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火災
晚是夜，天上空的霧霾濃重，突然，空而起的火光從一方爆發….
那火光伴着竄起的黑煙…
在白天樸素的孤兒院在此時透着破敗和荒涼…
“樓上還有人！！”一聲聲慘失重的吶喊，顯得更加空蕩..
院裏的人來來去去，提着桶，還有衝到外頭喊救命，有拿着滅火器就往裏面沖的，
那大火迅速的從窗戶直衝屋頂，沿着攀沿的藤枝迅速四散開來，火速逼上二樓休息的寢室，還有晾着的被單和衣物，
離消防車趕來的時間還有很久，李艾接到電話只套了件外套就急急趕來，蘇耀勝一路上一直安撫她，孩子們和阿姨都會沒事的，都會沒事的。
這時的大火已經燒到了寢室門口，許多小孩趴着窗口哭叫着，無力的，那火焰企圖掩蓋所有一切，不斷的逼近。
李艾單手打方向盤，一隻手不斷打着電話，可是那一頭遲遲未有人接應，近了孤兒院，遠遠的上空盤旋更加蔭夜的黑霧，帶着猙獰。
趕去的蘇耀勝握緊方向盤，車速漸快，車裏只有無限回閬的嘟嘟聲，寂寥伴隨沉重。
那一片火光，圈禁吞噬覆蓋夜幕，人心在就呼聲中被慢慢撕裂….
被困的阿姨和孩子們正想着辦法如何從窗口跳下逃脫，樓下的孩子們紛紛幫忙疊起曬着的枕頭，一層層的鋪着，二樓距離地下至少二三十米
“嘭”
“咚”
毛骨悚然的尖叫和碰撞，頂上的吊扇被火截斷，重重砸向地面，沒來得及的逃跑的小孩斷了聲響，樓上的傳來的是哭天喊地的聲音，
他們手中滅火器壓根不足夠撲滅這大火，這讓他們更加心慌意亂，連手都是顫抖的。
來不及哭也來不及軟弱。
在寒冷的暗夜中，
有個人影，迅速的往水槽里蘸濕一條布，裹披在頭上，毫不猶豫的衝進火光里….
“院長！！”
“李艾！！”
有人慌忙跑過去，企圖拉住她跳進深淵的死亡，大門被門旁擺放的柜子砸斷了路，火勢兇猛….
蘇耀勝在李艾之後趕到，他下車后立馬從後備箱拿出了好幾根長的軟水管，讓幾個阿姨幫助接到自來水管上，全部往二樓噴洒…..
消防車和救護車的鳴笛正從遠而近，在深夜裏格外刺耳…..
蘇耀勝拎起一桶水將自己整個人都打濕，從頭到腳一處不落，他想從後門進去，大門不是唯一出路，繞到後面，才發現因為之前時間耗費過長，火已經殃及，連後門的縫隙下都有濃黑霧出來，他擔心孤兒院的大大小小，更加擔心李艾…奮力撞擊緊閉的質門，年久未換，那把鐵劑斑斑的鎖頭在踹了幾下后掉落在地…“啪咚..”
趕來的救護人員，跳下車立馬四散，對孤兒院裏進行營救措施，有人拿着喇叭對二樓大聲喊叫，他們拿來的氣囊足夠承擔一個成年人跳下來的重量，消防員和外頭的阿姨一一配合，一部分和蘇耀勝一樣，拿着水槍衝進去展開救援…..
從窗口伸進一雙有力的大手，哭叫的孩子緊緊抓住希望，消防員提不上來，阿姨用力往外推，眼看有困難，另一個消防員動作麻利繫着安全帶，順着樓梯的管上一口氣爬去，小孩的下身已經被掉落的電扇壓壞了腿，裏頭的阿姨支撐最後的力量，一個又一個…
而一樓，蘇耀勝抱着一個捲縮的孩子從後門跑出來，又立馬重複澆頭，他一個個，反覆反覆…顧不到的兒女私情，時間在這時候成為最重要的決勝。
騏驥過隙…火勢，變得越來越小，經過救援，得到了控制....
蘇耀勝和消防員在在孤兒院裏摸索着，在灰燼中翻找，在教室里，在寢室里，在倒下的柜子下，櫥里…該找的地方都不落下…
繞到唯一間沒有窗口的封閉嬰兒室，他們一起合力撞開門，那一個個襁褓嬰兒早已全部淪為犧牲品…..他顫抖着雙手，一時有感覺到腿發軟…
那個角落裏的人，頭髮纏繞在一起，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手臂僵硬，保留着生前極力求生的模樣，她懷裏的孩子緊抿着小嘴，臉上是汗和黑霧肆意的滯留痕迹，也沒有了生命跡象..
蘇耀勝的耳邊在嗡嗡作響，眼帘眨了幾回，幾滴汗水掉落在臉上，胃裏是翻騰的冷熱，
他該逞強，也不知是該投降，見男人緩緩蹲坐在女人的身邊，呻.吟起絕望的唔咽，又顫抖的哽咽，他沒有流淚，只是緊緊抱住僵硬的女人，在他懷裏，他輕輕的蹭着她的臉…
“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我….李艾…對不起….”語無倫次。
他喃喃，又不斷的自責，在反覆兩次過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像個小孩一樣哭了起來…..
渾河着是外頭烏壓壓的濃重，上演着電視劇里才有的凄涼和痛苦，
孤兒院的大樓里是戰爭之後的破爛不堪，還有幾縷黑霧不斷冒出來，是在炫耀，是撲滅后的不甘和囂張..
剩下的灰燼，連同外圍的牆也是它們的肆虐的痕迹….
那些倖存下來的人，一個個灰頭土臉，看不近心底。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耀勝踱着沉沉的步子從裏面出來，在消防員的攙扶下，回到院門外，
因為，他還要肩負起這院裏的一切…
從懷裏拿出一張卡，他遞給阿姨，囑咐要好好將受傷的孩子照顧好，他會找到好的地方再接他們回去..
被救得小孩子躺在救護車上，因為人數較多，護士還在聯繫醫院，等下需要另外派車過來，目前基本的輸氧和水分補充還是欠缺的…
地上是一排排的裹屍袋，數不清的思緒，給孩子找不回的家，最後，不得不在死亡確認名單上籤下他的名…..
幾個阿姨們強忍着淚水坐上救護車，她們早已把孤兒們當做自己的孩子，心裏都是不能割捨的疼痛….
可是誰人都在安慰，你們儘力了，沒辦法，生死有命….
心事，生在心頭長在眉間，隨着救護車遠去暫時消失了。
蘇耀勝開始一刻不停的聯繫人，來處理院裏相關的事宜…承重的擔子一下子背負在他一人身上。
死亡的後事，院裏的重修…噩耗，帶着疲憊后的傷痛在晨日裏徐徐生出…
一夜倉皇而逃，男人佝僂着背，坐在車裏直到….
第二天的晨報打醒他的獃滯“昨日位於A市的艾善福利院，夜裏11點突發大火…..消防人員表示，火災原因目前還在和相關部分進一步調查當中……福利院李艾院長死於大火之中，據目擊者…….”孤兒院失火的消息。遍佈廣播和電視裏，他才發現蘇醒的白日，比黑夜還要來得可怕。
他發動車子，那麼多生命喪黃泉，外界的拷問，和負責人的不露面，他緊緊攥着她扔在車上的手機，自新聞播出，已經有很多人打電話進來，要採訪他，要他向公眾致歉….