然發酵而成。當然了,如果露天堆放,會損失部分肥力。所以多採用挖坑、堆放、覆土的方法完成。由於單一肥料會導致營養的不均衡,原料就趨向於多樣化。

待方仲永給大家解釋清楚之後,村外一個乾涸的池塘就倒了大霉。稻草,樹葉,水草扔進去,算斯文的;雞鴨牛羊的糞便倒進去,算中規中矩的。有豪放者,甚至準備當場製造些人類排泄物以增加原料。行動未遂,就被村長大人的一聲怒吼給制止了。

看着歡欣鼓舞的村民,方仲永卻是怎麼都高興不起來。別看宋朝號稱經濟最繁榮的封建王朝,更有甚者把宋仁宗時期糧食的產量卻並不是很高,僅僅只是比其他朝代少餓死幾個人了而已。當時南方水稻畝產約三石(360市斤),北方的小麥產量就比較慘烈了,只有一石多一點,不到150市斤。若是以現代人的理解,一個人一年吃個二、三百斤糧米已經是夠多的了。但那是在大量食用瓜果、蛋奶和肉類的情況下,並有較高的脂肪和碳水化合物的攝入,才會出現的結果。

現實就是,較低的畝產量,較高的賦稅,使眾多的大宋子民掙扎在溫飽線上。在這一時期(幾乎是貫穿整個中國歷史),普通百姓多是面有菜色,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因為糧食將將夠吃,也就沒有剩餘的東西去餵養牲畜,也就無從獲得肉、蛋、奶。每天只吃青菜饅頭的人,體格無論如何也是比不過經常吃肉的人的。中原農耕民族長期遭受北方游牧民族的侵襲,且野戰少有勝跡,大概與食譜的構成脫不了關係。但是,也並非沒有解決的辦法。

大伯見方仲永不是特別高興,就打趣道:“怎麼了?莫不是怕積肥多了,你家的莊稼就顯得不夠好了,搶了你的風頭?”

方仲永苦笑:“大伯何出此言?我恨不得一畝地能打一千斤的稻穀,每個人的碗裏天天都有肉吃。”其他幾位村民連忙擺手:“不敢想,不敢想!”

方仲永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我只是擔心,僅靠這些枯枝爛葉,增產效果怕是不明顯啊。還是得多弄些人畜糞便,肥力才會高呀!”眾人冷靜了下來,紛紛探討起如何增加自身新陳代謝功能的方法。

眼看要歪樓,方仲永急忙把話題方向扭轉過來:“方法,小子已經想好了。無外乎兩種:一是去鄰村或是金溪縣城倒夜香,二是自己多養牲畜、家禽。”

方父不高興了:“倒夜香的活計也是你能做的?你將來是要當知縣的,不能幹!自己個兒養些雞鴨牛羊?少了,沒用;多了,誰家有那麼多的糧食?”眼看自己的妙計被親爹貶斥的一無是處,方仲永暗道:這是親爹嗎?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再說了,我也沒說要自己去倒夜香呀?

但親爹的權威不可忤逆,他只好服軟:“爹,養牲畜未必要用很多的糧食的。養雞養鴨,平常可由孩童驅趕到田間地頭,吃些草籽蟲子,又哪裏用得了幾粒糧食。牛羊大抵也是如此。只在冬季喂些豆料、麩皮、乾草也就是了。”

眾人一聽,紛紛表示“是啊,是啊”。但又轉念一想,不對啊!雞苗、鴨苗可不便宜,牛犢、羊羔更是昂貴,沒有第一桶金的普通群眾紛紛表示:買不起!

變身為天使投資基金董事長的方董事長表示,天空飄過五個字!

方董表示,為了讓他可敬可愛的村民們能夠早日過上吃肉吃到吐的幸福生活,他願意提供種苗、幼崽,待其長大收回兩成以為回饋。對此,馬克思表示,資本家的血從頭到腳都是黑的。方父表示,臭小子又自作主張了,等回家了一定要家法伺候。

方父的家法一般由木棒、竹杖構成,間有他物,以隨手能夠拿到的東西為準。幸虧方父不是一個廚師,否則方仲永的人生“怎一個慘字了得”。方仲永為了免皮肉之苦,只得與父親進行了一場親切、友好的關於“剩餘價值”問題的會晤。兩人表示,這是一次成功的會面,這是一次勝利的會面,為方家村的美好將來奠定了基礎。當然,會晤中也偶有諸如“甲魚蛋”、“之釀賊”之類略顯不太河蟹的詞彙出現。其中細節,不足以為外人道也。

最終,方父拿出棺材本二十貫,做為該項目的啟動資金。方仲永依靠賣萌神通獲得了額外的資助——十隻兩個月大的小公豬。

看着肉乎乎的十隻小黑豬,方仲永就像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兒子一般。Dea

,我的紅燒肉;dea

,我的燉排骨;dea

,我的糖醋裏脊……

方父看着口水橫流的兒子很是困惑:“這是想吃肉想瘋了吧!小豬的肉不好吃啊,沒油水!嗨,兒子,醒醒!”方仲永擦了一下口水說:“誰想吃烤乳豬了?肉太嫩,不好吃呀!我準備把豬養個一百多斤再吃。”

其實豬這個東西就是原始人馴化的野豬,一直是作為財富的象徵和祭品存在的——你看“家”字就知道古人是非常明白想要脫單成家的條件的:寶蓋頭就是房子,豕(豬的古稱)就是票子。但是問題來了:既然豬如此重要,為什麼一直沒有成為人們主要的肉食呢?

一是臟。中國黑豬與其尚未開化的堂兄弟野豬對於居住環境的要求基本一致:吃飽喝足之後,一定要有個游泳池去happy地玩耍,要是能全身塗滿既能防蚊蟲又能美白的海底泥就更完美了。就如同開海天Patty的公子哥一樣,他們的第二個愛好就提到了議事日程:找妹子。更奇特的是,不同於其他動物找妹子是季節性的,豬幾乎和人一樣其實是不怎麼在乎“良辰吉日”的。其結果必然也與公子哥一樣,被“刮骨鋼刀”掏空了身子。其肉,sao臭難以下咽。

不得不說,中國古人是非常聰明的。他們發現,一個男人去勢之後就會對男女之事毫無興趣,可以放心的將嬌妻美妾交於其照顧,而絲毫不必擔心環保的顏色在自己頭頂蔓延。豬呢?閹割之後,脫離了低級趣味,就成了一隻高尚的豬,一隻拚命長肉的豬,一隻完美的豬。所以說,不是豬(肉)的道德品質不好,都是被那些惡習害的。方仲永身為一個正義的人,善良的人,脫離了低級趣味(方仲永拚命反抗,我不!)的人,有責任有義務幫助它們改掉惡習,重新做豬。

於是,方仲永找來了讓豬們浪子回頭的重要幫手——劁豬匠。

宋時劁豬其實是很少見的,劁人的倒是有——皇宮裏有專門的敬事房,高級人才啊。可惜方仲永請不起,也不敢去請。萬一人家割順了手給自己一刀,哭都沒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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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穿越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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